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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六月賈梅士日

　　　　　　　　　　　　　　　　　　　　詩音

原載於〔澳門勞動報〕第三十五期　18.06.2008

　　每年的六月十日葡萄牙詩人賈梅士的忌日，也是葡萄牙的國慶日。上個世紀50年代葡萄牙政府把這一天定爲賈梅士日，以紀念這位葡萄牙人心中的愛國主義詩人。後來1977年葡國政府又將其改爲葡國日、賈梅士日暨葡僑日，以凝聚散居在世界各地葡僑的向心力。
　　賈梅士一生傳奇，年輕時是戰士，戰爭中失去了一只眼睛，相傳他在澳門的白鴿巢公園的石洞內完成了其著名的敘事長詩《葡國魂》，而被後世譽爲葡萄牙最偉大的詩人。他寫道︰幻想著16世紀一群每天在航海的水手們，帶著光榮國土的任務之于余，心中無不掛念著綠油油的草地，直至有一天，，他們在甲板上看見了澳門的邊岸，由好奇、神往、熱愛以至不離不棄。從此在這美麗的小島落地生根。
　　賈梅士在《葡國魂》中所歌頌的這個航海大發現，其實就是1500年後地理大發現的一部分。之後，西班牙也同葡萄牙一樣，開始了征服世界的活動。西葡兩國把地球一分爲二，各取一半，於是便有了達迦馬和哥倫布等等。
　　從民族主義和愛國主義的角度出發，你賈梅士是愛你的國家愛你的民族。但我們，也有民族也有國家，那你就是殖民擴張，侵略行徑。然而，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人類演化就是森林法則，也就是弱肉強食。再然而，我們也應看到，落後就要挨打。八國聯軍入侵同時也帶來了股份製、國際貿易和世界銀行。而我們的鄭和下西洋卻爲什麼沒有一塊殖民地，七下西洋卻總是送東西，人家不領情又挨頓打回來，原因就是該死的夜郎自大的思想，還有儒釋道。正相反，賈梅士卻以愛國主義思想歌頌水手們，又用大同世界美化他們的殖民擴張。而這種大同是建立在全球做貿易，用金錢、爵位作爲回報，葡國貴族和葡種人的幸福是建立在異國人的血淚之上的。不信，你翻開世界史看看。無怪乎，馬克思所言，資本的原始累積透滿著血腥和骯髒。可能你還不信，那你翻開歐洲人自己寫的歷史看看，一目了然。否則，不是爲了利益，會有西葡海戰和英西海戰嗎？會有英國女王支持海盜搶劫海上貿易船隊嗎？女王會給海盜授予爵位嗎？整個歐洲的發跡史是那麼的不名譽。當西方紳士在我們面前時，我們應不卑不亢，因爲他們上學時教育經費的投入來自對東方的掠奪。
　　無獨有偶，當一百年前中國飽受八國聯軍的堅船利炮打擊後，雖有「師夷長技以製夷」之說，雖有光緒的「準資本主義道路」，雖有明治維新的影響，雖有打算「立憲」的苗頭，但無功而返，康有爲、梁啓超以先知先覺中國知識分子以公車上書形式擬走資本主義道路，後又以《大同書》感召國人。但此大同，決非是彼大同。此「大同」是大國弱族的大同，是儒釋道的大同，是農耕文化的大同，是文人雅士的大同，而彼「大同」是小國強族的大同，是殖民擴張取利的大同，是工業衣冠文物的大同，是堅船利炮的大同。弱國無外交，弱國哪有大同的。
　　現今，稍有常識的人們都明白，世界上哪有什麼大同，不過是謊言而已，大同除了反人類、反社會、反種族、反國家、反市場經濟之外，又會是什麼呢？康梁啊，康梁﹗你們生錯了時辰，縱然有滿腹經綸，也是白白浪費，因爲你們看錯了人，看錯了光緒，看走眼了慈喜。
　　以史爲鑒，當信息社會、後工業社會向我們走來時，先拿來再說，因爲綁在戰車上的不僅是我們，而是世界上的每個民族。不僅落後就要挨打，而且是慢了也要挨打，不是嗎？
　　當我六月十日上午10時，面對葡人在白鴿巢公園舉行紀念賈梅士的儀式時，當人們向賈梅士的銅像獻花和誦詩時，應作何感想呢？誰又能保證堅船利炮不會再來？誰又能保證在大同的謊言下沒有民族壓迫呢，誰又敢說，不按照人類歷史發展的正確軌道前行就會落後呢，又有誰敢說，人類的惡習會隨著衣冠文物進步而消失呢？
　　因爲在理性和現實之中，再獻花，銅像也會鏽蝕，再誦詩，人們也會忘記。大同離我們實在太遙遠了，不是一般地遙遠，而是無限遠，就像兩條平行線在無限遠處也不能相交也一樣。再因爲，當人類社會高度文明之後，在無限遠處，等待我們的不是大同，而是人類自身的相互殘殺。這不是推理，也不是異端，而是人性。
　　不信？那走著瞧。看不著？那立此文字為證。說準了，那我是哲人。說不準，你罵我，我聽不著，白罵。
　　相信我吧，一定會準。因爲，你我都有爹媽，爹媽都說，準行！咱守孝道，賈梅士不守孝道，他在澳門，不在葡國，而康梁在大陸。你說呢！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