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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2-22 20:17:30| 人氣9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擱淺的深刻─〈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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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的思緒漂泊在一個萬頭鑽動的虛空裡。過去三十多年來,我所認識的每一個人,突然都搶著要出現在記憶裡,跟我打招呼,或者驚嚇我。我無法閉上眼睛睡覺,因為那裡正是他們對我一擁而上的處所。

我打開燈,把我的狗從樓梯口的安寧裡喚醒過來。牠蜷著身體沒動,半瞇著眼看我。這和牠幾個鐘頭前對我的熱情,簡直天差地別。我坐在椅子上,然後拍拍自己的腿。牠終於搖動尾巴,但一雙大耳朵卻還是軟趴趴的垂下來,和夜一起無精打采。

我不再叫牠,因為自己突然被耳機裡的音樂弄得出神。

牠卻慢慢踱步過來。

我把牠的頭從大腿上輕輕推開,免得乾淨的睡袍會因此弄髒。

牠突然喘了一口大氣,聲音傳進耳機裡,弄亂了那些原本抓住我聽覺神經的輕柔起伏。我從渾沌卻有感的發呆裡回神過來,然後把視線移到牠漆黑發亮的臉上。望著、想著,覺得牠真像一幅畫。我弄不清,我的美學感動究竟是因為喜歡牠睡眼惺忪,卻沒有抱怨被我弄醒?還是因為可憐牠一臉憂鬱,不能靠在我的腿上?

這條愛流口水的黑色大狗,已經養了五年了。但我對牠的依賴,卻是從幾個月前,我失婚以後才突然開始。

從那以後,我的睡袍就難得保持乾淨。

台長: 影子楊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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