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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詩音

原載於〔澳門勞動報〕第三十九期　16.07.2008

　　白髮脫落，穿著不合時令，赤腳卻手執討碗的老嫗，身後卻是霓虹燈閃爍的商業街區。面對匆匆過往的行人和貴婦手提的玉珠寶氣的挎包，形成了多么強烈的反差。戊子年六月，澳門羅理基博士大馬路富商遍地，面對這位老嫗不知該如何感想。真應把唐朝詩聖杜甫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改爲「濠江富商樂，路有乞丐婦嫗。」
　　抱著睡夢中孩子的青年婦女此時在珠海拱北口岸廣場向進澳的澳門三位男子討錢，用懷中的孩子取得人們的同情。若是偶爾也罷了，她們已在這裡快一年時間了，無人管理，逢人便乞。年輕的婦女找點活干多好，爲何要給孩子幼小心靈留下陰影。當她面對鏡頭一臉茫然、驚慌，聽口音是河南信陽人。
　　赤博伏在地上的生理殘障乞丐在珠海拱北新口岸購物廣場向往來澳珠的路人行乞。按理說，政府每年對民政撥給生理殘障人收容方面費用，當地民政部門應該管一管此事。澳珠國際友人往來頻繁，實在有損于政府形象，有損于政府對生理殘障人的政策。
　　拱北口岸的夜景多麼美好，然而，這是背景。眼前這位中年男子的家當就是身邊這個紅格子的編織袋，他是農民。也許是告狀上訪，也許是被盜，也許是家無田地，也許是工頭沒給工錢……他是流浪者，他不是生理殘障人，身體還好。面對鏡頭一臉無奈的苦笑，令人辛酸。
　　臉上透出稚氣的少年，面前地上擺放一張寫有自己苦難的白紙，計得路人幾分同情，從其服飾看乾淨、整潔，不象乞丐。然而，這是事實。這也許是道統，父母的教化。無論怎樣，這位少年心理是扭曲的。
　　珠海拱北口岸廣場周圍，每天都可以在偏僻街巷遇上幾十個乞丐，來自全國各地，多爲農民。相對澳門來講，卻很少看到。大陸乞丐多于澳門，這是事實。
　　有趣的是，每逢遇到乞討者，路人倒是要迅速做出心理調整。這是一道考題，答卷質量好壞在于路人的行動。要么是視而不見，要么是置之不理，要么是丟棄小錢，往往連謝謝也沒有。乞丐碗缽裡只是硬幣或小面值的紙幣，斬獲頗微。更有好事者化裝成乞丐，入流三個月，揭其黑幕，有黑手操縱，有乞討致富。甚至有白天乞討，晚上進夜總會之流。但無論怎樣，乞丐還是令人同情的。因爲，他們是三教九流中下九流之最後一等。（八妓，九儒，十丐。）自秦漢有之，甚至更早。
　　更有趣的是，在拱北口岸大廳擺放的捐助汶川大地震的透明箱內卻是裝得滿滿的，這裡沒有乞丐，卻是斬獲頗豐。也許是視覺媒體的作用，用災區孩子的生命討得人們的同情，也許該叫「國乞」或「衆乞」。
　　乞丐沒有什麼不好，比在拱北偷、搶者好多啦！看著丐幫們，不免想起《三毛流浪記》和毛澤東之子毛岸英來。岸英兒時曾流浪十年，建國後，他邊流淚邊看《三毛流浪記》說︰「看著三毛，想起了我的童年。」又有誰能預料，在丐幫中會有大人物出現呢！歷史有時會驚人的相似，不信，走著瞧，別看不起丐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