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才知道,在我到美國後三週,因為天冷,禽流感又風聲鶴唳,
家人帶爸爸去散步的時間點便鬆弛下來了。
剛回到台灣時,盯著陰側側的天空,滿心希望快點放晴,好再帶他去走走。
好不容易盼到天放晴,趕緊帶著爸爸出門,
第一天就發現他的腳步因為運動量不足,而遲緩了一些,
雖然腳步的確比我出國之前穩、身體也結實了些,但腳步卻是緩慢的。
記得梯隊的活動員說我是「六轉精神」,不論外在環境好或不好,
我永遠是六轉,定時的提醒大家「教案要開始了」。
也許六轉精神對爸爸是好的,我們恢復了每日的夜間散步時段,
大哥看見我帶著爸爸出門,感到有點愧疚,也跟著恢復了每天早晨的散步時光。
這兩星期多以來,我們就這樣每日做著「早課」「晚課」。
記得我跟大家說過,爸爸很堅持的相信--這麼冷--所以我們都身在國外。
後來我終於確定,原來他是在「澳大利亞」。
是這樣的,天雨那段期間,我們只能在家裡走走,問他:「現在在哪兒?」他總是回答:「澳大利亞!」
就在恢復散步的第一天晚上,在附近晃了一圈後,上樓梯一進門,我滿心期待地問:「你現在在哪?」
他想想方才的街道,說:「在永和。」
「濱果!」我心裡歡呼!那晚,我好興奮,想著,原來人在移動中,確認自己的存在。
只是…第二天起床後,爸爸又回到了「澳大利亞」。
過兩天,走在巷子裡,我又滿心期待的問他:「現在在哪裡呢?」「在永和!」他緩緩的說。
我很高興地追問:「永和在哪呢?」「在澳大利亞!」噢,老天,原來我被將了一軍!
我驚訝地盯著他:「你看看這兒是哪裡?」
他四處看看,「這兒也是永和,不過是另一個永和…」
「為什麼?」「看起來就像在澳大利亞…」
就這樣,我確定了,老人家住在「澳大利亞的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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