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母的眼淚（9）＠文化 CaDen’Za｜PChome Online 個人新聞台

2006-07-30 16:28:58| 人氣2,126| 回應4 | 上一篇 | 下一篇

皇母的眼淚（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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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電子鐘，快速地嘀答響著，在這靜得有點讓人心慌的深夜，顯得特別清晰。我微微張開雙目，忍不住看了一眼鼾聲大作的阿國。粗線條的阿國，黝黑的臉龐閃著黑光，寬闊、健壯的雙肩露在棉被外面。我回想著他那陽光般迷人的微笑，還有剛猛的動作。我也回想起第二次見面時，曾和他打勾勾，許下永不變心的誓言。

然而，才那麼幾分鐘，整顆砰砰亂跳的心，又被阿忠那唱著情歌，游游盪盪，向我招手微笑的白色幽魂勾引了去。我想起初次見面時，緊握他的右手，然後用手指搔弄他的手心。我想起第一次上佛堂的回家途中，坐在阿國的摩托車後座，雙手像游蛇一樣，探索著阿忠的腰下。我想起阿忠細嫩光滑的脖子，還有他那特有的少男體香。

我忐忑不安地看了一眼牆上那尊裂嘴大笑的濟公活佛，躡手躡腳走到床邊，看了一眼阿國，嘴裡喃喃自語：「阿國，對不起！」然後掀開蓋住阿忠的被子，小心翼翼地脫去他的衣服，低下頭去吮吻阿忠。

驚醒後的阿忠，儘管扭動身體，卻也沒有大力反抗。我像是一頭飢餓的野獸，瘋狂地將雙手和雙唇，奔馳在阿忠細嫩光滑的身體上。阿忠先是把我推開，才不到幾秒鐘，卻又緊抱著我親吻，我興奮得全身顫抖起來。我聽到自己砰砰的心跳聲，交響著阿忠嗯嗯啊啊的呻吟聲。幾分鐘後，阿忠似乎想起了什麼，放開緊抱我的雙手，把頭偏到一旁，像死人一樣癱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地任我撫摸、吮吻。

我完全能夠體會阿忠時而熱情擁吻我，時而冷峻拒絕我的心情，因為那也正是我此刻的心情。那種折磨人的，游移在慾愛與聖道之間，矛盾痛苦，卻又心甘情願忍受的心情。而當慾愛戰勝聖道時，若不是像阿忠那樣，癱在床上任人擺佈，就是像我，野獸般沈淪在性的亢奮當中。

二十分鐘後，阿忠從床上爬起來責問我：
「為什麼要這樣？」
「別太大聲，會吵醒阿國。」
我細聲央求著。然而，阿國已被吵醒，見到阿忠光溜溜的身體，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阿國出奇的沉默，只是睜大眼睛，像木乃伊一樣，一動也不動地躺在床上，任我怎麼解釋，怎麼搖晃他的身體，都沒有反應。我開始吻他，一次又一次向他說對不起。阿國沒有反抗，任由我吮吻、搓弄，兩行淚水卻從眼角潸潸直流。半小時後，他起身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我和阿忠赤條條躺在床上，似乎感覺不到春夜的寒冷。不久，阿忠也起身穿上衣服，離開房間。

第二天，我涕淚四溢地向趙經理辭去講師的職務。趙經理用悲憐的眼神，看著我說：
「年輕時，我和你一樣，也是在慾愛的泥漿當中滾了又滾。修道就像行走崎嶇不平的山路，難免會失足跌倒。別洩氣，爬起來再繼續走！」

從那天起，我不曾再見到他們兩人。阿國像是從人間蒸發一樣，完全沒有消息。半年過去了，終於從一位年輕道親的那裡，探聽到阿忠南下高雄的消息。
我翻開厚厚一本高雄市的電話簿，一家家詢問素食餐廳，是否有一個叫做阿忠的服務生？一個小時過去了，我還是不死心，撥著一個接一個的新號碼。

「請問有一位服務生，叫阿忠嗎？」
「有呀，你是誰？」
「我是他在台北的朋友。」

終於，我聯絡上了阿忠！
電話中，我哭得好傷心。二十分鐘過去了，阿忠沒有掛斷電話，但似乎早已下定決心，不肯說出任何一句話來。

第二天，我坐早班火車，來到那間位於高雄愛河邊的素食餐廳。餐廳老闆用憐憫的眼光看著我，然後對我說：
「昨天晚上他就辭職了。」

貪凡情，忘却了生死歸路，
為母我，不由得血淚心傷。

走出素食餐廳，不禁熱淚盈眶。想著第一次擔任講師時，我教道親所唸的那幾句詩。灰濛濛的天空，彷彿可以看到雲層裡，皇母微笑的慈容。《家鄉信書》的詩句，就像錄音機似地，一句接著一句，重複播放起來。

春日午後，靜靜流著的愛河河水，泛著淒涼而又美麗的粼粼陽光。我傷心地想著不知身在何方的阿國，心中像潮起潮落的浪花一樣，不斷翻滾著那首『昨夜夢魂中』來：

昨夜夢魂中，我倆曾相依。
只願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無愛的心靈，會在寂寞中消失。
無夢的人生，更是空虛。
若說愛是春夢，縱然是夢也美真。
…………

（2006年7月30日）

我要檢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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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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