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音
原載於〔澳門勞動報〕第三十八期 09.07.2008
一、澳門半島︰一座歷史博物館
朋友，假如你徒步澳門半島的話，你會細細品味到澳門五百年間滄桑變化的每一天，我是徒步了的。你會感受到人類進步的階梯，當然，也會領略到奴役壓迫和被剝奪之苦。但更多的是交融，是衣冠文物。
妳看，從蓮花廟，普濟禪院至天主教、基督教教堂和葡韻住宅，再到維多利亞城、葡京、金沙、威尼斯人，再到……身到澳門，我們可以聽到她每天變化的脈搏，可以看到她每天發展的腳步。
從中世紀黑暗中走出的葡人到達南中國海後，上岸後最先看到的是媽祖閣，在詢問土著人時，稱這裡是Macau，由媽祖發音演化來。究其原因，一定是葡人講述的例子。這名字既帶有殖民色彩，也反映了中西文化交融。接著，又有了在普濟禪後園的石桌子上簽署望廈條約的事件。儘管林則徐隆重到達蓮花廟宣讀了聖訓。據傳，葡人嚇破了膽。再歷史輪回，仍以臘像記之，但這裡叫Macau，地盤仍由葡人佔據，林則徐的禁煙結果是，道光帝使其發配新疆，後在北方十餘地區做官，沒有回到南方。作爲一個土生土長的南方人，水土不服，爲官辛酸，可想而知。也許，正是葡人造就了鄭觀應父親，在澳從商，也使鄭觀應本人成爲大買辦，繼而，又從澳門把生意做到了上海，從上海帶回來現代化的外家，閉門造就了盛世危言和孫中山。倘若沒有了種種前提，會有盛世危言和孫中山嗎？歷史啊，歷史﹗歷史就是歷史，然而，當你面對它們久久佇立回味品嘗之時，你會發現，歷史在輪回，不過是新瓶老酒罷了。同時，你也會體會到，沒有好和壞，沒有對和錯，沒有真理和謬誤。只有達爾文，只有森林法則，只有強權。
二、澳門宗教︰絕對多元
縱觀人類歷史，不難發現，宗教崇拜無處不在。但有其留守性，一脈相承的特點。而在澳門人心中，面對多元性，他們有了選擇。而這種選擇表現爲一種悄悄地僞善地爭奪，爭奪的對象是青少年。儘管本土宗教早于葡人的開埠，它們是儒教、佛教和道教以及當地澳門人所崇拜的圖騰，儘管佛教也是外來，但是歷經數百年的演變，佛教已中國化了。在中國南方變成了「禪」，澳門的普濟禪院就是例證。不僅如此，儒、釋、道早在宋朝便融合一體，儒釋道精神已深入澳門人骨髓，化爲行動和語言。這你也可從至今普濟禪院香火鼎盛中看出。
伴著西學東漸而來的天主教、基督教，雖然由那些夾雜著西方科技文明的傳教士裹挾而來，從民族心理上來講，澳門人接受程度不那麼自然，于是便有了「教案」的發生，因爲本澳人實在難以相信面相異化的人會給生靈帶來什麼好處。再于是，便有了得巍峨秀美神聖的教堂，無論是在東望洋山，還是西望洋山上，至今仍能看到西人的威勢。這些教堂不是蓋在山頂或是身邊，而是蓋在澳門人心裡和頭上，既有威儀，又有爭奪，目的是統一人們的思想，壯大教民隊伍。但是，人們忘記了，澳門當時不過是中山下屬的「小漁村」罷了。泱泱大國的夜郎自大心理沒有改變。人們還忘記了，衣冠文物沒有大小，而往往是小撼大。因爲，人性決定了一切。人性決定了人追求科技衣冠文物，追求福祉，哪怕是一點點。同時，人性也決定了，人們喜愛鴉片，因爲，鴉片背後是豐濃的利益回報。這回報的對象是官員。而吸食者得到了快感，快感是建立在損害利益基礎上的，既有別人的，也有自己的。這就是歷史，在澳門隨處可見，不用說大教堂，就是一塊石頭，都能折射出這點道理。所以說，石頭千年不腐，宗教也恒古不變。不信，看看身邊便知。還是那句話，新瓶老酒。
三、澳門會社︰有了歸屬感
漫步澳門街頭，你稍有留意，隨處可見各種會社的牌匾。這些牌匾按製式來分，可以說是有大有小，大的製作多半是大陸人的，而小的多是本澳人，往往不易被覺察。按品種分，有教會的，學社的，同鄉會的，體育會的等等。可以說，琳琅滿目，十分多樣。這與大陸不同。大陸辦會社由主管政府部門批准，並且應定期會報情況。而在澳門，相對來說，辦會社，辦報紙，搞游行較爲容易，輕松些。
會社林立的原因，也是澳門自身特點所決定的。這是一種亞文化。你想想，中西文化在這裡呈多元化，其根本是思想多元，主要是人。人的想法不同，文化背景不同，國情不同，社會經歷不同。語言、風俗、價值觀等等方面均不同，易産生隔膜，不易溝通，于是人本性中的保護自己生存的體現之一就是結社。按西方心理學家馬斯洛的需求層次論來講，人們有了歸屬感和安全感，在這裡人們可以傾訴，可以自我實現。若按組織行爲學、社會學來講，這是一種正當的社會行爲。而在澳門，這種行爲較多體現，他們常常以學社名義開展各種活動，多以文化體育居多，也有游行的，多是反對黑工，或是要求提高工資等等。言論自由，結社自由，出版自由等等方面相對大陸來講是寬鬆許多。人們不會因爲這些自由而感到有唐朝安史之亂時，杜甫在石壕吏所描寫的︰「有吏夜捉人」的情景，「老翁逾牆走」而「老婦出門看」。
而在大陸，儘管大陸與澳門都經歷過清朝「康乾盛世」，但康、雍、乾的別一面則是「文字獄」。然而，這是很遙遠的事情了。大陸與澳門區別是大陸經歷了「文革」，澳門卻沒有。所以，大陸除偶有「中美撞機」後組織砸了大使館外，平時是「萬馬齊喑」，至於究竟可不可哀，不得而知。這一點，澳門確實自由，不然，那還叫「一國兩製」。
好在香港2020年要普選了，這是北京的聲音，而香港人要2012年。不管如何，這是進步。「兩會」期間，北京曾有人問澳門，香港都普選了，澳門該如何呢？這是每個澳門人都在思考的問題。用宋祖英唱的歌名來喻越來越好。澳門的結社會更自由，會社一定越來越多，越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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