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山北 山‧心情

3,015愛的鼓勵 43訂閱站台

最近心情容易低落，經常落淚，發脾氣，在夢中大叫……。不過生活中還是有著許多美好都沒有改變。連續一個禮拜的艷陽高照，陽光在葉子邊緣駐留著輕聲念詩；鳥聲婉囀不絕，伴我醒來，讓我思索著若這世界沒有鳥的鳴唱，人類應該會寂寞而死；天藍得徹底，彷彿倒過來的海，雲朵是上頭兀自變換著態勢的浪花，浪花拍案的聲響，是風清點著葉子的細碎。與同事們一起分享的大笑、解說時學員被引導的專注、同事貼心溫暖的怕我難過而想把一封帶著壞消息的信件藏起、遠方的朋友打來的一通電話……，細數這些珍貴，我很快就能換上飛翔般的心情。

 
↑上圖為最近拍到的一隻很特別的蛾。

講到飛翔，我還是盡量維持著看蛾的習慣，一種被夜觀照的習慣。不過我的蟲燈這幾日壞了，忙碌帶隊還沒空檢查測試它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而以往，當我靠近蟲幕或路燈時，偶爾會激起一陣群蛾飛舞，好一陣子才安靜下來，我想像著那是一種蛾族們對我的歡迎陣仗。

 

直到我斷續聽到一些說法，加上閱讀了一些文章、書籍才換上了不同視框看待，除了環境資訊電子報上楊家旺先生的專欄，一本是我前陣子在舊書攤買到由楊平世老師所著民國77年出版的《昆蟲的生活》。手邊有許多的昆蟲圖鑑，這些年來發現，工具書多不勝數，但像早期出版的一些敘述說明較多的相關書籍卻鮮見，好像跟這時代講究效率的脈動相符。現代人沒有太多時間咀嚼因果，等待醞釀，而簡潔的名姓、簡單的說明，就能滿足得到解答的想望，但那卻不完全能滿足我。得靠很多本書及一些觀察，才能依稀拼湊出某些具體。

 

翻看著《昆蟲的生活》，我貪婪的吸收著裡頭的敘述，那是試圖把昆蟲當成人來理解的一種樣態，讓我可以試著認識另一種不同的生活態度及價值觀。就像最近聽園藝系的老師介紹場區內的果樹點滴，也讓我覺得這些果樹原來都是有著各自脾性的靜止啊！當然，也許書裡頭的敘述不一定對，卻讓我多了一種依循及開始的可能。我聯想到以前孩子的童玩，充滿了想像及創造力，不似我們現下那些具有毒性、微妙唯肖、精緻不已，卻限制了想像與創造空間的玩具。

 

《昆蟲的生活》裡有一段關於蛾類這樣的敘述：「許多昆蟲常被蝙蝠所捕食，這種能飛的哺乳動物憑藉聲納系統捕獵昆蟲。一般蝙蝠乃藉所發出之一系列超音波的聲音偵測獵物，然後由其回音經大型而靈敏的耳朵感受之後即能確知獵物的所在而予以撲殺。但是牠們對於一些翅膀經常拍擊而發生噪音之昆蟲如蚊蠅，則毋需利用聲納，只要憑耳朵的聽力即可。然而由於蝙蝠大抵在夜間活動，所以一些夜間活動的蛾類往往成為主要的犧牲品；由於蛾類飛翔時，聲音甚微，因此蝙蝠必須借助聲納系統，而令人驚訝的是：牠們很少有失敗的記錄。不過為了活命，蛾類也具有能感受蝙蝠所發出之音波的聽覺器官；所以蛾類一聽到這些超音波，會立刻採取逃避的行動，在空中狂飛亂轉，而蝙蝠則跟在後面追逐，很像一場劇烈的空戰；但有些蛾類，為了自衛，甚至會折疊雙翅，不再飛翔，而像石頭一樣，掉落下來。在蛾及蝙蝠的追逐戰中，科學家們曾從某些蛾類的身上，測出超音波的聲音，這顯然是警告同類儘快採取防範行動的訊號。(引自《昆蟲的生活》p.63-64)。」

 

看過了這一段，再加上之前累積的一些思索，當最近我靠近燈柱而群蛾飛舞時，狂亂飛舞的蛾陣每次靜止棲停的位置都不相同，我會懷疑是我的移動趨近驚擾了牠們，還是我的身畔有蝙蝠的趨近?雖然不再是歡迎我的浪漫想像，當我看待這一現象時，多了懷疑和理性。

 

我日日遊走黑夜，在星空、月光與霧氣的簇擁下，靜靜的聽看感受，難道是為了等待一種從未見過的蛾?還是看看那些每天都會出現的朋友?那代表由牠們照看的森林，過得還沒有太糟?而有些特別的蛾，只要一飛走就拍不到了，總是這樣。如果沒有走進大自然，沒有出發，永遠不會知道自己會遇見什麼?而我也只是想說，關於最近對蛾旋轉的理解，讓我看待它們的眼光不同了，看待生活也是需要這般的轉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