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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3-27 01:38:50| 人氣83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怒氣與才氣的消退－－談史高西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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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氣與才氣的消退　　　　

　　馬田史高西斯的奧斯卡最佳導演之夢終究還是沒有實現。

　　可惜是可惜，但《娛樂大享》的平庸卻又是事實。年輕一代看《娛樂大享》也許會想：美國殿堂級大導的作品也不外如是吧。的確，近十年才認識史高西斯的人，是不會知道他的厲害的。

史高西斯的電影入門，當然是六十年代的《刮鬍子》。這短片始於平常的生活場景，一名男子在浴室刮鬍子，但他刮著刮著竟然皮破血流，鮮血不斷湧出。幾分鐘的短片，奠下史高西斯電影的基調：出其不意的血腥、富象徵性的暴力，還有對時代的回應──越刮越傷的行為，隱喻的是當年越陷越深的越戰。

從此，史高西斯一方面創造獨特影像風格，一方面怒氣衝天地拍下社會寫實個案。《的士司機》從一個失眠司機的視角，展現的是紐約的墮落與混亂。羅拔狄尼路冷冷的眼神背後，隱約有種怒不可遏，於是才會有最後的血洗陋室。片末的那組冷靜地遊移的運鏡，一步步展示兇案場景的駭人，令人屏息以待，我認為是史上最經典的暴力場面之一。至於有點精神錯亂的司機最後竟成了人民英雄，則盡見社會公眾的愚昧與傳媒手法的荒謬，電影對傳媒的嘲諷，起碼比香港早了二十多年。

他中期的《盜亦有道》中那個爭鬥不斷的黑幫天地，就是史高西斯的世界觀的最純粹與最極致的表現。此片富於節奏感的影像，讓暴力有了暢快的美感，導演把廝殺拍成了一種儀式──人類生存在世必經的儀式，一如畢業禮或婚禮。史高西斯的暴力，凌厲乾脆而富有社會意義，絕不是吳宇森可比。那時的史高西斯，像個憤世嫉俗又才華洋溢的壞孩子，而他的作品則有種獨立電影的反叛精神。

只是，當他贏得越多的盛名，他的怒氣與才氣也彷彿減退了。他漸漸與超級紅星合作，他的電影製作費越來越高，這樣的代價是：他要照顧更多觀眾，他有票房壓力，於是，他的菱角被磨平了。他近年的《紐約黑幫》及《娛樂大享》公整平穩，甚至可說是偶有佳句，但卻是神采欠奉。不過，前者以幫派與種族之爭去書寫一個偉大城市的崛起，總也算是鮮明的史高西斯標記，但《娛樂大享》卻連這種個人風格都模糊難辨，只能說拍出了一般荷里活大片的中等水平。

成名的代價，是向更多人負責，但結果卻是連向自我負責都做不到。史高西斯近年的失意，是成名的一種宿命。creatingadam@yahoo.com.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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