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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6-02 23:27:59| 人氣22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夢醒時分─回首滄海又塵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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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疏樓西風是寂靜的,只有徐徐晚風吹過樹林發出的輕微聲響,偶有幾聲夜鶯啼叫,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響。

若是以往的疏樓西風,此時聽到的該是一曲又一曲的琴蕭和鳴、該是一陣陣的笑語如珠,縱然有時會有幾聲慘叫和奔跑笑罵聲,但這些都是美好、熱鬧、有生氣的。

但這持續了千年的場景、不曾改變過的身影和相處模式,卻都在那天、那劍,成為了過往。

此時的疏樓西風不再有三人共聚的瀟灑身影,也不再有兩人在旁悶笑的情景,桌上的小香爐不再有裊裊白煙升起、空氣中也不再有茶香飄散,有的只是蒙上灰塵的過往回憶。

此時的疏樓西風只有點點星光,原本該是點亮的大紅燈龍以落於地面,只能藉著月光的光輝,影約看見涼亭裡有一抹淡紫色的孤獨身影,那人便是這裡的主人─ 疏樓龍宿。

此刻的疏樓龍宿不再像以往總擒著自信誘人的笑,笑看這天地一切事物的轉變,此刻的他,只是落寞的站在桌前,緊蹙著眉頭。

自從那天在宮燈幃的決裂後,疏樓龍宿便開始整理起了疏樓西風,已經無所依戀的龍宿,決定要把屬於三人的過往全部清除,只留下仙鳳和言歆的一切。

只見疏樓龍宿先來到了廚房,還顧了一眼架上的器皿和用具,最後的視線停留在中間的長型高台,彷彿又看到了那年中秋做月餅的情景…

***

還記得那年的中秋,正好是三人相遇後的第一千個中秋月夜。

幾天前因為佛劍分說臨時有事,不能留下和他們一起做月餅,只能在中秋當晚趕回宮燈煒一起過節,那時滿肚腹黑的劍子仙跡,便提出了一個想法,說是不但可以懲罰佛劍分說的失約,也讓今年這個值得紀念的第一千個中秋留下完美的回憶。

但他提出的辦法得不到疏樓龍宿的完全認同,因為疏樓龍宿覺得有些太便宜了那隻流氓和尚,疏樓龍宿總是忘不了他那常失約兼用佛碟〝開導〞他們的好友,人是多麼的〝好〞,以及對他們的〝照顧有加〞。

於是古靈精怪的華麗儒者,便和滿肚腹黑的友人一起絞盡腦汁,想著要如何做,才會讓所有人都有個值得紀念的第一千個中秋夜晚。

於是經過兩個滿肚壞水的金頭腦苦苦思索後,便決定了今年的中秋月餅的主題 ─ 酒酒圓滿,不但是因為〝酒酒〞和〝久久〞的音一樣,有著友誼長久圓滿不衰的意義,更因為他們的流氓好友,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小小的一杯酒…。

他還記得當時佛劍分說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大舕月餅,等幾個月餅下肚後,只見佛劍分說開始滿臉通紅,晃了幾下後,突然趴在桌上大哭了起來,還說了一堆沒人聽的懂的話,倏滴,他抬起了頭,一臉茫的看了看四周,彷彿剛剛哭的歇斯底里的人不是他。

突然,他笑了起來,笑的撫媚至極,看傻了一群人,在眾人還未回神之際,每個人都被佛劍分說啵了一下,更震驚的還在後面,指尖佛劍分說開始胡亂的抓到人就親,可憐言歆這個苦命的孩子,不但被親的滿臉口水,還被情緒失控的佛劍分說抓來跳黏巴達。

那一夜,除了被佛劍分說死命抱住的默言歆外,其餘的人都被佛劍分說顛覆形象的樣子,逗的樂不可支,笑的連下巴都快掉了下來,而醉酒的佛劍分說呢?則是在鬧了一夜後抱著全身僵硬的默言歆沉沉睡去,當然,還不忘流了些水漬在他身上。

隔天,只見酒醒後的佛劍分說,在知道昨天一切的經過後,緩緩的起身念了句〝殺友為護生,斬業非斬友〞唸罷,抄起了佛碟,化身休羅,開始了三天三夜的追殺,具那兩位被佛碟教育過後的人說,雙手整整腫了一個月不說,還被罰寫一千遍悔過書,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


「呵呵呵…」看著眼前在不知不覺中排出的餐盤和擺設,看著無意識下所做出的舉動竟都是為了他們,龍宿不經笑了出聲。

是誰說要拋棄一切過去,重新再開始?!
又是誰一直依戀著過往,捨不得拋棄?!

真是好諷刺阿!
原來到了最後,忘不了、拋不下一切的,還是他阿!


***


自從那日的決裂後,劍子先跡便沒有再見過疏樓龍宿了,只是偶爾從別人口中得知,他現在和北堣王朝的胤王爺走的很近,但也有人說他現在和魔龍祭天在一起密謀些什麼,但這些都只是聽說。

劍子先跡寧願相信龍宿已經遠走他鄉、遠離塵囂,也寧願相信他正在疏樓西風裡想著要如何找他報復,他卻不願相信哪些人親眼目睹一切事實的話,因為他相信一項自視甚高的龍宿,不會就這樣的作踐自己和那些人一起合汙陷害他人,他們一定是眼花或著那人只是很像龍宿而以。

不願相信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事實,然,或許他最不願意相信的,是那日竟然會答應眾人的要求,說出了為背心意的一番話。龍宿震碎白玉琴時的那張臉,有著怒、又著恨、是有著哀莫大於心死的淚臉,像是火一般烙在他心上、烙在他眼前,揮也揮不去。

「劍子!」簡短一喚,是平日寡言的佛劍所表達的關心方式。
「喔!什麼事…」劍子無意識的道。他的一顆心早已飄到不知在何處的龍宿那了。
「你有心事?!」
「嗯!不知道龍…」猛然從思緒中回神,看清來人是佛劍時,劍子仙跡只是搖了搖頭。

「沒事!沒事!我可是天下無雙的劍子仙跡耶!怎麼會有事呢!只是天氣熱的很,我在想等會要去哪吃冰,才會沒注意到你。」劍子仙跡輕鬆道。

「對了!你要喝什麼!劍子這裡只有粗茶,不像龍宿那…喔!我到忘了龍宿已經離開了,沒辦法!到他那喝茶已經是習慣了,真要改,一下子還真改不過來呢!」劍子將水煮沸了的熱水,倒入茶壺裡,為他和佛劍各斟上一杯。

「那就只能讓好友委屈些,隨邊喝好了。到不知好友今日特別來到豁然之境有何要事相告。」劍子望向對坐的佛劍。


輕鬆的語調、瀟灑的身影,這都是平日的劍子仙跡。

但看在相交千年的佛劍眼裡,劍子卻不像平日的劍子,因該說,眼前的劍子自從那天後,便不曾真正活在這世間。

因為擔心,所以每日佛劍都會來豁然之境探望劍子,但每次來的結果,總是看見劍子仙跡一人獨自望著手中的紫金蕭發呆,連佛劍站在他身後許久,他都未曾發覺,當佛劍和他說話時,他總會失神的望向遠方,要不然就會像現在這樣,對自己失神的行為找藉口。

看著日漸消瘦的劍子,佛劍做出了決定。
「如果真的覺得自己做錯了,就去找他把話說清楚吧!」那日眾人的提議他也在現場,明知這麼做的話會傷了劍子和龍宿兩人,但為了武林的未來,只能任由後來的一切發生。

但!現在的他後悔了,看這眼前憔悴的劍子,他知道另一邊的龍宿一定也過的不好,相知相交千年的朋友,或許該說,他不忍心看到如弟弟般的兩人再受到一丁點的傷害,所以他決定為了這兩位摯友的未來,他要自私ㄧ次,依照自己的想法,助兩人一臂之力。管他什麼武林未來,劍子和龍宿的未來,才是他所想看到的結果。

「什麼?!」劍子吃驚的望向那個說出這句話的人,佛劍的意思是說…
「逆天之路,不由分說。」佛劍的眼神中透露出祝福。
「佛劍,多謝!」劍子給了佛劍一個緊緊的擁抱後,便踏著堅定的步伐離去。

看著劍子原本鬱抑的身影透露出生氣蓬勃,許久不見的愉快背影,更加堅定了佛劍的信心。

「祝福你們!」不管你們最後的決定如何,不管以後你們要走的路會有多艱難,佛劍分說會用性命來支持你們。
***

燒吧!把這裡全部燒成灰燼吧!

看著眼前的小火苗延著紗幔到樑上,看著火苗逐漸轉成熊熊烈火,看著這裡的一草一木在火燄中哭號,看著所有的過往在烈火中逐漸成為灰燼…

看著眼前的疏樓西風漸漸的消失在火燄中,站在一旁的龍宿一臉的漠然,彷彿迎面撲來的灼烈熱氣只是舒爽宜人的微風。忽然,他緩緩的卸下了身上所有的衣飾髪飾,僅留一件單衣和一頭長髮,他毫不留情的把所有卸下的東西都往火裡丟去,所有東西都丟淨後,他從懷中拿出了由雪山紫檀石所製成的龍形髮簪,這是那一夜,那人給過的承諾和愛語…

龍宿將髮簪輕放於地,反身抱起了仙鳳和言歆的骨灰罈,毫不留情的揮別了一切…

燒吧!原本的疏樓龍宿已死!這裡的一切就讓它回歸於平靜吧!
燒吧!盡情的燃燒吧!!!

***

當劍子來到疏樓西風時,他誰也沒看到,看到的只是被火焚食過的疏樓西風,一片的灰色塵埃、一片的黑色斷垣,以往美麗的疏樓、百花芬芳的疏樓,都已被嗆鼻的焦味給掩蓋。

不!不該是這樣子!!不該是這樣子的結果!!!
龍宿!為什麼不再多等我一下!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我又何嘗不是!

為什麼!!
為什麼!你要在我想通一切,決定和你浪跡天涯後,選擇不告而別!

龍宿…
龍宿……


***

龍宿…是你嗎?

順著瀑布而下的劍子,隨著水流來到了這個不知名的地方,他感覺到有人在輕拍他,

他吃力的睜開眼,眼前背光的人影,是那麼的像他所追尋的夢中人…
他想要張嘴呼喊,他已不知念過多少遍的名,那人是他在找尋的龍宿阿…
但是疲累很快的就吞噬了僅存在的意識,朦朧間,他好像又看見了龍宿擔憂的神情…

龍宿…你終於肯原諒我了,是嗎?

台長: 琤然(章魚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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