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堤518 心才會困住我們，身體都欲奔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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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老師說：「數學就是真理。」

每次在建築的課堂上談論到數學問題時，我很喜歡逗問教數學的辛老師，請他發表他的看法。最後，他總是總結地說：「數學就是真理嘛！」

是嗎？數學真的是真理嗎？真理又是什麼？

真理從字面上來解釋，就是指真正的、不會改變的道理。從這個角度看，數學中幾乎無法辯駁的邏輯，顯然真的是真理。這個所謂真理的數學，無論在什麼地方、什麼情境、什麼狀態，他們的結局都呈現出必然的『一定』律。因此，如果這世間什麼都在變、什麼都不能完整確定時，那數學提供給人類清楚、乾淨、而純粹的系統觀念，就成了我們海海人生難得尋獲的浮木了。

數學？誰想去理會那學生時代的『麻煩事』？

數學在我們唸書的時候，總是和國語國文、或英語英文掛在一起，上課的節數最多，佔用的時間最精華，而且每次都是考試成績的勝負關鍵。當學生時，早就已經自覺：你說國文、英文將來出了社會都還會用到，可是數學呢？何時我們過生活會用到什麼幾次方方程式啦、微積分啦，甚至連計算機上的根號根本都很少在用，那為何我們要把數學學到那麼難、那麼澀的地步？而數學老師為維護他自己的專業，也總是給我們這個答案：「啊，就是訓練頭腦靈活呀！」

是嗎？數學這麼死的東西，答案總是一成不變的『標準答案』，這要叫人怎麼靈活？

可是，我一直喜歡數學。

唸書時不知是自己頭腦真的有比較靈活，還是就是仗著自己的一點小聰明，數學成績一直都不差。數學老師喜歡我，常常叫我上台去解題，而我就像是跟老師在演戲套招，解答的步驟總是乾淨俐落，直接命中答案核心。（當時我還真會裝無辜，一副無事一身輕的死樣子，拍拍手上粉灰，從容走下台來…）驕傲哩！

上大學念建築系時，從來也沒有老師要我們去好好認識數學。縱然有結構力學、材料力學等要用到計算的科目，但那都是在套公式，都直接用『工程計算機』來回應既可。就數學或幾何學來說，從來也沒有人提及那對建築學有多麼的重要。

數學之於建築的重要，完全是我自己開始在教建築時，才徹底大悟的。

有個對身為老師自己的戲謔說法：
我教第一次，學生不懂，
我又教第二次，學生還是不懂，
我再教第三次，結果，我自己～懂了。

不教不懂，等自己為了教，才懂的。這是何等荒謬，但卻又何等真實的事實。我根本可以老實說，許多我以前不懂的道理，是一直要到當我自己去教別人時，因自己必須先要真正瞭解，在如此不得不勉強自己的壓力下，才『竟然』懂了！

建築學處理的就是空間的問題，那是一種『在場』，而且直接『可見』『可觸』的對象；這乾脆性的存在，就像是數學一樣的單純、一樣的乾淨明白、一樣的直接上手直接操作無須質疑。二者學問之性格實在太接近，根本就是一對綿延幾世代的孿生兄弟呢！

無論是幾何學在空間中的應用，或微積分在工程材料力學中的運用，連數學比例關係都成為建築美學的關鍵討論，講建築討論建築是完全離不開數學的。

當現代許多人可以把「建築」看成是一個什麼『神秘客』在著迷時，我們也同時發現一堆人對「數學」也當成是某種『神』在崇拜著。這兩個不是很實在很理性的東西嗎？為何在現在卻變成神秘、變成神呢？

基督的上帝說：我就是真理。

以數學為一生職志的辛老師說：數學就是真理！

那我，一個建築人，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