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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4-16 15:24:11| 人氣24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苦命兩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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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華底下的陰影──清貧戶專訪(十一)
                         記者王白石

原載於〔澳門勞動報〕第二十六期 16.04.2008

  四月的天氣晴雨不定,乍暖還寒。在都市的邊緣,民怨卻已沸騰,三角花園的外圍,築起了民生牆,一張張寫滿期許、諷刺時弊的大字報,成了一道景觀,不少基階市民前來表達訴求,爭取公義的聲音每天此起彼落。
  謝鳯玲也是慕名而來的一員,記者在民生牆前與她認識。現年51歲的謝鳯玲,識字不多,對民主牆上所寫的內容並不瞭解,工運人士派發的傳單她也不敢要,但是她相信在這裡能找到被聆聽與申訴的機會,於是她與母親一同來三角花園碰碰運氣。
  謝鳯玲與她的母親同是單親媽媽,兩個女人都育有要照顧的子女,以及一段不幸的遭遇。
  婚後育有兩子的謝鳯玲,丈夫嗜賭又經常不歸家,即使回家,也從不過問家事或家人的生活,看看兩名兒子便又離家而去。面對丈夫的冷淡對待,謝鳯玲只好更堅強,她為養活兒子,一直努力工作,在青草街租住天台鐵皮屋,與兩名兒子過著貧窮但積極的生活。雖然文化學識不高,但在賭權開放後,謝鳯玲亦在一家賭場餐廳找到當侍應生的工作,雖然要輪班,但薪水也不錯,暫時緩解了家庭困難。然而,好景不常,2006年開始,謝鳯玲發現自己的月事不調,腹脹腹痛難忍,7月分她到珠海一家醫院驗查,醫生發現謝鳯玲的子宮裡長了一個碩大的粉瘤,必須即時摘除,但謝鳯玲堅持回澳上班,沒有理會醫生的建議。隔天,她又到鏡湖醫院照B超,醫生同樣發現謝鳯玲的子宮長有腫瘤,並有惡化成癌症的跡象,建議她即時開刀切除,否則隨時會有生命危險。當時謝鳯玲沒有答應,她怕手術會讓她失去工作,家庭會再次陷入經濟困難。但在家人的多番勸導下,謝鳯玲最終還是回公司辭了職,拿著媽媽及朋友借給她的1萬5千元手術費,接受了手術。
  這次手術雖算成功,摘除了胎兒般大小的粉瘤及子宮組織,但由於謝鳯玲選擇採用全身麻醉,術後後遺症不少。而在她仍然留院期間,家中的兒子多次接到追債電話,家門外亦被噴上了追債的字樣,原來丈夫在外又再欠下大筆賭債。謝鳯玲出院後,身心受盡病魔折磨,失去工作,欠下手術費,丈夫的債主又常登門騷擾,一時間她萬念俱灰,決心尋死,謝鳯玲憶述說:「那段時間,好辛苦,我想轉身就『走』,就這樣離開人世!」。但老天爺並沒有輕易讓她死去,謝鳯玲的手術傷口還未瘉合,她又得帶著病傷四出向人借錢還債渡日,幸而有一位朋友介紹她到社工局求助。
  向來自力更生的謝鳯玲,從未想過靠政府幫忙,但在這刻,除了到社工局,她也沒有其他出路。社工局的社工協助謝鳯玲和未成年的兒子申請到每3個續期一次的臨時救濟金,教她到法院申請離婚、到房屋局申請社會房屋,謝鳯玲可算鬆了一口氣。而這段時間以來,謝鳯玲的母親一直照顧著她、接濟著她,使謝鳯玲在心靈上安定下來。不過,這對謝鳯玲的年邁母親來說,又是一種負擔。
  現年72歲的謝老太太,本來育有4名子女,理應晚年無憂,但如謝鳯玲的說法「富在深山有人識,窮在路邊無人問」,但由於謝鳯玲的弟弟患有精神病及行動不便,需要謝老太太的長期照顧,經濟狀況惡劣,但是她一手帶大的另外兩個子女,卻對又老又窮又多病的謝老太不聞不問,老了都沒有子女的關愛,每月只靠政府發放的1400多元養老金和兒子約1500元的殘障津貼過活,住的也是月租150元的政府房屋。雖然謝老太疼愛兒子,事事以他為先,但根據謝鳯玲所見,弟弟個性比較固執,脾氣也較為暴躁,每有爭拗或不順心,便會將不滿發泄在母親身上,對謝老太太施以暴力,但謝老太太並沒有甚麼怨言,因為她理解兒子的病況,也明白身為病患者家屬會受到的痛苦,所以她一直對兒子都是不離不棄。謝老太太說:「我兒經已46歲,但每天食藥、上落大廈,都得我照顧,我不理他,還有誰理他?」每天白頭人扶著黑頭人,一個曲腰、一個拐腳,往返住家與復康中心。但是,謝老太太身體一向不好,受腰背問題困擾多時,今年6月她還得到醫院覆診和檢查,她說:「若我萬一有甚麼不測,他就更可憐了… …」。在默默承受各種壓力的同時,謝老太的女兒謝鳯玲又出了事故,她更是難過與無奈,但即使再難過與無奈,謝老太也不能捨女兒不顧,這是母愛。
  最近,謝鳯玲一方面為避開前夫的債務,另一方面又被天台屋屋主迫遷,因此搬到了北區鄰近母親的一個單位居住。「現在我和媽媽真的是相依為命了,她就住在我的對面。」謝鳯玲笑著說:「之前找屋找了很久,整整一個月我們兩母女四出尋找比較便宜的地方,現在租住這裡都算不錯,比較方便,我們可以互相照應。」謝鳯玲原本租住的天台屋月住2300元,但環境惡劣,加上屋主迫遷,所以即使借錢,謝鳯玲要搬走。「現在這間屋月數3500元,雖然細,但總算有兩間房,是同區中較平的了。最初屋主都要租3800港元,我游說了很久才減300和收澳門元,真是『拗到牙血都出埋』!」謝鳯玲邊說向記者展示租單和租賃合約,繼續說:「這次搬屋又花了很多錢,向媽媽和朋友借了差不多1萬元的上期、按金才搬進來。」現時,謝鳯玲已歸還了部分債務,尚欠朋友和婦聯等機構約4000元。
  記者問謝鳯玲現時月交3500元的租金,吃力嗎?她無奈地說:「吃力也得交,現時政府給我和細仔共4100多元的生活津貼,交了租還有600多元,食也不夠,用也不夠,全靠媽媽幫手。」現在,謝老太每月都會在自己和兒子不足3千元的生活費中,盡量節省出一點錢幫助女兒,同時每天也會買一點食和用的給女兒和兩個外孫。謝鳯玲告訴記者:「我慶幸還有媽媽幫我、接濟我,否則我的生活都不知怎過,因為手術後麻醉針影響我的骨,現在我的腰、腳和左手都無力,外出也不便,所以媽媽一把年紀也每天幫我買餸。」雖然兩母女身體都不好,但為了省錢,她們每天只吃兩餐,中午謝鳯玲的弟弟在復康中心搭食,她就和媽媽食麵包,晚上才會做飯,吃簡單的清菜。
  至於謝鳯玲的兩名兒子,大仔今年25歲,細仔只有13歲,前者只有小五學歷,在外當兼職散工,後者剛升上中一。謝鳯玲說:「雖然大仔經已25歲,但由於無學歷所以找不到固定工作,他的事情我也不敢多問。」由於從前經濟條件差,又未有免費教育,長子成績不好,無心向學,謝鳯玲也不強迫他,任他輟學,但今天卻令他在社會上缺少競爭力,「大仔曾對我說想回歸學校,希望讀多一點書,有張『沙紙』,找一份比較固定的工作,我很贊成,當年自己無條件給他繼續學習,希望他現在自己有能力會著緊一點。」謝鳯玲的長子雖然與她同住,但因為收入不多,所以沒有給她家用,這點謝鳯玲表示理解,她說:「大仔食飯都在外面,花不了家裡多少錢,只是住的問題而已,現在的青年人不回家問父母取錢的,已算生性了!」由於長子讀書不成,造成了今天發展的障礙,所以謝鳯玲常以此告誡幼子,希望他能發奮讀書,不要步哥哥的後塵。現時,謝鳯玲幼子的學習成績還算不錯,而且也相常孝順,「幼仔同我瞓同一間房,自細對家境十分瞭解,從不埋怨,他時常擔心我,見我身體差就儲起早餐錢交俾呀婆,叫呀婆帶我看醫生。」幼子的言行讓謝鳯玲感到安慰,但兒子畢竟還在學,她有多餘錢的話,即使不食不用,也想省下來留給他,讓他每個日有早餐和午餐錢,謝鳯玲為的,是不想他與其他同學有太大的比較,造成自卑。不過兒子讀書,對家庭也造成壓力,因為學校不時也會收取各種費用,最近謝鳯玲又向婦聯借了1500元為兒子交雜費。
  謝鳯玲為了改善兒子的生活,減輕母親的重擔,曾多次到勞工局登記找工作,但沒有機構聘請她,她說:「我很想工作,但身體不生性,腳也不生性,現在耳朵和頸部又長了兩個腫瘤。」雖然如此,但她表示仍會繼續找工作,不然每三個月續期一次的救濟金如不獲批,無錢交租,一家人都真的怕會淪落街頭。「最慘是無屋住,澳門現時的租金太貴了!」說到住屋,謝鳯玲十分激動,原來06年在社工陪同下她曾到房屋局申請社會房屋,不過當時得到的回覆是「等派表你再來吧!」直到今天,政府還沒開展新一輪的社屋申請和經屋競投,於是謝鳯玲一家唯有繼續等。
  謝鳯玲與她的媽媽是兩代苦命人,各自為了下一代憂心而終日以淚洗臉,然而貧窮仿佛會有遺傳,她們第三代仍然活在邊緣… …    
謝鳯玲與母親說起自己的身世,都唏噓萬分  本報記者攝

謝鳯玲健康欠佳,但仍多次到勞工局豋記,希望自力更生 本報記者攝

謝鳯玲耳朵又長腫瘤,情況穩定後方能切除   本報記者攝

台長: 澳門勞動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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