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曼波想起
前一陣子流行一首曲風十分曼波的老歌新唱,說也奇怪,這首歌似乎有著一股魔力,衹要它的音樂一響起,聽到的人,就會不自覺地舞動四肢跳起曼波.
我自認意志力不夠堅強,怎堪抵抗得了它的魔音效應,往往我都是身先士卒,第一人起跳.曼波無非是著重手腳的律動.所以衹要配合節奏,隨便扭動,怎麼跳都好.跳曼波有個好處,場地不需要太大,家裡客廳、廚房、浴室,任何難以旋馬之地都不成問題.
它的音樂不停,跳的人也就難以就此罷腳,這就是它的神奇所在.跳著曼波多麼輕鬆愉快,無憂無慮.即使有著苦惱千思萬縷,亦可拋卻千里.別以為這是我個人情形,曾經試探他人,居然狀況一樣,屢試不爽.當人們走近,我把這首曼波音樂輕放,隨即立竿見影.小孩們,原本在玩官兵捉強盜,馬上棄械從舞,他們忘情地自我陶醉,輕跳搖擺,完全忘記剛才的遊戲;本來還在爭吵的,頓時握手言歡,稱兄道弟,同跳曼波.想不到它還有化干戈為玉帛的功效.
想起學生時代,舞會很多,常常有許多機會跳舞.不管是迎新、送舊或是聖誕、校慶、各個節慶.大至全校性,小則自行舉辦的小型舞會,應有盡有.任何一個名目,都可以藉口開舞會.舞會場地通常佈置妖嬌美麗,彩帶、彩球、無一或缺.彩色玻璃紙把日光燈變幻得五光十色,天花板中央不忘吊盞旋轉反光球,在燈光的反射下,天女散花般白色投影,在舞池內天旋地轉.轉得大家目眩神迷,飄飄然.不管你有何怨氣、私氣,來到這裡,經此薰陶,立刻變成一團和氣.
當時,流行的舞多半是那種把人轉得頭昏眼花,稱之為soul的旋轉熱舞,大家在舞池裡轉來轉去.男生可輕鬆,衹要單手高舉.腳步輕移即可.而女生就不同了,像個陀螺般地不斷地自轉有時也要公轉.一場舞跳下來,身體都快轉成麻花.
除了雙人舞外,最普遍的是獨舞.每個人使出渾身解數,忘情演出.跳著一些即興舞步,不會跳的,做做體操也行,有的人甚至打起拳來,反正不是舞蹈大賽,跳什麼無所謂,開心就好.舞池裡,可以暫時忘卻身份、性別,黑暗之中,誰是誰都分不清楚,管他張三還是李四,混沌中不分你我,縱然白天一本正經,紳士君子,窈窕淑女,在這裡可以除去面具,交臂言歡,情同四海,即使高分貝,震耳欲聾的音樂,讓人難以交談.正因如此,大家別無選擇,衹好以肢體的舞動代替言語的溝通.此時此刻正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舞池裡,總會有幾個特別愛出風頭,舞技超群的人,喜歡在眾人圍觀,鼓掌叫囂之中,大跳霹靂舞,狄斯可.偶爾一伙人會很有默契地圍成一個大圈,讓每個人輪流跳到中間,獨秀一段.在旁的人,熱烈地和著節拍,拍手鼓譟.不管你會不會跳,跳得好不好,都能獲得滿堂采.十分公道.
舞會種類眾多,但最受歡迎的要屬化妝舞會了.舞會前幾天,大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原來都躲在宿舍悄悄進行扮裝計劃,這被視為最高機密,誰都希望屆時一扮驚人.舞會當晚,一個個奇形怪狀紛紛出籠盛況猶如金馬獎的星光大道,眾人簇擁在會場兩道,高聲歡呼每一個身著異裝入場的人.女孩子化妝的角色多半會考慮形象,不要太怪、太醜,最好愈美愈好,於是個個公主,皇后紛紛現身.男孩子較重巧思,絞盡腦汁,誓不驚人,不甘休.鐵甲武士、木乃伊、鐘樓怪人等看得人目不暇給.愈怪的所獲得的喝采愈多.
畢了業,幾乎沒有參加舞會的機會,由於工作,讓人幾乎忘了跳舞的樂趣.跳舞不見得非得到外面,跳舞也不見得要有固定的模式,想想輕鬆地跳個小舞,喝杯小茶,就算是為了忙碌的生活注入一劑活力.當你心煩意燥,失意傷心時,不妨放首曼波,小跳一下,心情或許因此轉變,世界或許因此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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