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沒有月光；
（是風，是雨，是夜晚；）
我踏著你的足跡往回走，
（這次我離開你，）
沿途既不飛翔也不跳躍，我們是成熟的大人，風箏走了便不再追它，
（你說，你真傻，多像那放風箏的孩子， 本不該縛它又放它， ）
我卻把手中的斷線揉成一條掌紋；
（風箏去了，留一線斷了的錯誤； ）
我切切實實的一步步走著，
（這世界我仍體切的踏著，）
一直回到我們相遇的地方；
（而我風雨的歸程還正長； ）
於是這路上沒了你的足跡，僅僅餘下我的
（沙灘太長，本不該走出足印的； ）
於是你笑了笑，我擺一擺手，
（你笑了笑，我擺一擺手，）
我闔上這過厚過重的書；這一頁裡書寫的夜色將雲和風雨，
（書太厚了，本不該掀開扉頁的；）
和我們一同行過的水面都染成黑，而我從何處來呢？
（雲出自岫谷，泉水滴自石隙， ）
你已不再在水邊，不再在橋上，不再把我唸給妳聽的山和原野放在心上，
（念此際你已回到濱河的家居， 山退得很遠，平蕪拓得更大，「獨木橋」的初遇已成往事了， ）
這夜的雨一樣打濕了妳的髮和外衣，
（想你在梳理長髮或是整理濕了的外衣，）
但你已太遠了，妳那邊的黑夜是我無法見到的了……
（唉，這世界，怕黑暗已真的成形了…… ）
我走過那時一起看過的平蕪與海洋，
（一切都開始了，而海洋在何處？ 如今又已是廣闊的草原了，）
我走過妳比任何天色都美麗的唇齒與裙擺，
（紅與白揉藍於晚天，錯得多美麗，）
我走過妳甜熟的夢境與安穩睡著的臉龐
（念此際你已靜靜入睡， ）
妳愛喝的豔紅酒液，如今成了我傷口上汨汨流出的血……
（而我不錯入金果的園林， 卻誤入維特的墓地……）
流淌著，直到世界的終結，
（留我們未完的一切，留給這世界，）
我一直望著僅僅剩下一頭的路。
（一條寂寞的路便展向兩頭了。 ）
今夜妳作的是怎麼樣的夢呢……
（而已是你底夢境了…… ）
一個不再有我的擁抱的世界；
（我已失去扶持你專寵的權利；）
我停在這條路的起點，再見不到，再想念也見不到了，
（這次我離開你，便不再想見你了，）
我的賦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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