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著彈著,不知不覺間,淚水又像斷了線的珍珠,順著桂英的臉頰直流落地。
「怎麼啦,桂英姑娘?」夏震吶悶地問。
只聽「咚!」的一聲,琵琶突然斷弦,桂英坐不住,哭倒帳內。
夏震眉頭皺了皺:「桂英姑娘,妳到底怎麼了?妳還沒賠我喝一杯呢!」
「小女子今兒個身子有些不舒服,想早些休息,不能陪夏爺飲酒了….。」
「這是什麼話?」夏震勃然大怒,站起身道:
「大爺我也是花了銀子進來的,妳可以陪京城裡的大少聊天,可以跟商場中的巨賈睡覺,叫妳陪我喝杯酒都不成嗎?」
「夏爺請放尊重,」桂英慍色說道:「小女子我一向是賣笑不賣身,遠近百里誰不知道,夏統此言已辱及妾身名潔,小女子不再奉陪。」說完,起身欲走。
「哈,好一個賣笑不賣身!」夏震眼中滿佈邪光,向桂英一步步進逼:「這豈不是老天爺賞賜,故意成全我夏某。」
「這裡是飄紅院,請你放尊重點!」
桂英一個勁兒的往後退。
「在飄紅院裡和娼妓成其好事,有何不可?我此時不輕薄妳,更待何時?」
桂英退到壁前已無法再退,夏震伸手欲抅桂英的下巴。
桂英一語不發,「啪!」的一聲,朝夏震湊近的臉很很甩了一巴掌。
「嗯,敢打我?」夏震摸摸滾燙的臉頰,惡狠狠地說:「夠潑辣!越潑辣的娘們越夠味!」
說完,夏震如餓虎撲羊般撲向桂英,說時遲、那時快,香幃的門突然打開,一位書生打扮的年輕人將桂英往身後一拉,自己擋在夏震的前面。
「你是什麼人?敢闖入本大爺包下的香閨?」夏震指著書生問。
未等年輕人開口,桂英已急急接道:
「表哥,你怎麼來啦?我不是叫你在樓下等候著嗎?」
「喔,原來妳還有個表哥在這裡,」夏震道:「趕快給我讓開,好事成了以後,咱就是你大舅子,有的你好處!」
「無恥!」年輕人大怒,一拳揮向夏震的門面。
「唉喲!」夏震慘叫一聲,鼻樑結結實實挨了一拳。
「好大的膽子!竟敢擊打本官,我看你是不要命了,讓我先收拾你這個臭書生!」
夏震出手攻向年輕人,對方揮掌相迎,幃帳內展開一場惡鬥。
打鬥聲驚動了門外的春香,大聲叫道:
「不要打啦!不要打啦!再打要出人命啦!」
夏震顯然不是年輕人對手,幾招過後已處下風,一轉身,拔出佩刀,狠命朝年輕人砍去,書生抬起一腳,踢去佩刀,抓住夏震的頭就往牆壁撞去,撞得夏震滿頭鮮血直流,桂英見狀,連忙上前抓住年輕人的手:
「表哥,算了,不要弄出人命。」
這時,門外大柱帶領一群護院趕至,夏震喊道:「抓住他!抓住他!把這小子給我抓住!」
大柱故示應諾,架著年輕人就往外走,桂英也隨後跟去。
大柱將二人帶至後院,急匆匆地說:
「快!後門備有一匹快馬,你們趕快走,這裡由我和春香對付!」
年輕人尚在猶豫,大柱卻將二人直往外推:
「快!再晚就走不掉了!」
年輕人只好拉著桂英向外奔去。
天微亮,夏統制偵騎四出,捉拿逃跑的焦桂英表兄妹。
經過一莊又一莊,渡過一水又一水,這天傍晚,桂英倆躲進了一個山神廟。
桂英又飢又渴,過慣錦衣玉食的生活,這些天夠她折騰的了。
化身王魁的王仲平在附近打了些野味,又從溪邊汲了些水,親自做炊為桂英打理晚飯;桂英則坐在溪邊,洗滌多日來未曾換洗的衣物。
吃罷晚飯,藉著炊火,山神廟內倍覺溫暖。
仲平袒胸露肘,結實的肌肉在火光下跳躍;桂英亦僅著水衣,全身散放著無限春意。乾柴烈火,在山神廟裡燃燒著….燃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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