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餅盒子 盒子裡裝的是想記得的事跟不想要忘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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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出生的小老鼠獅子表姪女十五個月，比我剛搬回台灣時還要乖巧很多。


(照片是小老鼠獅子快滿一歲時照的，抱著加油站送的礦泉水，霸道的很！)

住在美國的時候，媽媽就常跟我說，小老鼠獅子因為目中無<壞>人，所以調皮起來真的很無法無天。在我第一次見到她的那個晚上，她就因為跟我討洋芋片時，我動作沒她預期的快，而想要偷偷捏我一把。因為長輩早已跟我提醒過她有捏人的壞習慣，我很快地抓住她伸過來的左手。沒想到，這小鬼舉起右手想捏我空出來的那隻手。

我可不想乖乖地被捏，所以原本我一手抓她一手的畫面，變成她雙手被我的左手緊緊抓住的情況。她當然很不滿意我如此作風，跟我冷戰不到一分鐘後，就用她鬼靈精的眼珠子求教。當晚她從我媽身邊經過時，畢竟還不太會說話，小鬼直接用小手指捏一把我媽的大腿。我媽說當時簡直痛到讓她驚訝，而且是持續的痛，畢竟捏人時角度越小越痛...

她另外一個壞習慣是拔眼鏡。偏偏我家的大大小小每個人都有戴眼鏡，所以幾乎每個人都被抓過，她也是每每手一往眼鏡一伸，大夥兒警告的聲音便此起彼落。她第二次試著抓我的眼鏡，我就很正經很嚴肅地跟她說，「妳不可以拿我的眼鏡，我不會打妳，但是我也不會跟嘻嘻哈哈讓妳為所欲為。」

雖然說事後我發覺為所欲為這幾個字她可能過了十年之後還不會真正了解，但是那次之後小老鼠獅子再也沒有抓過我的眼鏡。我想，她應該是開始聽懂大人說的話了。

上星期六回外婆家，一星期後再次回外婆家，我突然發現，小老鼠獅子是越來越聽話了，雖然有時會鬧脾氣，但是沒有像以前一樣跟野蠻人一般動不動就要打人捏人。問題是，我發現這小鬼對我的大表弟依舊十分為所欲為地，想打就打，想拔眼鏡就拔眼鏡。最令我搞不懂的是，今天她任性地想要把橘子丟到地上，被身邊的大人制止後，居然彷彿順便地回頭打了大表弟一下。每個人都笑笑帶過，但是我因為親眼看到這件事的發生而震驚了許久。

或許是因為長孫的關係，或是因為大表弟功課沒有其他孩子好，或甚至是因為他愛開玩笑的個性﹔家裡的長輩對大表弟在說話上，跟對待上，都尖銳許多。我無法想出小老鼠獅子對大表弟的差別待遇是爲什麼。也不是說大表弟沒有對她兇過，或是沒有糾正過她的行為。小鬼就是依舊無法無天地對她的叔叔我行我素。

我不僅懷疑，難道一歲半不到的小孩子，也會察言觀色？難道她也可以感覺出來大家對大表弟的不同待遇？她的小小腦袋裡不可能毫無理由地認定了大叔叔就是好欺負的人吧？而且好欺負的人就可以任她擺佈？或者是人最原始的行為包括了狐假虎威？畢竟不管她如何在太歲頭上動土，都有疼愛她的舅公罩？

想起小時後家裡養的小貓跟小狗，每當其中一方做錯事被挨罵時，另一位都會跟著過去參一腳。偷跑出去的小貓被抓回家後，小狗會過去低吠一句；而小狗調皮胡鬧時，小貓也會衝過去順手打大他好幾倍的狗兒兩巴掌。我一直認為是牠們看出來對方做錯事，也想趁機教訓一番。

如果小貓小狗，還有我那只會說單音字的小表姪女，都會察言觀色的話，爲什麼有些大人好像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