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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3-02 00:40:37| 人氣12,201| 回應4 | 上一篇 | 下一篇

《論語‧先進‧季路問事鬼神章》之重新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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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引言

 

《論語‧先進‧季路問事鬼神章》載:「季路問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曰:『敢問死。』曰:『未知生,焉知死?』」此文自古至今經常被引用以說明孔子不談論死亡的問題,也不重視甚至不相信鬼神。然而,筆者認為此等傳統說法未免過於武斷。本文即嘗試考查〈季路問事鬼神章〉(下稱「本章」)文句之原始語義,再參考古今諸家之詮釋以及《論語》(亦旁及其他儒家經典)中與本章主題相關之文字,衡情度理,希望對本章真正涵義乃至孔子對生死、鬼神的態度,重新作出較有根據的探討。

 

 

 

. 〈季路問事鬼神章〉之文句語義

 

本章中,子路請教孔子關於事奉鬼神及死的主題,孔子的回答「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未知生,焉知死?」都是反問而非正面答案。對於其真正想表達的答案,從文句本身看來可以有兩種理解:

 

1.      懂得事奉人後才能事奉鬼;明白生後才能明白死。

2.      應該以事奉人為重,不應談論鬼;應該專注研究人生道理,不應談死的事情。

 

此兩者都只有論點而無論據,所以對於其反映了孔子怎樣的思想,不同的人可以有不同的闡發。上述第一種理解固然可以推論孔子暗示鬼神的存在及正視生死問題,但人與鬼神、生與死是甚麼關係,最少可作兩種闡發:

 

1a. 鬼神、死的道理比人、生活的道理深奧,所以應先學好後兩者,再學前兩者。

1b. 鬼神和死的道理就存在於做人和生活中,而後兩者比前兩者具體,學懂後兩者便自然懂得前兩者。

 

至於第二種理解,則起碼可闡發為:

 

2a. 孔子不了解鬼神和死的事情,或認為活人智慧難以了解,故避而不談。

2b. 孔子不相信鬼神的存在,認為人死如燈滅,沒甚麼好談。

 

因此,對於本章的理解,最少可以有1a1b2a2b四種,但無論是哪一種,均純屬推論。本章文句本身只傳達了12其中一種論點的可能性,不包括任何論據。

 

 

 

. 古今各家對〈季路問事鬼神章〉之詮釋

 

正因本章有論點而無論據,諸家對其深義發揮不一。

 

何晏《論語集解》引陳羣說云:「鬼神及死事難明,語之無益,故不答。」其後邢昺之疏也承襲此說。[1] 桓寬《鹽鐵論‧論鄒第五十三》更明言:「近者不達,焉能知瀛海?故無補於用君子不為;無益於君子不由[2] 他們都認為鬼神和死難以明瞭,討論也沒用,故孔子不正面回答,亦不鼓勵研究。

 

皇侃《論語集解義疏》指出,儒家沒有像佛教般的三世理論,只談現在人生,不管過去、未來的鬼神和死的問題。子路所問超越周孔之教的範圍,是故不獲解答[3] 今人傅偉勳、郭于華等,亦認為孔子重生輕死,不承認但也不否認鬼神,對有關問題「姑妄存之,避而不論」。[4]

 

以上屬於本文第二部分所說的2a闡釋。

 

勞思光表示,孔子既反對崇拜超自然主宰的神權主義,也不落於無神論的物化主義,而是以道德的自覺主宰在自然事實上建立秩序,這是一種人文主義。〈季路問事鬼神章〉正證明了孔子不認同原始信仰,並引用《論語》中其他章節說明孔子以道德價值取代鬼神信仰。[5]

 

楊伯峻亦認為孔子對鬼神抱有懷疑,〈季路問事鬼神章〉是孔子只講現實、不講不可知或虛無飄渺的事的表現。即使孔子提及鬼神、祭祀之事,都只是利用來提倡道德及維持上位者的統治。[6] 這令人想起《說苑‧辯物》的一段故事:「子貢問孔子:『死人有知無知也?』孔子曰:『吾欲言死者有知也,恐孝子順孫妨生以送死也;欲言無知,恐不孝子孫棄不葬也。賜欲知死人有知無知也,死徐自知之,猶未晚也。』[7] 此事雖未見於儒經,有杜撰之嫌,卻暗示該書作者劉向覺得孔子的生死論是從現實利害的考慮出發的。

 

以上屬於本文所說的2b闡釋。

 

南懷瑾主張孔子的意思是要先把人做好,才研究鬼神的問題,因為前者淺近,後者深遠;人本身未做好,自不足以談遙遠的天道。孔子認為弟子的程度還不夠,所以暫不討論。這是學問次第上的問題,同時也等於是消極地承認有鬼神,然而孔子在生死問題上並未作結論。[8] 學者段德智亦有相似觀點。[9] 任繼愈則提出,孔子相信鬼神存在,但人為善為仁就能得到鬼神庇祐,無須過分依賴祭祀。他還說孔子不提倡迷信,是不希望動機不正的人利用鬼神。[10]

 

這屬於本文所說的1a闡釋。

 

有人從孔子的答案推論孔子認為子路關於鬼神和死的問題不重要,進而聲稱中國人傳統上重生輕死。但朱熹《四書集注》則持相反意見,他指出當時的人必須奉祭,且人必有死,鬼神和死不可不知,故子路的問題甚為切要。幽明始終,道理相通,若沒有誠敬事人,則必不能事神;不認識生也不能認識死,故學習須循序漸進,不可跳過次第。並引程頤之語,謂死生人鬼密不可分,孔子看似沒正面答子路,實際上其答案包含深義。[11]

 

錢穆《論語新解》也說,人鬼一理、生死一體,生能俯仰無愧,死則浩然天壤。今日之浩然鬼神,皆昔日無愧之生人。若能知生人之理,即可推以及於死後之鬼神,甚至可推見天人之一體。孔子的答案,其實是深告學者不可躐等。[12]

 

蔡仁厚認為孔子以事人之道為先,以生之道為本。但所謂「義之所在,生死以之」,死之道並不異於生之道。人從生到死,只是「盡義」,只是「由仁行義」而已。他還提出儒家不是純粹的人文主義,而是充滿宗教情懷的。將祭祀納於禮的範疇中,正是儒家「攝宗教於人文」的表現。[13]

 

此三者屬於本文所說的1a闡釋。[14]

 

 

 

.〈季路問事鬼神章〉之重新探討

 

如前所述,〈季路問事鬼神章〉有論點而無論據,古今諸家對本章的解釋都以自己所理解的孔子學說、經過後人發展的儒家哲學(如宋明理學),甚至是一己之思想來發揮,論述不是過於簡單,就是過於高深或神化,卻無法提出有力證據。雖然部分人引用《論語》其他章句以佐證自己觀點,但所引章句往往亦有歧義。例如:

 

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子曰:吾不與祭,如不祭。(3.12) [15]

 

有人解釋因為孔子深信神靈,故虔誠祭祀;有人則解釋為孔子不信神或不予深究,才要故意「當作」神靈在接受祭祀,以維持祭禮的教化作用。

 

子疾病,子路請禱。子曰:「有諸?」子路對曰:「有之誄曰:『禱爾於上下神祗』」子曰:「丘之禱久矣。(7.35)

 

有人據此一章說孔子經常祈禱神明,當然信有鬼神;但也有人解釋孔子說「丘之禱久矣是表示他以前禱告了很多次都沒有效果,暗示鬼神不可信。

 

子曰:「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17.19)

 

「天何言哉」可以被理解為天沒有意志,不會說話;但亦有謂正因天有意志,才有言或不言的問題,天不言是因為其「潤物無聲」而已。

 

許多人都覺得子不語怪、力、亂、神」(7.21)、「務民之義,敬鬼神而遠之,可謂知矣。」(6.22)已明言孔子不信鬼神,但也有人主張,這只是表示孔子不過分迷信鬼神,不是完全不信。

 

既然〈季路問事鬼神章〉本身提供的訊息不足,從整部《論語》理解孔子的鬼神觀、生死觀,再據此解釋本章,是無計可施下的最佳做法。但由於對章句的理解差異,各人都可以在《論語》中找到「理據」自圓其說,證明孔子是有神論者、無神論者或不可知論者。因此,解讀《論語》文句時應盡量忠於文字本身的意義,推論要合乎常理,避免過度發揮或盲從先哲,尤其要小心處理有歧義的地方。同時不可忽略孔子說話的背景和對象,因為孔子教化往往因人而異、因事制宜。當然,書中沒有說清楚的事情,我們只能盡量客觀地分析,提出相對可能性較高的解釋,很難妄下定論熟是熟非。

 

首先,我們可先透過整本《論語》研究孔子較可能承認或不承認鬼神,以排除1a1b2a2b其中一組的可能性。《論語》中大部分提及「鬼」或「鬼神」的章節都像剛才的例子一樣,可以被解釋為有神論、無神論或不可知論;幸好《論語》中也有很多地方提及人格化的「天」。中國哲學中的天有物質天(物理性的天空)、主宰天(人格化天神)、命運天(命運)、自然天(自然規律)、義理天(真理)等定義。[16] 筆者認為這五種天並非截然分立,中國人概念中的天往往是超過一種天的模糊混合體,譬如主宰天與命運天、自然天與義理天,經常也相提並論,故勞思光也說中國原始觀念中的「天命」來自人格化天的權威(即主宰天與命運天合一)[17]

 

以下略舉《論語》中顯示孔子相信鬼神或可能相信有意志的天(神)的章句:

 

王孫賈問曰:「與其媚於奧,寧媚於竈,何謂也?」子曰:「不然。獲罪於天,無所禱也。」(3.13)

 

子見南子,子路不說。夫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厭之!天厭之!」(6.28)

 

子曰:「天生德於予,桓魋其如予何?」(7.23)

 

子畏於匡。曰:「文王旣沒,文不在茲乎?天之章喪斯文也,後死者不得與於斯文也。天之未喪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9.5)

 

子疾病,子路使門人爲臣,病聞,曰:「久矣哉,由之行詐也!無臣而爲有臣,吾誰欺?欺天乎?……」(9.12)

 

顏淵死,子曰:「噫!天喪予!天喪予!」(11.9)

 

子曰:「不怨天,不尤人下學而上達。知我者,其天乎!」(14.35)

 

子曰:「鳳鳥不至,河不出圖,吾已矣乎!」(9.9)

按:本章雖沒說天,但鳳鳥、河圖均屬神話中的天降祥瑞,故可表明孔子相信超自然力量。若他不信或不重視、不提倡鬼神,充其量只會在利用鬼神作教化手段時姑且提及,其他情況下不會主動談論。同一道理,《史記•孔子世家》記載孔子遇難於蒲,被逼發誓不去衛國,脫險後則說:「要盟也,神不聽。」若孔子心中沒有鬼神,根本不須要說後一句,只說被要脅發誓非真心發誓就可以了;亦無須在以下讚揚古德的章節中特別推崇他們以天為法、敬孝鬼神(集中表彰他們的現世德行已足夠):

 

子曰:「大哉!堯之爲軍也,巍巍乎,唯天爲大,唯堯則之。蕩蕩乎,民無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煥乎,其有文章。」(8.19)

 

子曰:「禹吾無間然矣,菲飮食,而致孝乎鬼神;惡衣服,而致美乎黻冕;卑宮室,而盡力乎溝恤。禹吾無間然矣。」(8.21)

 

此外,在其他儒家文獻中也常有提及鬼神,但很難確定其記載的真確性,故只聊作參考。如《中庸》云:

 

子曰:「鬼神之為德,其盛矣乎!識之而弗見,聽之而弗聞,體物而不可遺。使天下之人,齊民盛服以承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詩曰:『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夫微之顯,誠之不可揜如此夫。」

 

上面的《論語》引文中,「天」多緊接動詞而成為施事者,也有被當作受事者的,頗具人格色彩。雖然有人對此另有解釋,但單純從文字看來,孔子承認鬼神的機會是比較大的。換言之,〈季路問事鬼神章〉的解釋以1a1b類較為合理。

 

那麼1a1b哪個可能性較高?趙佑《四書溫故錄》發前人所未發,從說話的邏輯上分析:

 

(前人)誤由輕「事」字,若子路之空問鬼神也者。然既空問鬼神,子猶詳以語宰我,而何吝於子路?又誤認問「死」為「死後之事」,則捨人道而涉鬼趣,賢者豈出此哉?……進而問死,欲知處死之道也。人有所當死,有所不當死,死非季路所難,莫難乎其知之明,處之當。然而死非可預期之事,故為反其所自生。[18]

 

一般人讀〈季路問事鬼神章〉,經常分神於孔子是否承認鬼神的問題,但其實子路不是問鬼神,而是問「事」鬼神。若孔子一向不承認鬼神,子路何須進一步問事鬼神呢?正如趙佑所言,孔子亦曾談及鬼神,[19] 他不告訴子路鬼神是甚麼或是否存在,卻回答「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可見他並非與子路談論鬼神,而是在回應怎樣事鬼神!(從另一個角度看,雖然孔子是否相信鬼神仍有爭論,但其以鬼神為重要教化則不容否定,既然這裡的問題是關於怎樣事鬼神,孔子當然會回答事鬼神之道。若孔子在此回答鬼神存在或重要與否,則有點答非所問。)

 

至於子路問死,很多人都誤解為問死後的事,結果又拉到鬼神的問題去。但子路才剛問完鬼神,怎會重複相同的問題呢?因此,這裡的「死」是指死亡而非死後。不過,死亡本身是不可預知、控制或避免的必然現象,有甚麼好說呢?按照常理,學生不可能問孔子人為甚麼會死或死亡過程等問題,這不是孔子會談論及有能力回答的事情。從孔子的學說來看,最值得學生問孔子的大概是「怎樣看待死」,這在某程度上等於是問怎樣善用生命,讓自己死得有價值。這與現代的「生死學」不是研究宗教哲學的死亡觀,而是從死看生的道理一樣:「生死學提供我們一種更寬廣的存在基礎,越是瞭解到這個基礎,就越明白原來現在的活著是一種疑問,它不在是一種理所當然,因此願意對『活著』這個更大的基礎進行探討,這是生死學最後的目標。[20] 所以孔子才不說關於人鬼的事,而答「未知生,焉知死?」

 

  為甚麼說能事人才能事鬼呢?因為孔子主張從對在生父母的孝,推演至對過世祖先的敬,以事奉現世親人之心事奉鬼神:

 

子曰:「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論語》2.5)

 

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子曰:「吾不與祭,如不祭。」(《論語》3.12)

 

子曰:「……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孝之至也。」(《中庸》)

 

  趙佑說得好:「子曰:先王之事鬼神,莫非由事人而推之,故生則敬養,死則敬享。惟聖人為能饗帝,惟孝子為能饗親。云事鬼也,莫非教天下之事人也,吾未見孝友不敦于父兄,而愛敬能達乎宗廟者也,則盡乎事鬼之義矣。[21] 這一點是公認的儒家學說,不論認為孔子是否相信鬼神、是否只利用鬼神作道德工具的人都不會反對。

 

  至於為甚麼說知生才知死,是因為孔子相信做人做到最好(到達仁的境界),生命就有價值,死而無憾。《論語》載:

 

子曰:「朝聞道,夕死可矣!」(4.8)

 

子曰:「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159)

 

曾子曰:「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遠。仁以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後已,不亦遠乎?」(87)

 

趙佑之論如畫龍點睛:「君子之窮理盡性,以至於命,歸於得正而斃,其不敢以父母之身行殆,不敢以匹夫之諒為名者,皆惟其知生,敬吾生故重吾死也,否則生無以立命,死適為大愚而已,則盡乎知死之義矣。[22] 事實上,孔子曾經從子路日常的剛強言行,推斷他不得好死,後來果然。這正是由知生而知死:

 

閔子侍側,誾誾如也;子路,行行如也;冉有、子貢,侃侃如也。子樂。「若由也,不得其死然。」(11.13)

 

釋慧開質疑趙佑的說法,因為性格如「暴虎馮河」的子路,其悟性大抵不足以領會孔子的這種深刻哲學。[23] 筆者也同意子路的智慧未必足夠,但關鍵是孔子根本沒把這種深刻哲學直接告訴子路。孔子本身就不滿意子路學習還未圓滿便從政以治民事神:

 

子路使子羔爲費宰。子曰:「賊夫人之子!」子路曰:「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讀書,然後爲學?」子曰:「是故惡夫佞者。」(11.25)

 

因此孔子才反問子路「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未知生,焉知死?」這其實是避談深奧義理,而以簡單的方式告訴子路要先事人、先知生。

 

綜上所見,〈季路問事鬼神章〉的最合理解釋是本文所說的1b類:鬼神和死的道理就存在於做人和生活中,學懂後兩者便自然懂得前兩者。

 

 

 

. 結語

 

  孔子雖不熱衷於鬼神之事,但默許鬼神存在的可能性甚大。即使不然,〈季路問事鬼神章〉的言語顯示其所談論的是怎樣事鬼神和面對死亡,無論孔子相信鬼神或僅以之為教化手段,均不影響其回答方向。而從人事推及幽冥,乃儒家之常道,故本章的真義極可能是說明要從事人和生活之中學懂事鬼神和死亡的道理。

 

  當然,筆者一再強調,本章文字所提供的訊息很有限,我們可以做到的只是盡量依據文義,配合從其他篇章總結的孔子思想,循著常理去推敲最有可能的解釋。筆者不敢說自己的推論一定正確,而以開放的態度接受討論指正。

 


 

 


[1] 引自程樹德:《論語集釋》(台北:藝文印書館,1965),頁658

[2] 引自楊樹達《論語疏證》。載楊家駱主編:《論語古注集箋等二種》(台北:鼎文書局,1973),頁187

[3] 皇侃《論語集解義疏》云:「外教無三世之義,見乎此句也。周孔之教,唯說現在,不明過去、未來。而子路此問事鬼神,政言鬼神在幽冥之中,其法云何也?此是問過去也。……此又問當來之事也,言問今日以後死事復云何也,亦不答之也。引自程樹德:《論語集釋》(台北:藝文印書館,1965),頁658

[4] 釋慧開:《儒佛生死學與哲學論文集》(台北:洪葉文化,2004),頁20

[5] 勞思光:《中國哲學史》第一卷(香港:友聯出版社,1985),頁6679

[6] 楊伯峻:《論語譯注》(香港:中華書局,1994),頁1213

[7] 引自楊樹達《論語疏證》。載楊家駱主編:《論語古注集箋等二種》,頁187

[8] 南懷瑾:《論語別裁》下冊(台北:人文世界雜誌社,1976),頁482490

[9] 釋慧開:《儒佛生死學與哲學論文集》,頁21

[10] 任繼愈主編:《中國哲學發展史‧先秦》(北京:人民出版社,1983),頁196197

[11] 朱熹《四書集注》云:「問事鬼神,蓋求所以奉祭祀之意。而死者人之所必有,不可不知,皆切問也。然非誠敬足以事人,則必不能事神;非原始而知所以生,則必不能反終而知所以死。蓋幽明始終,初無二理,但學之有序,不可躐等,故夫子告之如此。程子曰:晝夜者,死生之道也。知生之道,則知死之道;盡事人之道,則盡事鬼之道。死生人鬼,一而二,二而一者也。或言夫子不告子路,不知此乃所以深告之也。」引自程樹德:《論語集釋》,頁658

[12] 錢穆:《論語新解》(成都:巴蜀書社,1985),頁266267

[13] 蔡仁厚:《孔子的生命境界──儒學的反思與開展》(台北:學生,1998),頁14─16。

[14] 有趣的是,康有為的觀點與錢穆相似,但卻以佛家輪迴之理解釋。這當然不可信,卻饒富趣味。其《論語注》謂:「易曰,原始反終,故知死生之說。精氣為物,游魂為變,故知鬼神之情狀。又曰,通乎晝夜之道而知。原始反終,通乎晝夜,言輪迴也。死於此者,復生於彼。人死為鬼,復生為人,皆輪迴為之。若能知生所自來,即知死所歸去。若能盡人事,即能盡鬼事。孔子發輪迴游變之理至精,語至元妙超脫。或言孔子不言死後者,大愚也。蓋萬千輪迴,無時可免。以為人故只盡人事,既身超度,自證自悟,而後可從事魂靈。知生者能知生所自來,即已聞道不死,故朝聞道夕死可也。孔子之道,無不有死生鬼神,易理至詳。而後人以佛言即避去,必大割孔地而後止。千古大愚,無有如此,今附正之。」引自程樹德:《論語集釋》,頁660661

[15] 本文除主要探討的〈季路問事鬼神章〉使用傳統章節名稱外,引用其餘《論語》章節時均依楊伯峻《論語譯注》之編號表示其出處。

[16] 蔡仁厚:《孔子的生命境界──儒學的反思與開展》,頁15。

[17] 勞思光:《中國哲學史》第一卷,頁2527勞氏認為孔子所說的天命沒有人格色彩,這論點是否完全正確仍可斟酌,例如任繼愈即持相反觀點,謂孔子亦信天有意志。見氏主編:《中國哲學發展史‧先秦》,頁193196。為免爭論,本文暫不引用涉及天命的章句。

[18] 引自程樹德:《論語集釋》,頁659

[19] 趙佑所指的是《禮記‧祭義》:「宰我曰:『吾聞鬼神知名,不知其所謂。』子曰:『氣也者,神之盛也;魄也者,鬼之盛也;合鬼與神,教之至也。』」這段涉及「氣」、「魄」的孔子教言是否真確,不得而知,但筆者已引用《論語》其他篇章,顯示孔子相信鬼神之可能性甚大。

[20] 余德慧、石佳儀:《生死學十四講》(台北:心靈工坊,2003),頁27。

[21] 同注17

[22] 同注17

[23] 釋慧開:《儒佛生死學與哲學論文集》,頁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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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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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此篇佳文大作

感其懷高品妙心

您的見解實於我心有戚戚焉.

中國聖哲的生命學問所以異於西方哲人之
處.即在於--
知與行之無間無時地冥契.
乃劍及履及、即知即行地實踐生命之道.

而版主最後一段尤其謙虛.
令人佩服之至.
謝!



版主之
2009-11-17 15:27:53
版主回應
感謝兄台如此過獎;誠然,知行合一、把生命哲學融於日常言行中十分重要,但也十分困難。
2009-11-22 01:13:30
(悄悄話)
2010-02-24 11:34:06
Scott
瀏覽搜尋,不期讀此大作,方知版主高見。自一點切入而全面討論。實是受教。
2013-05-18 22:20:16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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