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潑墨館】—給失眠的人解解悶 秋夜，微風，細雨綿綿。 推窗，舉頭，尋月。 放眼，尋遍，滿目石屎，明月何曾見﹖ 既暮，八方無聲，俱寂矣。 天地悠悠。 身處斗室，如陷圍城。 唯有扇獨轉。 —隨感錄之廿九〈圍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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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月八日晚在中環參與「反高鐵萬人包圍立法會」，同行者有幾位跟我一樣反動的xangan。凌晨時分，我獨自乘搭N182歸家，聽到坐在身後的一對年輕愛 侶正在談論當日示威。那位女的看到立法會外仍有許多示威人士未肯散去，就問男友：「這些人在幹什麼﹖」其男友答道：「呃......好像在搞示威吧。」

        「示威﹖抗議什麼﹖」女的追問。
        「好像是......反......反什麼呢，應該是一條鐵路。呀﹗記得了，是反西鐵﹗」男的總算為自己找到個下台階，終於鬆一口氣了。
        「反西鐵﹖有什麼好反對的﹖真奇怪。」女的說罷，這個話題就此完結。

        對於這對小情侶而言，以上對話只是閒談幾句，但於我當時聽來，卻有如暮鼓晨鐘，纏繞在我心頭久久不去。通宵巴上，立法會外，一冷一熱，仿如兩個國度。當時我考慮過擰轉頭來跟他們解釋示威人士為何要反對高鐵撥款，結果都是放棄了。

        從反高鐵運動開始，我就抱持悲觀的態度。反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在極度扭曲的政治制度下，撥款最後一定會通過，示威一定會失敗，80後一定會被抹黑，那麼 我們為了什麼而在這裡默默抗爭呢﹖在立法會外集結的人都知道這一點，但都仍然堅持去集會、去遊行、去示威、去苦行，試圖去感化冷血的官員和冷漠的人們。如 果非要解釋這種「愚蠢的行為」，就只能說：不這樣做的話，我們會受良心責備而睡不著覺。

        到了那一晚，在N182上聽到那番漫不經心的對話以後，我就更睡不著覺了。在此之前，不論官員的嘴臉有多醜陋、建制派議員有多無恥，都絲毫不能動搖我的決心。可是，在那一刻我真感到無比的心痛。為什麼香港人可以對社會如此冷漠而無知呢﹖

        那對小情侶，跟我一樣都是「80後」。他們連高鐵都不知道是什麼，相信也不會為了80後被標籤而感到憤怒吧。當然他們也不會了解到，立法會門外的人們其實正在為他們爭取應有的權利。這種荒謬的情形，不禁令我聯想起魯迅的《藥》。

        上兩星期，多得方便的面書，知道身邊有幾位朋友加入了那個「撐起高鐵」的群組。剛開始的時候，很有點心痛，正打算去留言給他們逐一「曉以大義」。後來轉念 一想，他們比那對小情侶可要好得太多了。大家立場不同，意見不同，不要緊，但他們跟我們一樣，都有一顆關注香港的心。對社會時事漠不關心的人才是真正無可 救藥，而香港正正有著太多這樣的人。

        大多數人的冷眼旁觀，正是邪惡得以存續的主因。自以為事不關己就能置身事外，實在太天真了。在專制強權的霸道手段下，你不犯人不代表人不犯你，下次輪到你 受害的時候才後悔就太遲了。參與反高鐵運動後，最大的感觸是，不論是支持撥款的人，還是示威、苦行、抗爭的人，都是很可愛的。當然，保皇黨尤其是功能組別 的議員則是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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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我呢個人極唔喜歡講廢話，亦唔喜歡如蔡子強般寫啲「阿媽係女人」式既評論。不過今次我都係忍唔住要爆啦，講啲毫無驚喜既說話。如果你自認為係我上文所講既o個類人，呢篇野就正正係要來點醒你屌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