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系列41
【工商時報2009.06.23摘要】靠小本生意賺錢，是台商最大的本事。像艾美特，不但把很多國家早就不生產的電扇，賣到全世界，去年，他們還靠一台單價不過500~600元台幣的電扇，做了80多億元生意。這樣的成績，對進中國已經將近20年的蔡正富而言，真可謂點滴在心頭……。
發跡於台南安平工業區的艾美特，在家鄉的名頭不大，但在大陸小家電市場卻赫赫有名，其電風扇、電磁爐等產品的市占與產品單價，更是名列前茅。在副董事長蔡正富的操盤下，艾美特西進大陸20多年的歲月裡，歷經了1998年亞洲金融風暴、大陸同業競爭、原物料上漲，以及當前的金融海嘯，不但依然屹立不搖，還成功轉型切入中國內需市場，進而稱霸全球。
蔡正富笑著說，他生活三分之二的時間給公司，其他時間協助處理台商協會會務。1987年，才35歲就到中國打天下的蔡正富，是深圳最早的一批台商，他也是深圳台商協會的創始者之一，並參與起草了協會章程，其熱心服務的態度，在廣東省台商圈享有很高的評價。
蔡正富為其他台商欽佩的，還有他帶領艾美特歷經挑戰，從一家原本只為國外做OEM、ODM代工的小家電廠（主要是電風扇），成功轉型為擁有自有品牌「艾美特（AIRMATE）」，並成中國內需市場的小家電龍頭業者。深圳台商協會會長黃明智說，台商在小家電領域取得龍頭地位的，只有艾美特。
去年艾美特營收達16億元人民幣（下同），中國市場就貢獻了7億元；從地區來分，去年業績中國市場占了42％，日本占34％，而早期相當倚靠的歐美市場僅占24％。去年艾美特利潤為2,400萬元，讓許多同業羨幕不已。目前艾美特已是全球產值最大的電扇廠（產量第一大為中國企業美的電器），全球有兩成的電扇來自它生產，其電磁爐產品亦為中國第一品牌。
當年剛到深圳的艾美特（當時稱為威昂電器），與一般台商一樣，為日本三洋、東芝、韓國三星、法國HEV做代工業務，靠著廉價勞工與土地成本，利潤頗豐。蔡正富回憶說：「那時做1台電扇成本比台灣便宜20％，更只有日本的一半。即使到了1995年，年淨利都還有5％~7％，公司產能也因此不斷擴張。」
然而，1995至1996年間，當時占艾美特銷售達8成的歐洲發生罕見的「聖嬰現象」，氣溫狂飆，電扇因此大賣，這種假性需求迷惑許多大陸人，紛紛投資設廠，不到1年時間，廣東省的電扇製造工廠翻倍成長，達到1,000多家。結果1997年全球進入涼夏，電扇滯銷，原先大舉擴張產能的業者遭到反撲，損失慘重。
蔡正富回憶：「那時出口歐洲每年有200萬台，驟然腰斬不到100萬台，產品單價也大幅下滑。」這次的打擊，讓蔡正富與艾美特董事長鄭立平下了兩個決心：一是要走自有品牌路線，同時要把市場逐步轉進中國。這條路一開始並不順遂。艾美特剛定下計畫沒多久，就碰上98亞洲金融風暴，以及隨後中國政府開始積極扶持包括美的電器在內的本土企業。
但蔡正富並沒有因此卻步。首先，艾美特開始往中高端、高品質「藍海」前進，建立了多達500人的工業設計團隊，規模比全球所有電扇品牌的工業設計人員加起來還要多，每年可為艾美特開發200件產品。2003年，艾美特推出全球第一款直立式塔扇，新穎的設計與酷炫的外型立刻引起轟動，政府機關與企業紛紛下單訂購。
蔡正富開始把艾美特的市場轉向日本與中國。當時歐洲客戶認可的機芯，三洋卻說有50％不合格，因此蔡正富要求在零組件設計與製造上務必要精益求精。例如，艾美特電扇用的塑膠都是頭號的料，不用低標號或摻雜的次料（儘管這些次料也是合格的）；每批新產品每次都要連續做5,000小時的老化實驗，確保無誤後才大量生產；就連一個簡單的電源線，也做兩萬次的彎扭實驗，以保安全。目的只有一個，保證出廠的產品100％是優質的。
今天艾美特的零組件自製率，達到業界最高的95％，而艾美特更讓每台電扇單價，比最大競爭對手美的要高出25％~30％，也讓艾美特在電扇產量上雖遜於「美的」，但在產值上卻是超前，為名符其實的市場第一。
蔡正富原本在數年前有機會讓艾美特實現上市的夢想，但為了確保公司由外銷轉軌做內銷的穩定，他硬是忍痛放棄了上市，專注於公司體質的調整。蔡正富說：「事後證明我們的堅持是對的，當時如果沒有把底子打好，這幾年中國政府急速調整政策，以及隨後發生的金融海嘯，都會讓艾美特吃上大虧。」
2009年，當許多台商業者還在為企業轉虧為盈焦頭爛額之際，蔡正富說：「今年的情況其實更好，因為中國為救經濟，僅出口退稅率艾美特就從9％調到14％，退稅金額1年就達2,000多萬元，加上原物料價格也比先前降價許多，即使今年業績不像去年成長那麼多，但利潤表現絕對會更好。」
當前中國政府一直強調要「節能減排」，對於高污染的企業開始進行整治。然而，艾美特卻早在2003年就開始進行準備。於是在經過多次研發之後，艾美特於2003年推出直立式塔扇，有別於傳統電風扇只單純往前方送風，塔扇是將空氣吸進濾清後再送風，具降溫、清靜室內空氣與節能省電的功能，相當符合環保理念，一經推出立刻大受歡迎，許多中國政府部門也來採購該產品。
除了在產品上做改進之外，蔡正富的環保眼光還動到要淘汰的舊電器上面。中國家庭每年淘汰的舊電器高達2,000萬台以上，而電扇等小家電更占有相當大的比率。因此，數年前蔡正富成立了專門從事廢舊家電回收及處理的研究小組，提出了包括以舊換新、對舊電器進行無害化處理等方法。
「在大陸做事，對政策的變化得更有觀察力。」蔡正富解釋，深圳為大陸的經濟特區，中國政府許多政策都會先拿深圳當試驗。特別是這幾年深圳工資不斷調高，幾次勞方與資方的談判與官司問題上，政府的態度與法令開始傾向勞工，讓他驚覺到官方立場微妙的變化。蔡正富等高層決定，要好好改善公司內部的勞資互動，更重要的是，他們想藉此強化員工對公司的向心力。
來到中國大陸10多年，蔡正富看過不少懷抱夢想到大陸工作或創業的台商，最後卻黯然離去。他感嘆說：「早期我們來到大陸，那時的物質環境條件很差；現在的年輕人過來，面臨的是市場門檻更高，競爭壓力更大的問題。」
「台灣年輕人到大陸，心態上最好要合群、肯學，有企圖心。」蔡正富表示，尤其是有意來大陸創業的人，最好從基礎學起，諸如財務、管理、業務等，都需要親身經歷過才知道其中的「眉眉角角」在哪裡。台灣學生得衡量若來大陸打拚，在別人地盤上，自己是否能勝過來自北京大學、清華大學、交通大學的學子。加上年輕人經驗不足，他建議最好可以到企業先歷練幾年，再談創業。
蔡正富認為，與人合群相當重要，因為打團體戰成功的機會，總是比較大。但是現在年輕人個性較強，總希望團體與大環境能夠遷就他，其實或多或少都限制了自己的成長機會，但在中國大陸，一旦成長緩慢，或無法與時俱進，最後就只有等著被淘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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