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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2-10 21:34:04| 人氣295|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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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他先生]Remember

  「歡迎光臨!」

  大門一推開,迎面而來的咖啡香就讓人精神為之一振,彷彿整個人都浸泡在咖啡溫泉似的。這裡是「1117」,一間位在住宅區旁,老闆開店開得很隨性的咖啡館。
  這裡也是吉他先生駐唱的另一個據點,偶爾,當老闆心血來潮時,就會找吉他先生到店裡為客人演唱,在這裡,只要有消費就可盡情點歌,不需再另外付費。
  今晚,1117的客人們,也在吉他先生的旋律陪伴下,享受著老闆精心烹煮出來的每一杯咖啡。
 
 
  「請問兩位準備好要點餐了嗎?」綁著雙馬尾的女店員,來到李振星與施巧媛面前。
  「兩杯榛果拿鐵。」
  「謝謝,請稍候一下。」
  「啊,今天人這麼多,沒想到居然還能坐到這個位置,真是太好了。」施巧媛說道,這裡是1117裡他們最喜歡的位置,只是1117座位不多,所以不是每次都能如願坐到。
  「對啊,今天我手氣似乎很好,做什麼事都能隨心所欲,連買票的事也是一下就搞定了。」李振星得意地說。
  「真的耶,我朋友都說買不到,沒想到你居然一下就搶到票,真是太厲害了!」
  施巧媛拜託李振星幫她買一個日本聲優來台開小型演唱會的門票,這門票相當搶手,據說是一上線就秒殺,但不知為何,李振星卻毫不費吹灰之力就買到了兩張。
  「所以說我手氣好啊,也許是他每間店有配額,剛好我去的那間店都沒人買,所以才會被我撿到好康吧。」
  「有這種事嗎,電腦連線賣票,應該是沒有配額這種東西吧。」
  「阿災,反正我買到就是了。」
 
  吉他先生一曲彈畢後,另一名圓臉女店員送上客人的點歌單,吉他先生繼續彈奏下去。
  「ㄟ,我說,你真的想陪我去演唱會嗎?」施巧媛問。
  「當然啊,不然我何必買兩張票。」
  「可是,你不是對這個沒興趣嗎?」
  「那還是其次,重要的是,我想陪妳一起共度一個美好的夜晚,這樣就夠了。」這時李振星才發現,施巧媛的表情似乎欲言又止:「怎麼了,突然問這個,妳不是也希望我跟妳一起去嗎,發生什麼事啦?」
  「沒有啦,是這樣啦,我朋友不是都說買不到票嗎,她們聽說你有兩張票,就很希望你能把你那張讓給她們。」
  「喔,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那沒關係,我陪妳到演唱會門口,然後妳跟妳朋友一起進去,我在外面等妳就好了。」
  「可是,我好幾個朋友都想要票,但票只有兩張,不管要讓給誰,我對其他人都很難交代啊。」
  「說得也是,沒關係,妳決定吧,不管妳是要我把票讓給妳朋友,還是要我陪妳進去,我都沒有意見。」
  施巧媛將門票拿出來,看著得來不易的這兩張門票,感慨不已:「啊,買不到票也煩惱,買到票也煩惱,禮子呀禮子,妳真是折磨人的小惡魔呀...」
  突然,施巧媛臉色大變。
  「怎麼了?」李振星也查覺有異。
  「笨蛋!你買錯了啦!」施巧媛將票丟到李振星面前:「我要你買田中禮子的演唱會,你看你買的是什麼?中田理子直笛演奏會!」
  李振星嚇了一跳,連忙拿起票一看,果然,他搞錯了。
  「田中、中田,禮子、理子;天啊,怎麼這麼巧,太像了。」
  「你買的時候為什麼不注意看啦?」
  「真的很不好意思,可是,這兩個名字真的太像了。」
  「OK,就算名字很像,一個是演唱會,一個是直笛演奏會,差這麼多總該分得出來吧!」
  「可、可是...剛才我把票給妳的時候,妳還不是也沒發現,直到現在才看到?」
  施巧媛原本就已是怒火攻心,李振星這句話,更等於往火裡添了一整桶油。
  「喔,現在意思是我不對就是了?」
  「我我我...我沒這麼說啊,妳別想太多了,也別生氣了,不過就是一個聲優的演唱會...」
  「不過就一個聲優???」
  這句話一出口,李振星就驚覺自己踩到了地雷,但也來不及了,施巧媛猛然站起,抓起桌上的水杯,用力朝李振星臉上潑去,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1117。
 
  整間店裡,頓時陷入一片沉靜,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連吉他先生也停止了演奏。
  李振星也停了下來,不知該做什麼,只是呆坐在那,任憑水自他頭上臉上滴落。直到吉他先生率先打破沉靜,繼續彈奏吉他後,李振星才如大夢初醒,用手抹了一把臉,便起身走向櫃台。
  「不好意思,要麻煩妳們整理了。」
  「不...不會。」
  「結帳,一共多少錢?」
  「總共280...先生,你的咖啡要不要打包?」
  「...不用了,就請妳們喝吧。」李振星掏出三百放在櫃台上,還沒等店員找錢,就急忙追了出去。
 
  吉他先生一曲彈畢,客人的掌聲稀稀疏疏,像是還沒從剛才那一幕回過神似的。
  「還可以繼續點歌嗎?」離吉他先生最近的客人問。
  「當然可以,請問你想聽哪一首呢?」
  「高明駿的『誰說我不在乎』,現在我突然好想聽這首歌。」
  此語一出,眾客人哄堂大笑,先前的尷尬氣氛頓時一掃而空。
  「好的,高明駿的『誰說我不在乎』,感謝您的點歌,以及您的幽默。」吉他先生這句話,又惹來一陣哄堂大笑,吉他先生陪著客人一起笑過一陣後,在客人的笑聲中,彈起了這首曾經轟動一時的經典旋律。
 
 
 
  幾個星期後,吉他先生接到一通意外的電話。
  「吉他先生,你今晚能過來我們店裡嗎?」1117的老闆問道。
  前一晚吉他先生才剛去1117表演過,在這之前,老闆從未連續兩天找他去表演,所以這讓吉他先生感到有些意外。不過,吉他先生隨即想到,老闆開店一向很隨興,所以,無論老闆何時做了什麼不同於慣例的事,其實也不需太意外。
  「可以,今晚我有空,如果需要我表演,我一定準時到。」
  「喔,如果你要來唱歌也可以啦,不過要你過來是為了別的事。你還記不記得,前一陣子,有個男生在我們店裡被女生潑水的事?」
  吉他先生回想了一下:「我想起來了,之後還有人點『誰說我不在乎』,那件事對嗎?」
  「對,就是那個男生。」老闆說:「他剛剛來找我,說他想在我們店裡跟他女友慎重道歉,同時,還要求婚。」
  「哇!」
  「他希望我們能幫他,當然,也需要你幫忙。所以他想跟你討論一下求婚時,要你演奏哪一些曲子。」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好的,那我晚上幾點過去?」
  「你就跟平常一樣的時段過來好了。」
  「好的。」
 
  那晚,吉他先生來到1117時,李振星已經跟老闆討論了好一會,吉他先生一坐下,李振星就拿了一份歌單與一張CD給他。
  「這裡有兩首歌,是我女朋友喜歡的一個日本聲優的單曲,我想你可能沒聽過,所以我幫你準備了CD,其他的曲子,我想你應該都很熟才對。」
  吉他先生看了一下歌單:「沒錯,這兩首我的確沒聽過,但有CD就可以了,雖然我日文不行,只要聽CD,要把日文發音死背起來應該沒什麼問題。」
  「喔,這兩首都是英文歌,我女朋友喜歡英文的。」
  吉他先生打開CD盒拿出歌詞來看,果然,兩首都是英文歌,不是令他頭痛的阿依烏A喔。
  「是英文歌就太好了,很快就可以練起來,其他的歌我也都沒問題。」
  「真的嗎,那就拜託你了。那我跟你解釋一下流程,我跟老闆討論後,決定當天大致是這樣...」
  李振星跟吉他先生與老闆又討論了一陣子,還稍微排練了一下才離開。李振星離開後,吉他先生問老闆:「今天要我上去唱嗎?」
  「隨便,都可以。」
  「妳是付我錢的人,妳決定吧。」
  「你昨天已經唱過了,今天客人又不多,還是算了吧。」
  「我想也是,以前妳從沒連續兩天找我來過。」
  「要喝杯咖啡嗎?」
  「今天沒表演,無功還是不受祿好了。」
  「沒關係,我請你的。」
  「那,紅茶就行了,熱的。」
 
  雙馬尾女生林梓蓉將紅茶送上:「欸,吉他先生,你不會覺得奇怪嗎?」
  「奇怪什麼?」
  「就剛剛那位先生啊,上次他女朋友那樣對他,他居然還敢跟她求婚...」
  「人總是有時會突然理智斷線一下的,上次那件事又沒什麼大不了。」
  「如果我男朋友敢這樣對我,我一定馬上跟他切,這種情人太恐怖了,怎麼還可能會跟他結婚。」
  「對啊,是我也不可能答應。」圓臉女生黃倩妮也附議。
  「我說,妳們兩個是不是都沒交過男朋友?」老闆突然一記直球來襲,兩人尷尬地一下點頭一下搖頭。
  「潑水也是一種愛的表現,妳們想想看,當天那女生手裡明明有杯子,如果她真的很生那位先生的氣,直接拿杯子砸下去殺傷力不是更大?但她只有潑水而已,這樣既不會傷害到對方,又可以明確讓對方知道『我現在很生氣』,那位先生也接收到了這樣的訊息,知道他們兩人關係可能會有危險,為了要彌補要挽留住這段感情,他只好趕快求婚了。」
  「是這樣的嗎...」聽完老闆的高論後,林梓蓉陷入沉思。
  「哇,老闆妳怎麼這麼清楚,看來,老闆妳一定交過很多男朋友,也潑過很多水囉。」黃倩妮說道。
  「去妳的咧!」老闆拿起菜單,往黃倩妮頭上敲了一下。
 
 
  求婚的日子到了,在老闆幫忙下,1117店內藏滿了汽球、海報、布條、鮮花,來到店裡的客人也都各拿到一個拉炮,幫忙一起炒熱氣氛。
  「啊,如果改天我男朋友也這樣向我求婚,我一定馬上答應。」眼前的場景讓黃倩妮羨慕不已。
  「首先,妳要有男朋友才行。」林梓蓉靜靜地吐嘈。
  「你怎麼沒去接她一起過來?」吉他先生問李振星。為了今晚的特別表演,吉他先生也提早過來做準備。
  「她說她下午要到客戶那邊開會,不在她們公司,開完會她就過來。」李振星說:「這樣也好,我原本也希望,能一開頭就給她個驚喜。」
  「她有說幾點會過來嗎?」
  「她說應該六點之前就能結束,不會拖太晚,大概七點就能到這邊了。」
  「已經六點了,妳要不要打電話催她一下?」黃倩妮話剛說完,林梓蓉立刻反駁:「不行啦,沒事在那邊奪命連環扣,只會讓人家更討厭而已。」
  「可是現在又不是沒事,是真的有事啊!」
  「梓蓉說得有道理,你還是別打太多電話比較好,反正時間還早。」老闆說:「幾個禮拜的時間你都等了,就放輕鬆點,耐心再等一個小時吧。」
  接著,老闆給李振星遞上一壺茶。
  「這是薰衣草茶,裡面我還放了一點點聖約翰草,可以穩定情緒,你就邊等邊喝吧。」
 
  這晚時間似乎過得特別慢,但,不管過得再慢,時間仍是一點一滴流逝著。七點到了,施巧媛並未現身。
  按捺許久的李振星終於忍不住拿出手機,撥了電話給施巧媛:「您撥的電話目前沒有回應,已為您轉接語音信箱。」
  李振星留了言又傳了簡訊,然後,繼續等待著。半小時後,他再打了一次電話,也依然沒有開機。八點了,施巧媛還是沒來,李振星再打一次電話,結果還是一樣。
  「她手機一直沒開,可能這個案子比較麻煩,開會開比較久。」李振星向老闆與吉他先生解釋著,但實際上,這解釋連要說服他自己都不可能。
  彷彿被人打通任督二脈,又彷彿李振星那句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話,是開啟某種指令的咒語似的,在以蹣跚的腳步度過今晚頭兩個小時後,不知怎的,時間突然開始飛快流逝,八點九點十點轉眼即過,原本打算共襄盛舉,或是湊熱鬧看好戲的客人,不耐久候紛紛離開了,李振星一次又一次撥打電話,卻只聽到一次又一次的「沒有回應」。
  直到十點二十,電話終於打通了。
  「巧媛!巧媛!妳在哪裡,怎麼一直沒接電話...什麼...我等妳,請妳一定要過來1117...」
  講完電話,臉色已經大變的李振星對老闆說:「她等一下就到,不好意思,耽誤各位這麼久,麻煩各位再等一下...」
  「沒關係,我們會陪你的。」
  看到李振星此刻的神情,令老闆跟兩位女孩都不敢追問,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李振星回到座位上,身體微微顫抖,雙手不停地握拳又鬆開。接著,他拿出一張名片,在名片背面寫了些什麼,但似乎覺得不妥,將名片揉掉後又拿出另一張,又寫了些什麼,又再揉掉。如此反覆六七次後,他才將寫好的名片,塞進準備送給施巧媛的那一大束鮮花裡。
 
 
  接近十一點,店內客人都已散去之際,姍姍來遲的女主角終於登場了。
  施巧媛剛一進門,老闆便皺了一下眉頭。
  「幹嘛啦,怎麼打那麼多通電話,到底有什麼事非要那麼急著把我叫過來不可。」施巧媛的語氣,不悅中隱約透出著點心虛。
  「...妳不是答應我,開完會就會過來嗎?」
  「就跟客戶應酬一下也不行嗎,你很奇怪耶,又沒什麼事,只是喝個咖啡而已,就一定要在今天喝嗎?」
  「只是喝個咖啡???」李振星終於忍不住暴吼:「妳知不知道,我今天是要跟妳求婚的!」
  李振星吼出這句話後,將花束一把塞進施巧媛手裡,便頭也不回地衝出了1117。施巧媛愣了一下,等她回過神,看著手裡的花,然後,環視店內的種種布置,再與老闆目光相接,老闆意味深長地點了個頭,施巧媛才如夢初醒,跟著跑了出去。
  「啊,好像似曾相識的場景齁,只不過角色對換了。」林梓蓉說:「還好這回他沒再潑水。」
  「有什麼好的,沒潑水但留下了這麼一大堆東西,這下要怎麼辦?」看著滿屋的海報汽球,黃倩妮抱怨:「啊,害人家花那麼多時間布置準備,結果都沒派上用場,真是不甘心!」
  「要說不甘心,那位李先生才是最不甘心的人吧。」吉他先生戳了一個剛好飄到他面前的汽球。
  「他女朋友遲到是很不應該沒錯,但都等那麼久了,怎麼這樣就跑掉?只因為女生遲到就不求婚,他肚量會不會太小了啊?」黃倩妮說道。
  「妳以為,他是因為女朋友遲到才生氣的嗎?」老闆冷笑了一聲:「妳以為,他女朋友遲到的原因是什麼?」
  「不就是跟客戶去應酬嗎?」
  「那位小姐才一進門,我就聞到一股酒味。」
  「應酬喝點酒,很正常吧。」
  「不只有酒味而已,還有男人的香水味。」
  「跟客戶在一起那麼久,如果對方有噴香水,身上帶點氣味也很正常吧?」林梓蓉也還是沒搞懂。
  「吉他先生,你能理解這代表什麼嗎?」老闆轉頭問吉他先生。
  「這個...我可以不要說嗎,說出來太難堪了。」吉他先生連忙揮手。
  「好吧,你不好意思說,我就直接給她們上一課好了。」老闆對兩個女孩說:「那種程度的氣味,不是普通應酬下會沾到的,而是非常非~常親密的接觸才會沾到的程度,瞭了嗎?」
  兩個女孩聽了,嘴巴張得大大的。
  「時間很晚了,聽懂了就快點開始整理吧!這些通通可以拿去丟了,或是妳們誰要帶回去留給妳未來男朋友求婚時用也可以。」
  「我也來幫忙吧。」吉他先生自告奮勇。
  「真不好意思,那就麻煩你了。」
 
  午夜過後,吉他先生離開了1117。
  街頭迎面吹來的風,讓吉他先生頭腦稍微清醒了點,但這一晚的事仍讓他覺得好荒謬好不真實。
  雖然事前李振星就已先付了一份優厚的酬勞,沒讓吉他先生做白工,但辛苦練了好久的曲子,沒能派上用場就這樣結束了,還是讓吉他先生很難以釋懷。吉他先生之所以主動幫忙整理善後,可能也是想藉由整理這些跟他同病相憐的道具們,來充做一場療癒的儀式吧。
  走沒幾步,吉他先生就遇到另一個同病相憐的伙伴,李振星送給施巧媛的那一大束花,被棄置在路旁的垃圾桶上。
  吉他先生本還想將花束擺進垃圾桶裡,但他馬上看出花束體積太大,無法塞進垃圾桶的小洞裡,只能就這樣擺在垃圾桶上,在路旁的廢氣寒風中慢慢枯萎,將自己無助的窘態暴露在世人眼前,直到清潔隊來將它收走為止。
  「可憐的孩子。」
  吉他先生嘆了一口氣,這時,他注意到塞在花束裡的一張名片,吉他先生拿起來一看,那是李振星的名片,背面還寫了一些文字。施巧媛來到以前,李振星反覆在寫的,就是現在吉他先生所看到的這些東西。
  看著名片背面的文字,吉他先生心裡又湧出了好多感慨。
 
 
 
  「三個月紀念日快樂!」
  走出賓館時,男人俏皮地對施巧媛說。
  施巧媛沒說什麼,只是緊握著男人的手。
  跟這男人在一起已經三個月,也就是說,她跟李振星分手同樣也三個月了。那天到男人的公司開完會後,男人邀她一起吃晚餐,施巧媛當然記得李振星約她去1117的事,但她心想,只是喝個咖啡而已,吃完飯後再去也行,反正她也沒跟李振星約確切的見面時間。
  只是,接下來的發展太過快速,快到直到今天,都還讓她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有點」而已。
  其實,她跟李振星之間早就有很多問題,會分手並不只是因為買票事件,相反的,買票還是她給李振星一次補考的機會,一個讓她能繼續這段關係的藉口,沒想到李振星卻搞砸了,在那之後,她就一直沒跟李振星見面,直到李振星約她去1117的那天。
  如果那天她沒接受男人的邀約,準時去了1117,她會答應李振星的求婚嗎?三個月來,施巧媛多次問自己這個問題,答案是「恐怕不會」。
 
  「現在時間應該還來得及,我帶妳去一個地方。」男人對施巧媛說。
  「什麼地方啊?」
  「到了妳就知道了,我最近才剛發現的,希望今天也會有。」
  男人開著車,經過一條街又一條街,路過一處公園時,男人臉上露出高興的神色。
  「太好了,今天他有來!這裡有一個街頭藝人,吉他彈得蠻棒的,妳應該會喜歡。」
  「喔。」
  男人在附近找到停車位,把車停好,跟施巧媛一同來到公園外,施巧媛眉頭一皺,果然,就是1117的那個吉他先生。
  施巧媛努力躲在男人的身後,試圖避免被吉他先生發現。
  吉他先生一曲彈畢,週遭聽眾給他熱烈的掌聲,也有人上前在打賞箱裡投入零錢。
  「謝謝各位的捧場,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在今天的最後,我想要為各位帶來一首我剛完成的創作曲。」
  「太好了,又有新歌可聽了,吉他先生你好棒!」長髮妹與短髮妞高興地給吉他先生打氣。
  「謝謝,這首歌是英文歌,如果各位聽不懂歌詞也沒關係,就請欣賞這首歌的旋律吧。」
  「哇,你還會寫英文歌喔,太厲害了!」
  「這首歌歌名叫『Remember』,希望各位會喜歡,謝謝。」
 
  在聽眾的掌聲中,吉他先生開始唱起了今晚的最後一首歌:
 
Maybe it's the end for us(也許這是我倆的結局)
Maybe that's no return(也許已經無法再挽回)
But I still wanna hold you(但我仍想擁抱妳)
 
  聽到這三句歌詞,施巧媛全身如被電流擊中般,這正是那天晚上,李振星寫在名片後面,夾在花束裡一同塞給她的句子。
  施巧媛雙頰頓時火紅發燙,但她身旁的男人完全沒查覺到,依然繼續沉浸於吉他先生的旋律中:
 
Maybe I did it so wrong(也許我犯了太多錯)
Maybe our love is wrong(也許我們的愛就是一場錯)
But I never gonna hurt you(但我從未想傷害妳)
 
Your face is turn away(妳的臉轉向他方)
When the love is disappear(當愛情已經遠揚)
If you just want to go(如果妳只想離去)
I can send you go(我可以放手讓妳走)
 
But baby remember(但親愛的請記得)
What we ever felt this way(我們曾一同擁有過的感覺)
Ever those day so sweet(曾經那些時光如此甜蜜)
Why does it will be a pain(為何如今都已成傷痛)
Do I used to be alone(是我習慣了寂寞)
Or you just want something more(還是妳只想要更多)
Nomatter how far you'll go away(無論妳將前往多遙遠的地方)
I'll see you another day(總有一天我將再次與妳相見)
Another day(總有一天)
 
  眼淚不斷自施巧媛雙頰落下,而在她沒注意到的另一個角落,李振星也同樣噙著淚水:
 
  「不好意思,我用你寫在名片後面的那幾個句子當開頭,寫了一首歌。」吉他先生打電話給李振星。
  「喔?」
  「如果今晚你有空,來聽我的街頭表演吧,我希望至少首唱能讓你聽到。」
 
No more tender touch(不再有溫柔的接觸)
Things are gone with the wind(一切都隨風而逝)
The time drive us apart(時間將我倆分隔)
Now you have get yourself free(如今妳已解放妳自己)
You have so much new dream(擁有許多全新的夢想)
Don't care my lonely heart(別再理會我寂寞的心)
 
Will you still keep my name(妳是否還會記得我名字)
When you be with someone else(當妳與別人在一起時)
Then I look at the door(我望著那扇門)
I can't feel like a home(怎樣也沒有家的感覺)
 
  雖然吉他先生創作時完全沒跟李振星討論過,但歌詞的每一句,卻都命中李振星的心情,同樣地,也命中在人群另一端,站在男人身後的施巧媛心裡:
 
But baby remember(但親愛的請記得)
What we ever fell this way(我們曾一同擁有過的感覺)
Ever those day so sweet(曾經那些時光如此甜蜜)
Why does it will be a pain(為何如今都已成痛楚)
I still have too much to learn(我需要學習的仍有許多)
The lesson of love is so hard to pass(愛情的學分是如此難以及格)
If you lay down on me again(如果妳再次躺在我身旁)
I'm happy to die in your hand(我會樂意死在妳手心裡)
In your hand(在妳手心裡)
 
Though you live in far away(即使妳身在遙遠的地方)
I will still keep your name(我仍會記著妳的名字)
I won't ever be sad(我不再感到悲傷)
Because I guess you are there(因為我假裝妳就在身旁)
 
Oh baby remember
What we ever felt this way
Ever those day so sweet
Why does it will be a pain
Do I used to be alone
Or you just want something more
Nomatter how far you'll go away
I'll see you another day
Another day.....
 
  吉他先生表演完畢,聽眾給他最熱烈的掌聲,施巧媛則是拉著男人的手轉身就走,所以她並沒看到,吉他先生走向李振星,並與他握手的場面。
  「這首歌是送給你的,希望你喜歡。」
  「太棒了,謝謝,真的很謝謝!」
  吉他先生安慰著李振星,所以他們兩人也都沒有看到,正忙著往另一方向離開的施巧媛。
 
  也許,這兩人今後再也不會見面,但這些日子以來的點點滴滴,應該會永遠留在他們心裡吧。

台長: 薛任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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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站分類: 圖文創作(詩詞、散文、小說、懷舊、插畫) | 個人分類: 吉他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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