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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2-22 12:00:00| 人氣109|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可惜不是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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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唯傑真的沒有真心喜歡上一個女孩,或是應該說從沒有遇到一個令他動心的女孩。

當那個大眼睛、短頭髮臉上掛著純真微笑的女孩,出現在他面前的一群女孩當中時,他不由得多注視了兩眼,沒來由的心頭就緊了一下。任由他的同學們在女孩們面前打鬧,他居然也沒有不耐煩,沒有制止。

他反常的注意著女孩的一舉一動,自以為很自然,沒想到還是被他的死黨發現。

當大眼睛的女孩要離開時,他的死黨起哄:「叫唯傑送她!」

女孩沒有說話,其他的女孩替她說:「她要坐很遠的車耶!所以才要先走哇!」

車子來了,女孩默默的上車,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唯傑在車門關上的那一刹那,一個箭步的跨上車。

由於他沒有投錢或剪票的動作,所以包括女孩在內都愣愣看著他,司機歪著頭等他,唯傑氣定神閒的看著女孩:「我會寫信給妳。」轉身,他居然下車了。

這就是程晨和唯傑的第一次接觸,沒想到一向對女孩不屑一顧的唯傑,這回好像真的動了心,他透過那群活潑的女孩,要到了程晨的地址,他真的寫信了。

程晨這個好心腸的女孩,沒有什麼拒絕的理由,他們就這樣開始通信。別看程晨一個秀秀氣氣的女孩,其實還蠻粗心的,有時寫信寫到沒有信紙,隨手拿到的稿紙或計算紙,都可以成為信紙。唯傑接到手中,每每覺得想笑,怎樣也無法把人和紙聯想在一起。

同寢室的室友對每個星期一封固定的信感到好奇,但在看到五花八門的信紙後,都不肯相信唯傑口中這個特別的女孩有多麼的特別。「八成是個男人婆喔!」室友取笑:「一點都不羅曼帝克。」唯傑生氣,他們就激他說:「那你帶她來啊!讓我們看看,我們就相信。」

雖然不用別人對自己眼光的認同,但是唯傑也開始認真的想這個問題,自從上次在街頭巧遇後,他們便一南一北的分開,所有的回憶就是一封一封的信,要不要去看看她?唯傑終於在信中表示要南下,沒想到程晨回信時,除了表示歡迎外,還附帶一個要求,那就是,她可不可以多帶一個朋友?理由是,她自己是路痴又內向,怕不能讓唯傑玩的盡興。

縱有千百個不願意,唯傑只能大方的答應。日子到了,約好程晨要到車站接他,唯傑踏出陌生的車站,在不遠的柱子下看到他心中想像了千百遍的臉孔,好像更秀氣更耀眼了。不過身旁卻有一個陌生的男孩,等唯傑走近,那個男孩笑笑的走開了。

「不認識他啊!」程晨說:「他過來打招呼,我說在等人,他就陪著說話。」

唯傑很想拍拍她的頭,提醒她不是每個人都是好人,但是看到她一付自在安詳的模樣,話到嘴邊硬說不出口。

 

永遠不要跟兩個女孩一起約會,唯傑覺得他像白痴,緊張又要故作鎮靜,明明想跟程晨說話,但是永遠接話的都是那位朋友。他的情緒沒有出口,只好一直玩弄手中程晨的學生月票,等到下車程晨要取回時,月票幾乎爛了。「我再買一張就好了。」程晨平靜的說,接過那張不能再用的月票,露出令唯傑安心的笑容:「走吧。」

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這麼沒用,唯傑抓住一個空檔,哀求的跟程晨說:「下次一對一就好了,我應付不來。」程晨淺淺的笑始終掛在臉上,大眼睛盯住唯傑是溫柔諒解的,輕輕的拍拍唯傑的手背,算是答應了他。那一刹那,千百種的情緒充滿唯傑的心,這個淺淺柔柔的女生,真的已經悄悄的進駐了他的心。

『怎麼辦?』唯傑心裡想:『我不想這樣的。』

 

他渴望安定,渴望有一個人是專屬於他,把他當成中心,而不是可有可無的人,但是成長的經驗讓他卻步,經驗告訴他,不會有人為他停留,不會有人將愛傾倒在他身上,因為他是不重要的,他也是不配的。

小時候,他多愛他的媽媽,他多依戀她溫柔的懷抱,但是毫無預警的,溫柔的媽媽不見了,沒有人願意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事,直到他長大,他懂事的不問不吵,哥哥姐姐們雖然關心他,但是他們也是孩子,也有自己的需要。爸爸將注意力放在大哥的身上,奶奶則特別疼愛貼心的姐姐,沒有人不愛他,但是唯傑就是覺得自己是那一個跑錯家的孩子,好像多他一個不嫌多,少他一個也不會怎樣的孩子。

現在他面對程晨,害怕自己喜歡她,依戀她。他要給自己一個保護,可以愛程晨,但是絕不要程晨發覺他的愛,這樣他的愛才安全。所以分手時,他對程晨說:「我玩的很高興,我沒有妹妹,妳要不要當我的妹妹?我一定會疼妳!」他笑笑的說,感覺很誠懇。程晨用大眼睛看看他,沒有遲疑的點頭。

唯傑的心收縮起來,伸出大手握住「妹妹」的小手:「以後不要隨便跟不認識的人講話。」這樣的關心多自然:「也許他們不是好人。」程晨順從的點頭。

從那天開始,「妹妹」變成唯傑對程晨的暱稱,他所有的關心,所有的憐愛,所有的心疼,都可以毫不保留的付出。程晨始終如一的按時回信,跟他分享發生的大事和小事,也許就是有了兄妹之間的保護傘,程晨對他說的話愈來愈多,也愈來愈深。程晨單純的訴說,唯傑卻愈來愈不能忍受那種煎熬,知道有男孩貼心的接送,知道有男孩風趣的陪伴,他開始生氣為什麼他沒辦法?為什麼他沒機會?每次接到信,心裡不同的滋味,沒有信,就更難過了。

 

終於在一次班遊的途中,唯傑背著背包,跟那群兄弟打聲招呼,就脫隊到程晨的學校來找她了。

程晨正跟坐後面的女同學聊天,班代瞹眛的拍拍她的肩:「外找。」程晨抬頭,看見唯傑瘦高的身影定定的站在前門,他站的很篤定,程晨知道全班的焦點都在他身上,但是他一點都不想退縮,程晨只好在眾目睽睽下走向他。

他們就站在走廊上說話,因為是趕路的關係,他身上有濃濃陽光的味道,路過的人都不免回頭再看一眼,因為他和她實在亮眼。下堂課是重要的課,所以程晨不想蹺課,而唯傑的衝動在看到程晨的一刹那間冷靜下來,一樣的笑容,一樣讓人安心的感覺,到底唯傑要的是什麼,他自己都愣住了。

程晨也發呆的看著他,這個帥又高的男孩,在不預期的時間出現在她面前,她要把他怎麼辦?她原訂的日子計劃裡沒有排上他,但是他己經來了。

是唯傑打破沈默:「進去上課吧!」她點頭卻沒有移動腳步。

「反正我己經在妳們球場看台上坐了一天,不差這一節課的。」唯傑推她,她轉身,眼眶卻有點潤溼,原來他身上的陽光味道是這樣來的。

終究沒有陪他吃飯聊天,唯傑知道程晨明天早上都沒有課,所以安心的送她坐車回家,也不問她晚上要做什麼,只約她把明天早上的時間給他。程晨依約和朋友去逛街看電影,只是在好友們吱吱喳喳討論包包衣物時,常常獨自晃神。不知為什麼,眼前腦中就是出現唯傑印在夕陽除暉中的身影和被風吹翻的衣領。好想把衣領翻正,程晨一個晚上都在後悔,卻搞不懂自己為什麼在意一個沒弄好的衣領。

 

已是初冬,一早起來,程晨穿上薄薄的毛衣再加件牛仔裙,跟媽媽說等下會有一個男孩來找她。媽媽流露出興奮的表情,讓程晨有點不好意思但是卻溫暖在心裡。唯傑準時按門鈴,禮貌的跟全家人打招呼,他一下子就擄獲了媽媽的心,端出了大紅的蘋果招待。程晨抓了兩個就匆匆忙忙的要牽腳踏車,媽媽追出來笑吟吟的說:「常來玩喔!」唯傑的臉偷偷的紅了,在心裡他己經喜歡上程晨的母親了。

出了巷口,無巧不巧的碰到隔壁的鄰居,是一對母女,高中的小女生看著程晨脫口而出:「好漂亮的姐姐。」牽著腳踏車的唯傑重重的握緊車把,不知道為什麼每當有人誇讚程晨漂亮或是他自己感受到她的美麗,都讓他覺得不安心,一定要抓住什麼。

最後他們選擇坐在碎石路旁的橋墩上,風把程晨過肩的長髮吹成一個完美的弧度,再緩緩的落回她肩頭。算算他們認識也有四個多月了,足夠讓短髮變長,也足夠讓唯傑的心完全的被佔領。

「上個禮拜打籃球時扭傷了腳,」唯傑開口:「痛了一個星期。」他把手放在右大腿受傷的地方,程晨轉頭將眼光注視著唯傑放在腿上的手。

「剛要上籃就被故意犯規,跌的好重」唯傑繼續說著經過,像小孩般的重複他很痛,到現在都痛。

到後來,程晨下定決心似的,伸出手,靜靜的放到唯傑受傷的腿上,像安撫小孩般的說:「沒關係,不痛不痛,馬上就不痛了。」唯傑住了口,他們的指尖輕輕的碰觸,約有一分鐘,程晨收回了手。

唯傑看著程晨壓住裙角的手,想起他們不僅見面的時候不多,連碰她的手都僅有兩回。他多想在這個時候輕撫她的長髮,替她撥到耳後,就像他的死黨常常在他面前,替自己的女朋友做的一樣。程晨安靜的拿出蘋果,細心的用小手帕擦過,遞給唯傑,她不明白這個「哥哥」,憑著女生的直覺,她知道唯傑要的不止這些,但是她不明白為什麼他不明說?她有點心煩的想將手帕繫在手腕上,但是一隻手老是做不好,她繞來繞去的,反覆的弄,沒注意到唯傑根本沒吃蘋果,卻一直注意著她。

突然,唯傑快速的伸出手,握住程晨的手腕,幫她把小手帕好好的綁牢,綁好後又輕輕的握著,沒頭沒腦的說了句:「妳的手好細。」就連這句話,也讓程晨想哭,她抽回手,沒有用很大的力氣,因為當她有這個意念時,其實唯傑已經放手了。有好多話現在好像都說不出口,但是唯傑不在乎,他好像很滿足,就滿足的坐在她身邊,不需任何言語。這份滿足也感染了程晨,她開始活潑自然起來,她的自然愈叫唯傑安心,所以這個美好的初冬早上就這樣不知不覺的過去,在車站分手時,程晨將兩個來不及吃的蘋果塞進唯傑的背包:「媽媽的蘋果,帶回去吃。」

也許對程晨來說,這句話說的自然,但是在唯傑的生命中,「媽媽」是一定要被遺忘的名詞。他不知要怎麼回答,程晨卻自顧自的幫他扣好背包的扣子,給他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兩顆蘋果一定比蜜還甜!」唯傑也俏皮起來,其實他本性如此,只是從沒在程晨面前表現出來。


台長: 班長老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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