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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12 01:17:07| 人氣44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放牛班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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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楚浮的四百擊(Les Quatre Cents Coups,法文的俚語,像青春期的憤世嫉俗那種無來由的情緒)的人,大概可以稍稍理解這部片裡的一些類似背景(輔育院,或者,在我們生活環境裡比較類似的詞語-少年感化院?只是池塘底輔育院顯然不是針對真正犯罪的青少年的收容處所),然而這部片畢竟不是由楚浮那一代真正感受著整體生活環境的絕望壓抑以及索求著藝術上的真實和創新的新浪潮導演們執導的。四百擊裡的巴黎,充滿陰鬱壓抑的氛圍,完全沒有做為人們想像中的花都的明媚迷人,只有都市生活帶來的艱辛、擁擠和壓力,青少年們有太多不同的理由學壞,然而歸根結底,一切都是由家庭或說,父母,所造成。

「放牛班」的背景是一所輔育院,我想性質應該是介於少年監獄(或感化院)和正常學校之間的一個中途機構,專門收容品德表現不佳的青少年。但「放牛班」顯然並無意如四百擊一般,探究這些少年背後的故事,也無意表達諸多的大道理,而僅是藉著「春風化雨」式的溫馨劇情(請見同名的好萊塢電影),讓大家看到一個原本是問題兒童的少年,功成名就的幕後故事。

這樣的表現或編排,其實並無可議之處,只是,看過新浪潮電影的人,或許多少會覺得,在城市的夾縫、陰影中求生存的可憐人或邊緣人的故事,更具有震撼力吧。在我們這個時代這個國家,能體會那樣的生活的人,恐怕已經不多了。「放牛班」的背景裡,時代和地理上都與四百擊非常接近,但劇情卻只能讓我聯想到背景完全不同的春風化雨,也許這便是這時代的需求了...溫馨的小品遠比需要思索的大道理更能吸引觀眾,過度強調或放大強度的真實則令人食不下嚥,或許大家所習慣的,都只是如我一位久已未謀面的社工同學所說的,布爾喬亞式的同情。

當然我還是同意本片所要強調的價值,「一個好老師勝過一百個警察」,片中主角對另一個老師說的:「您老是看到事情壞的一面!」更是表達出了本片的核心,的確,沒有任何學生該被放棄或該被不公正的對待,大人的社會往往會以自己的主觀和偏執摧毀掉一個善良的小孩。不過相對而言,本片也提出了一個關於人性本善的悖論,是否有本性即為邪惡之人呢?看過片中縱火燒掉宿舍的少年犯那副混雜著邪惡、愚蠢、狡獪和放肆的表情之後,我想沒有人能否認這樣的可能性,於是,導演在這裡其實提供了一個足以推翻一切論述的證據,一個足以否定任何導人向善的努力的樣本,也許這個樣本來自於一個複雜而無法被陳述的環境,也許是自小生活於邪惡的環境才造就了這樣一個邪惡陰濕的人格,但無可否認的是,片中這個唯一的男中音,從未表現出向善的可能性或意願...

劇情方面非常簡單,事實上看到三分之一便可推知所有的結局,雖無驚喜,但劇情的鋪排與角色的調度、演員的表演都算中規中矩,只是劇情的確強烈的讓人聯想到春風化雨(新老師帶來變革,引領學生發揮自己的潛力,也發現自己的志趣,最後仍因無法抵擋舊勢力的壓力而發生悲劇並導致備受愛戴的老師去職,學生無奈卻也只能接受...),不禁讓人感嘆,人類朝向世界村的演進,大約無可避免的會帶來文化差異性的減少以及,文化侵略吧,儘管我不認為本片的編、導有意抄襲,但是
如非本片說的是法文,我想觀眾大約很難輕易區辨這部電影與一部同類型的好萊塢電影有何不同吧。片尾邪惡的院長遭到趕走,但可有人想到他那三個只有一句台詞的千金未來如何?有沒有哪個少年會因為就此失去了(性)幻想的對象而感到失落?除了最後聚首的兩個同學之外,其他那些同學和老師又到哪裡去了?這部片提供了一個輕鬆愉快的救贖,但這救贖似乎只降臨在兩個學生身上(當然,覺悟並起而反抗的其他老師們,以及終於對自己的小孩有了信心並改善了生活的女主角也都可以算進去),並且,這部片並沒有提供任何真正的解答。

當然,解答並非必須,社會科學沒有真理,但我想這部片最重要的應該是讓人仔細尋思,沒有真正被提到的地方...

片中那位高音男孩的歌聲真的無比動人,整部電影的合唱片段都很動聽,值得考慮購買CD收藏,這是輕鬆而動人的一部溫馨(喜)劇,值得一看。但若想看嚴肅一些的相關東西,楚浮的「四百擊」很適合,以現代面貌出現的問題青少年:「接班人」、「恨」(法國),調性相近的:「春風化雨」(美國),同樣關於兒童成長和家庭問題的:「狗臉的歲月」(瑞典),更加無理由的少年暴力:「發條橘子」(美國,庫貝力克)。

延伸閱讀-四百擊:http://www.lib.nthu.edu.tw/library/avcenter/list/intro/VR008486.htm

台長: 好大的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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