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遺憾地,我不得不寫下此篇。
投身田野研究迄今
我愈加地感覺到
我們往往是一步一腳印地
以前人的研究或新刊露的文獻史料為墊腳石,
透過廣泛的蒐集、深度的挖掘等結實的積累,
正如傅斯年所言:「上窮碧落下黃泉,動手動腳找資料」。
再透過消化組織以及對問題的意識,
與勇於跳脫眾見的框架,
如此或許方能稍稍窺見出一些不同的景致。
所有的所有,
都不是無中生有、獨自一人之力所能達致的。
所以不管一路上如何披荊斬棘、上山覓徑,
對於沿途的風景,
以及曾予雙腳踩踏支撐的磐石和土地等,
都有著一份感懷。
對於自己的筆下,
也就多了一份責任和義務,
一方面以謝前者,
另一方面以待來者。
然而前一陣子意外地發現一篇L君發表關於鳳山神社遺構的文章(2016/6/17投稿,2016/11刊出),
內容與我曾在某文史論壇發表的意見相同,
該篇文章的參考資料中,
亦曾載明有參考過該論壇,
但在文中探討鳳山神社狛犬處卻多未標註註腳且語氣似全為自己的發見,
甚至對於敝人於該論壇首先完整提出鳳山神社三對狛犬來歷、去處的看法,
隻字不提,
不禁讓人懷疑,
其是否刻意隱瞞對鳳山神社的三對狛犬早有公開討論的跡痕。
從我這方面,
對於鳳山神社的狛犬,
隨著問世的史料、影像與探討漸多,
我逐漸感覺到有進一步深掘之可能,
甚至對於其狛犬的去處來歷已有大致的輪廓與把握,
於是在2015年11月我曾冒昧地去信給一位收藏有鳳山神社老影像的藏家,
蒙他慨允提供影像,
之後我即在某論壇,
提出我的管見,
並希望能有更多先進同道共同激盪,
當初,我是這麼寫道的(2015/12/03。為方便閱讀圖重新配過,文字除隱去名稱外,一字未改)
各位前輩大家好:
在下以研究石獅為主,新註冊報到。
因無意間看到○○大及○○大的討論串,才對鳳山神社的多對狛犬有了較全面的認識。
現也拋磚引玉,提出一點個人觀點,敬請指教:
個人以為鳳山神社共曾有3對狛犬,位置並多有變動。
1是最為人們熟知的、在如今鳳山城隍廟廟埕前的一對,即引言之A組之其一,
據老照片可知其位於社號標旁,故應在神社入口的一の鳥居前。
現位於鳳山城隍廟前的一對石獅,原為鳳山神社狛犬
2為出現在《高雄州要覽》的鳳山神社照片,曾位於二の鳥居旁的一對狛犬,
形象為傳統晚近閩南獅的樣式,
因圖像不夠清晰,經個人初步比對後,
大膽推測此對狛犬認為很可能即今澄清湖內、民國43年由聯勤司令部興築的國軍忠靈塔前的”石獅。
據高史館藏老照片,民國47年公祭時,即可見此對"石獅"。
澄清湖內國軍忠靈塔前石獅,疑即鳳山神社遺物(老照片承蒙顏博政先生提供)
3是根據高雄歷史博物館典藏之明信片中,即引言中的B組,
應為二の鳥居前的一對橫向擺設之狛犬,
經圖像比對,個人認為應即今高雄鳥松區澄清湖旁的軍人忠靈祠前的一對狛犬。
現高雄鳥松區澄清湖旁的軍人忠靈祠牌樓前獅子,亦為鳳山神社狛犬
惟個人希望除圖像比對外,能有更詳實精確的研究支撐,並補充口述等相關文史資料以強化或者翻轉論述,
可惜或因年代久遠,初步致電相關單位詢問可能受訪的對象(後備指揮部、忠靈祠、澄清湖自來水管理處等),皆暫無進一步的收穫。
故想請教諸位先進,有無認識曾見聞鳳山神社拆毀,或對忠靈塔、忠靈祠及大埤湖較熟悉之長輩、先進,
可供在下進一步拜訪釐清問題,
謝謝各位!!
總而言之,
我在該論壇提出除目前廣為人知為鳳山神社舊物、
現位於鳳山城隍廟的那對狛犬外,
今高雄鳥松區澄清湖旁的軍人忠靈祠前、原多數人多認為其為大貝湖社舊物的一對狛犬,
其實也來自鳳山神社,
更重要的是指出現澄清湖內的國軍忠靈塔前的一對石獅(之前本網誌曾介紹過)
也非常非常有可能來自鳳山神社。
對於此一發現,
我一直以來都想要寫一篇正式的學術文章,
如在該論壇主題的討論串,
我曾寫道(2015/12/15):
本來兩周前還計劃到高雄好好調查一番
不過工作實在太忙看來只能無期限地推延了
希望日後能有機會能跟諸位高雄的在地文史前輩請教!
無奈後來待做待解決的事情太多,
這篇想像中的文章現在還是沒能、且也已經沒有必要再書寫了。
然而如今讓我驚訝的是,
L君發表的此篇文章,
除隻字不提上述的”前人研究”外,
描述的語氣語用字,
並皆似為自己的發見。
且該文章許多部分對照論壇該主題某前輩相關的PO文內容和圖片,
我甚至高度懷疑L君即是該論壇主題回應我的前輩!!
該前輩論壇討論串截圖
L君發表文章截圖
在該論壇疑似L君的他是如此回應的(2015/12/12):
看了Pablo的文章,Pablo兄是石獅專家。希望互相切磋。…..(刪節內文)。
至於澄清湖內的國軍忠靈塔前的”石獅",外型是閩南獅,不太像日本神社狛犬。雖有鳳山神社老照片,但圖像模糊。尚未能找到強而有力的證據,僅能作"疑似"認定。
因著謹慎,也希望有和前輩切磋,並有更多的資料來佐證,我是如此回覆的(2015/12/15):
感謝○○大詳實的回應
關於澄清湖忠靈塔石獅是否為鳳山神社遺物疑雲一事
在下也曾非常冒昧地麻煩素昧平生的文史收藏家
請教他能否提供鳳山神社的日治時期影像做為分析比對
該名藏家竟慷慨地無條件提供給在下
讓我非常感動及感謝!
可惜影像實在是太模糊了
所以我也只敢說"可能"而已
故想藉由拋磚引玉
看各位前輩有無線索可破解此一謎團?
結果現在細看是篇發表的文章,
L君/該論壇前輩對於澄清湖內的國軍忠靈塔前的一對石獅的考證,
與我用的仍是同一影像,
也並未提出新的證據,
前後兩相對照,實在讓人很不舒服。
前人研究既是對過往成果的閱讀致意,同時也是檢討與提出另闢路徑的可能,
在學術文章中標註出處註腳,
即是對此交代的一種學術倫理。
但L君是篇文章完全不提此段過往的此一情況,
讓我也曾試著想過是否有其他可能,
如也許他並未受外人影響
而早有此定見;
像我在書寫《臺灣石獅圖錄》時,
有一些狛犬/獅子的來歷早已破解,
卻礙於尚未出版而未公布,
故後來發現有的地方也顯示所見略同的一致看法,
但我在書寫時確實是獨立一人的,
且也有和出版社往來稿件的紀錄,
所以我也沒必要後話聲明便是。
但是從該論壇前輩(L君?)的論壇PO文內容,
明顯他有些部分聞所未聞,
我怎麼想都圓不過去。
我不在乎最後是不是由我寫出這篇文章,
成功真的不必在我,
且L君作為在地深耕已久的文史工作者
是文在整體的材料運用及論述面向,
確實較我單只關注獅子/狛犬的一點來的更加寬廣,
有我所不能到處。
但其中昧於事理的作為,
最是讓我痛心難過,
也可惜了吾輩原本立意探究真實的出發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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