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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7-11 18:22:10| 人氣481|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姜维平:我的流浪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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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姜维平 文章来源:无国界记者 点击数:63 更新时间:2009-7-10 11:49:27

与世隔绝了5年多,我的兄弟与妻妹等人,欣喜无比地把我送回了家中,当欢聚的午宴结束之后,我远在辽阳的亲友驾车送我来到位于大连市郊的乔山公墓,我又见到了阔别6年的父毋的碑文,虽然字迹依稀清晰,但坟地已枯树成林,严冬的寒风淹没了我的喃喃自语,我活着出来了,但从墓地重新出发,已是年过半百,我将走向何处求生?我抑郁苦闷躺在寓所的床上,面对妻女留下的一张全家福照片,陷入了深深的思念,我被公安告知三年内不能出国,我现在几近一无所有,我做什么才能养活自已?正在这时,有人敲门,我很快见到一个美丽的姑娘,这对一个5年多基本上没见过异性的囚犯来讲,不能不说是精神上的一种震憾。她说她是热电公司业务员。你老婆出国走了3年,欠下的取暖费多达7000余元,加上滞纳金,已超过万元。她说。我拿出释放证明给她看,她一听我是刚放的罪犯,丢下账单,一边飞快地跑下楼,一边大喊:坏人,坏人,算啦,算啦……我这才明白,一切解释都无济于事,我已经了成了劳改释放分子,这个社会已经把我彻底地抛弃了。我找不到工作,没有了医疗保险,失去了朋友,而旦国安局的特务,为了监视我,竟支付一年10多万元租金,在我寓所楼对面,租用原庄稼园饭店办公,挂着一个区职工退休办公室的招牌,实际上对我进行24小时监控,王福全,彭东辉等原先专案组的人,还到我所在的九三社区,威胁当班工作人员,指令她们监视我,还造谣说我是美国特务,刚刑满释放,以后出了泄秘事件,就抓她们,结果吓得她们与邻居们对我敬而远之。

最初的半年,我被严密监控,一出门便被跟踪,有时多达4个人,甚至有一次还用摩托车故意撞我未果,还有人监听我的住宅电话,使我与太太女儿无法沟通,处处如履薄冰,提心吊胆。我很奇怪,为什么政府不把监视我的款项拿出来救济我,给我按排工作呢?真是匪夷所思!我从一个小监狱出来了,但还在一个更大的监狱中挣扎,如同孙悟空跳不出如来佛的手心,我只能日夜生活在恐惧之中。而且,谁也救不了我,必须自谋职业。

幸好,我10几岁时即学会了书法创作,我想办一个字画店,便写信向以前我报道过的三个大老板李某莲,王某林,孙某某求助,其中只有大连某达集团的董事长孙某某慷慨解囊,给了我2万元,我又打电话给《前哨》的社长刘达文,他又给我汇了2万港币,于是我在大连天津亍古玩城租了摊位,开办了易平斋,经营了大半年,只攒回了房租与装裱费,由于我天生喜欢交际,整天与故友应酬,店中书法大都送人,亦不善理财,很快入不敷出,陷入困境。有个电视剧男演员叫张青,他很有钱也很同情我,就给了我一辆夏丽轿车,我立即转手送给了看守所管教孙学文,因为2001年正是此人把秘信传给了我太太,我不知道该怎样回报他。此外,还有荆鸿,杨晓东,卢禹舜,吴宁,王进利,李志新,王项等许多人无私地帮助过我,特别是我的中学老师王志馨,李牧更是无微不至地关心我,还有上诲著名维权律师严义明,马鞍山老板王亚男等多人购买了我的书法作品,80多岁高龄的香港艺人张云先生,通过《亚洲周刊》驻中国特派员王健民,转来善款3000元与一本诗集,其中有他2001年撰写的为我鸣不平的打油诗,使我终生不忘。另有大连一个老先生对我说,因1904年上海苏报案坐牢的章太炎写的书法,现在很值钱,但共产党不宣传你,目前没人知道你的作品的价值,这很遗憾,也不公平。干是我把作品寄给大连曰报栾月敏,新商报马莉,大连晚报李明明,这些人以前与我很熟,都成为报社领导或骨干,但没有一家敢于发表我的书法作品,我很失望……无奈我先应聘到大连体育用品商埸,给于老板当助理,但薄熙来提拔的大连地税局长刘某某,暗中派人三番五次登门查税,我看出门道,只有辞职,后来我又加盟曰本一家商社,还没有正式开张,税务员又找上门刁难,曰本老板百思不得其解,后该企业只有迁往辽阳,我又告退……于是,从2006年底开始,我不得不离开大连,卖字为生,四处流浪。

我应曰本读卖新闻上诲支局长的邀请,先后两次赴上海,就住在社长加藤隆则先生位于上海新天地的家中,说起与其相识,还真挺有缘份哩。起初他的助手王镇从《亚洲周刊》上得知我在大连办了字画店,就电话通过大连工商局查营业执照找到我,并约我采访,但因雾天耽误了加藤先生乘坐的班机,迟到了两天,此间我借用准备接机的一辆汽车,莫明其妙地在大连五一广埸立交桥上,发生了车祸,所幸我当时不在车上,驾车的我的学生也无大碍。后来我与加藤隆则接触时,已被国保跟踪监控,幸亏我与他合作的专访,刊发后言辞并不激烈,内容仅限于书法创作与生话近况,即便如此,特工们仍然对我实施了一次严厉的警告:有一天中午,在大连南关岭公交车站附近,两个身穿皮甲克,身份不明的人,驾驶一辆越野基普车,从我后面猛然冲上,故意用后视镜,将我刮倒……我随后把消息告诉了王健民,这个新闻发表在香港《亚洲周刊》上,此后类似事件再也没有发生。加藤先生常驻上海,对中国十分了解,所以他亦赞同我先搞书法求生的做法。在上海,他给我介绍了许多曰本客户,我一边在他寓所精心创作,一边由其协助,卖了很多书法,我攒了一些钱,虽然不多,但亦衣食无忧。我仔细回忆狱中帮助过我的人,列了一笔良心账,我为每个人都邮寄了一个名牌皮包,走出上诲一大会址对面的邮局,我如释重负,那一刻我感到很幸福。很快地,不仅上海老锦江饭店日式餐厅,天钥桥下的川逸餐厅等挂出了我的书法作品,而旦加藤先生还利用2008年春节假期,在日本东京为我举办了首次个人书法展,大获成功,其主题就叫缘份。日本《读卖新闻》等媒体纷纷做了报道,也有许多日本人预定了我的20多幅书法作品。与此同时,一直关心我的刘达文先生,也持续不断地在香港《前哨》杂志免费刊登我的书法广告,使我经常可以收到订单,有了相对稳定的收入,我日子过得满好,但我不满足于当一个书法家,我还是跃跃欲试地想回到记者队伍中去,于是经朋友介绍,我在珠诲认识了香港大公报记者站的孙站长,她邀请我做其顾问,尽管薪水很低,又不能以真名实姓发表稿件,但我还是找到了一种鱼回大海的冲浪感觉,我参加了珠海市的人大政协两会,还与其一同采访了许多官员与企业老板,我结交了一大批新朋友,重新了解了社会,我觉得中国比我入狱前变得更有钱,也更腐败,社会风气更坏,新闻自由的空间压缩得更小,比如象孙站长这样的记者,只能用吹捧的稿件换取广告,根本不能监督政府的行为,即便唱颂歌,亦有时会被拒之门外。她说,报社给她的每年广告任务不少,把她压得要死……或许是我的电话受到了监听,很快特工们知道了我的踪迹,忽然有一天那个介绍工作给我的朋友电话中对我说,上面来调查了,记者你是干不成了,还是写书法吧,我并不惊诧,这是意料中早晚将发生的事,不论我走到哪里,中共特工都在严密监控新闻界,绝对不会允许一个因反腐而坐过牢的记者,再回到体制内工作,因为那样我会得到更多官员贪腐的信息,于是我离开了珠诲,继续流浪。

好在,我妻小远在大洋彼岸,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自由自在地飘泊。我的性格很适合于一个人形单影只,四处傲游,只是我没有护照,我不能越境,这使我很苦恼。我先在广东省清远县一家生产耐克鞋的工厂职工宿舍住了40多天,厂长张老板是一个喜欢收藏字画的台湾人,他的宽容守信给我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他对我说,你千万别再写反腐文章了,如果再抓进去,你就别想再活着出来啦!我听了,大笑不止。此后我又去了海南,东莞,深圳,广州,番禺等地,在三亚,我拜见了南海观音,我用一幅书法抵销了三天出租车费,在东莞,我又用一幅书法换住了三天酒店,在广州,我又用两张条幅换来了六顿潮州大餐,我明白了,南方爱好书法的人特多,只要有笔与墨,我就饿不死,我把这次南下称为书法流浪之旅。在深圳,我见到了30年交情的作家刘元举,与91年结识的记者晓邱,并有幸与久别重逢的王健民叙旧,忆及2000年12日4曰我被拘捕之后,是他第一个在香港《亚洲周刊》上发表文章,进而救了我的命,多年不见,原本单身的王建民,不仅有了温柔的太太,还养育了两个可爱的孩子,我想这是上帝给他的丰厚回报。我赠送他书法作品一幅,内容是我在狱中写给他的诗。他慷慨地给了我一笔生活费,还说:这几年你不容易啊!香港的刘达文亦急切地希望我去香港,但公安拒发护照给我,我只有电话道别继续流浪。

三年来我云游四方,不论是在天津杨柳青,黑龙江虎林边境,还是北京王府井大街,不论是泰山脚下,还是天涯海角,都留下了我的足迹与书法,我知道2009年初我将恢复政冶权利,得到护照,终有一天我会走出国门,因此眼下必须低调忍耐。我偷偷地写出了50多万字的狱中生话回忆录,还有一本以《我从墓地归来》为题的描写出狱后生活的传记,但在表面上,我竭力装得象一个疯疯颠颠的卖墨求生的书法家,我对别人说,我只写大字,以后不再写小字了!竟然很多人相信了。特别是2008年2月初的赴曰书法展之后,连特务们也被我的假像迷惑了。实际上是我在狱中读懂了孔子的著作,他说:安其身而后动,我做到了。现在我来到了自由的世界,我正在修改我的两部传记,并继续给香港《前哨》与《开放》杂志撰稿,虽然我不属于任何一家媒体,但我是真正意义上的独立记者与无冕之王。我终于在54岁的知天命之年实现了梦想。

2009 6 25多伦多


台長: yuluo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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