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得與失
一天，佛陀與弟子停留於王舍城外，這時一名滿臉愁容的農夫走了過來，哭著向佛陀和比丘們說：
「我的十二頭牛全部跑掉了！請問你們有沒有看見我的牛？我本來還有兩畝芝麻田，但都被蟲子吃光了。師父啊！我想我要死了！我真是這世界上最不幸的人啊！」
佛陀回答：「我們沒有看見您的牛，請往另一個方向找找看。」
農夫失望地離開後，繼續慌張地四處找牛。佛陀對眾比丘說：「瞧，你們多幸福啊，因為你們一頭牛也沒有。」
苦空無常是世間的實相，苦與樂往往同時或接踵出現。一般人以為擁有越多就越快樂，但沒想過擁有越多，便越要擔心失去；擁有的時候，也許會對物品產生依賴或養成其他不良習慣，形成另外一些痛苦。某些富有的人，經常懷疑身邊的人想謀奪自己的家產，因此整天鬱鬱不歡，防備別人，沒有真正的朋友，也是因擁有而痛苦的例子。
當然，這是心態問題，並非說擁有得多一定不好。若懂得追求心靈的快樂，擁有多少都能笑口常開。財富的確能換取生活所需，物質亦能帶來的短暫的快感，但兩者都不能帶來持久、深層的快樂，所以即使失去財產，也不是世界末日，更無須為此輕生。只要願意努力，便可「千金散盡還復來」。
§ 為惡者昌、為善者衰？
一名天人得知人間一位長者樂善好施，心生嫉妒，怕他的福報將來超過自己，於是幻化為人，來到長者面前說：「你將寶貴的財產布施出去，不心痛嗎？辛苦賺來的錢應該留給子孫，不斷布施終有一日會把財產花光。」長者笑著回答：「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天人佯稱：「布施者將來會墮入地獄！」長者不信，天人就變現出地獄的景象，告訴長者在這裡受苦的人，前生都經常布施。長者問其中一個人為何會墮入地獄，這人回答：「以前我常布施助人，故得此報。」「那接受你幫助的人呢？」「他們都生天了。」長者歡喜地說：「我的心願正是讓人人幸福，曾接受我幫助的人們都能生天，只有我一個下地獄，也值得高興啊！」這時天人既感動又慚愧，撤去地獄的幻象，恢復天人的身形，懺悔自己顛倒因果，讚嘆長者的境界更勝天人，是菩薩的境界！
因果是覺者佛陀所說的聖言，我們亦能以比量證明因果的存在──萬物都不可能自己突然出現，前面必定有其他條件。不明此理者以某些惡人得善報、善人得惡報的現象，謗無因果。殊不知因果是連貫三世的，今生的行為未必今生報，現在的際遇也可能是來自多生之前的業。有時，惡人前生的福報會很快在今生報完，造就其將來下墮惡趣的因緣；而善人的宿世惡業會很快在此生起報，造就將來上生善道的因緣，故暫時形成惡者昌、善者衰的情況。我們千萬不要道聽塗說而動搖對因果、對佛法的信心。像長者般存好心、做好事，不論別人怎麼說，最終都必得好報！
§ 自知之明
無果禪師二十多年來都得到一對母女供養，但一直未開悟，深怕信施難消，故想出山尋師訪道。出發前一天，那對母女送了一件衲衣和路費四錠馬蹄銀給無果禪師。
當晚，禪師坐禪養息，忽然見數人奏樂而來，為首的青衣童子扛著一朵大蓮花說：「請禪師上蓮台！」禪師心想：「我一直只修禪定，沒修過淨土法門，此境恐怕是魔境。」故沒有理會那童子，後者再三勸請禪師勿失良機，無果禪師隨手拿了一個引磬，插在蓮台上，童子和諸樂人隨即鼓吹而去。
翌日，禪師正要動身時，母女二人拿著一個引磬來到，說：「昨晚家中母馬生了死胎，大夫用刀破開，見此引磬，不知為何會從馬腹中生出來呢？」無果禪師聽後，汗流浹背，乃作偈曰：「一襲衲衣一張皮，四錠元寶四個蹄；若非老僧定力深，幾與汝家作馬兒。」然後，將衣銀還給母女二人，闊別離去。
無果禪師最聰明、也最可敬的地方，就是有自知之明。他自覺修為不足，不堪受供，故想到別處「進修」；又因清楚自己沒有種淨土的因，不應該有淨土的果，避免了墮落畜身的陷阱。反觀我們則貪慕虛榮，喜歡成功，卻不願意付出努力，也不在意自己有否真才實料。當僥倖得到點成績，受到別人善意的讚賞或別有用心的奉承時，便飄飄欲仙，以為自己真的很了不起，不復學習上進，結果遇到考驗真功夫的問題時，便無力應付，導致失敗或被淘汰。若修行人也是這樣，後果更不堪設想──滿以為自己必能解脫或生西，豈料最後仍流轉生死，將來有否機會再遇上佛法也說不定。
§ 窮則變，變則通
在西撒哈拉沙漠中，有一個名為比塞爾的小村莊，距離她北方約三天腳程處有一個綠洲。但那裡的居民不知幾多百年來，從沒有一個能走出過這沙漠。一天，一名探險家來到，聞說這裡很多人嘗試走出沙漠，但全都失敗告終，對此感到大惑不解。於是，他親自向村莊的北方出發，結果三天就到達了綠洲。
原來，比塞爾的居民一直沒有人試著向北方走，每一個人都是跟著前人的路線去，似乎以為只要自己比前人多走幾步，便可闖出新天地。即使每次都失敗，竟然都沒有人想過改變方向，難怪全部人都是重蹈覆轍，徒勞無功。
在人生中，我們可能遇到許多困難，如果以舊有的做法行不通，便應另覓新的出路；如果自己目前的能力不足，便應提升自己。不要以原有的條件和做法作無謂的重複嘗試，這樣做純粹是浪費時間和資源。
在修行上，佛法有八萬四千法門，適應不同根器的人。行者找到與自己應機的法門，才容易成就。若我們對某一法門感興趣，但修了一段時間都沒有效果，一方面可以檢討自己的發心、修行程序有否問題，有否做到止惡行善的基本功，同時懺悔宿業，堅持下去多修一段日子，因為我們業障深重，必須下苦工才會有成就。然而，當真的修了很久也沒有進境的話，則表示該法門未必適合你，不妨改修或加修另一法門，走出這個瓶頸。
☆ 本文發表於《菩提月刊》第257期
文章定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