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潑墨館】—給失眠的人解解悶 秋夜，微風，細雨綿綿。 推窗，舉頭，尋月。 放眼，尋遍，滿目石屎，明月何曾見﹖ 既暮，八方無聲，俱寂矣。 天地悠悠。 身處斗室，如陷圍城。 唯有扇獨轉。 —隨感錄之廿九〈圍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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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月前老媽子心血來潮，買了三尾金魚回家。餵魚多日以後，我多少領略到養魚的樂趣，也漸漸明白養魚人的心態。說起養魚，眾所周知，特首曾蔭權在禮賓府官邸的魚池內養了九尾錦鯉（正宗「多九魚」），而且每朝定必親自餵魚，可見其愛魚如命。

        老子曰「治大國若烹小鮮」，曾特首則是「治特區若餵金魚」。「政治心理學」喜歡探討政治人物的性格如何影響政治決策，作為曾特首管治下的「金魚人」，看來我們的確有必要窺探煲呔曾的「養魚管理學」。

        首先我們要問：世間可供飼養之寵物甚多，貓狗鼠兔，均受港人歡迎，為何曾氏獨愛鯉魚﹖

曾氏養魚的（偽）心理分析一：度縮卸膊

       先談個人經驗。家中自小規定不准飼養任何寵物，小弟亦從無養寵物之心，皆因生性懶散，極怕麻煩，不想收拾寵物大小二便。貓狗鼠兔，小弟絕不會養，要養也養不來。唯獨金魚，只需餵餵魚糧換換水，手續輕便而簡單，佔用時間不多、花費數目又小，實乃懶人之福。養魚，不用負什麼責任，不必講什麼愛心，自然極合小器度縮之曾氏脾胃，貫徹其卸膊之性格。

       其次，從主人與寵物的關係來分析，養狗與餵魚可謂大異。前者可與之親暱，後者則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人若伸手入池撫摸金魚，魚兒會被人類體溫灼傷。養魚人與魚，或隔著一重玻璃，永遠保持一定距離，始終活在兩個世界。今日曾氏與港人，亦屬如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明明頂著同一片天空，但兩者意識形態之落差，卻如生活在兩個不同世界。「養魚人」刻意與市民保持距離，「視民意如浮雲」，難怪港人這個「寵物」，連貓狗的應有待遇都欠奉。

曾氏養魚的（偽）心理分析二：權力慾強

        曾氏因何獨愛鯉魚﹖有報章曾就此問題訪問特首，曾氏曰：「錦鯉很乖，行動很慢，不會駁嘴。」(15/10/05《明報》) 從曾氏之言論可知，他的權力慾甚強，做他的寵物，一定要乖，而且不能駁嘴。奇了，除鸚鵡外，我從未聽過有寵物能駁主人嘴，然則此言何來﹖只能解釋為曾氏一時說溜了嘴，將自己心底裡對港人的不滿流露了出來。錦鯉當然不會駁嘴，哪像香港人，事事駁嘴駁舌、處處多方刁難，如此難侍候﹗

        曾氏權力慾強，養魚就正中下懷。曾氏每朝定必親自餵魚，可知他十分享受餵魚一刻。在魚池邊，曾氏可盡情享受那種「魚糧在手，誰敢不從」的威風，甚至可對著魚兒說：「朕不給，你不能搶﹗」當看到魚兒搖尾皆來、須仰其鼻息之時，曾氏還可以用假動作裝作揮灑魚糧，以捉弄魚兒為樂（我就經常這樣做）。而魚兒被困魚池，身不由己，只能對著主人搖尾乞憐、任人魚肉，又豈能像貓狗一般，動輒離家出走﹖曾氏管理哲學，高高在上、主宰一切，與養魚可謂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曾氏養魚的（偽）心理分析三：市場原教旨主義

       餵魚跟餵狗不同。前者集體餵飼，後者則個別給食。曾氏餵魚也想必如此：特首手握魚糧，隨著寬袖一揮，粉末輕灑池上。眾魚如餓狗搶屎般撲上前張嘴欲吞，所謂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搶得到就有得吃，搶不到就對不起了，下次再來吧。眾魚之中，總有頭腦較機靈的、體型較魁梧的，在這些時候自然佔盡上風。至於老弱傷殘，對不起了，誰叫你輸給殘酷的叢林法則呢﹖說不定特首根本不知道哪些魚吃不到糧要餓肚子，他只會站在池邊笑吟吟地望著群魚爭食之狀，一邊想起毛主席的名句：「與天鬥，不亦樂乎；與地鬥，不亦樂乎；與人鬥，更加不亦樂乎﹗」

        自由市場，汰弱留強，實屬常事。多年來曾氏信奉「市場原教旨主義」，力行「積極不干預政策」，置社會公義於不顧，視百萬窮人如無物，靈感或是來自家中之魚池吧。

結語：香港這缸魚

        曾氏以「養魚管理學」治港，於港人而言，實屬不幸。四年前，禮賓府官邸魚池內就有一尾錦鯉不知何故不肯進食致死(26/5/05《雅虎新聞》)。絕對有理由相信，該魚不堪曾氏暴政，於是絕食抗議而死，真乃可歌可泣。不自由，毋寧死，不獨人類，魚亦如是。

        現在當我每次經過魚缸，看著魚兒在狹小的空間內來回游走、毫無自由之時，總覺得牠們十分可憐。然而更為可悲的是：有些「金魚」，明明沒有自由卻自以為有，困在那狹小的池裡悠然自得，飲食仰賴主子賜予，不求改變現狀，反倒過來為獨裁的養魚人辯護。殊不知這位「獨裁的養魚人」在中央眼裡，又何嘗不是一尾搖尾乞憐、生殺大權全控於手的小小錦鯉﹖


後記：

        「屍政報告之慳電膽風波」愈搞愈大，煲呔曾這次實在太低估民意了。金魚雖然弱小，但所謂「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這次「慳電膽風雲」，香港民意如龍騰飛躍，我就食定花生睇好戲，且看煲呔如何「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呵呵，不亦樂乎﹗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