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山北 山‧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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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機對我來說，只是一種紀錄的工具，不像某些人將其作為藝術的媒介，譬如安瑟‧亞當斯。石鈴姊在今年三月我嚷嚷著沒書可看的窘境時，從她的書架上挑了幾本書借我。當拿到這一本時，她很驚詫我並不認識他是誰。

 

「他所拍過的景致，促使那些地方都成為了美國的國家公園。」光這一則紀錄，似乎就值得我好好讀讀他的傳記。這本自傳很特別的地方是，它的每個段落都是用安瑟‧亞當斯的朋友來劃分的，讓人可以感受到這些朋友對他是多麼重要，而他也不以為，若是沒有這些朋友，他還能擁有如此豐富精彩的一生？

 

讓我感到親切的是之前讀過的畫家歐姬芙，也是和安瑟‧亞當斯同年代的人，在他的自傳段落裡，也有著歐姬芙的足跡。試想，若是在自己的傳記裡會寫些甚麼呢？又有什麼可以寫呢？但活在當下，才是更重要的事吧！

 

當現在所有的人，都至少擁有一台照相機，隨時可以掏出來拍照時，拍照的藝術性似乎又被更沖淡了些。像我帶隊的時候，有時看著有的人不管什麼都拍，一直拍，一直拍，會在心裡偷偷納悶著，他回去會整理嗎？還會看嗎？而當下，他是否領受了真實所要告訴他的一些什麼呢？抑或忙著蒐集、留存，而忘記了感受。

 

【摘錄】

「有許多事，只有歷經時間的洗禮，才會澄清。我不相信有所謂終生不忘的真實記憶，但我也不至於不相信由另一種事實所萃煉出來的畢生體驗，也有其光華。事事記得一清二楚，可能會教人承受不住；這倒不是說記憶不好，而是因為這會教人想起錯失的機會、犯過的錯誤。而這樣就還不如不要記得。」

 

「攝影和所有藝術一樣，目地都不在複製視覺所見的實物。」

 

「一個人，若天生就是探險家，就絕不會覺得生存無趣。」

 

「小孩在出生時，便是一獨立的個體，父母不可以為他們設限，雙方唯一的牽繫，就只是親情而已。大多數的人，終生都在尋找自己，找尋適合自己的道路。這一追尋，要靠運氣，也要靠性格和能力。」

 

「史蒂格利茲認為藝術是一種述說生命格調的方法，述說的是一個人對人世，對他和人世的關係，對他和其他人類的關係的感覺。」

 

「至於歐姬芙的畫作，我不敢說我完全看得懂。但我看得出來其中的力量、尊嚴；我知道優秀的藝術家不論用哪一種媒材，都能為我們帶來強大的美的能量。他們或許會高聲否認，但藝術家內心裡天生就燃燒著一股慾望，需要以暗喻的方式，表達他們對生命、對美的看法，超越所有的規範、教條、渴望，以及保存自我的本能。藝術家，和科學家、詩人、哲學家一樣，同在照亮我們的世界，而非利用我們的世界。」

 

「藝術肯定生命的存在。─史蒂格利茲」

 

「我從未以征服的心態去爬山。在山岩中或坐或站，貼身感受山石的實體和規模，比登上最高的山巔眺望無際，要更讓我興奮。登上顛峰遠眺一個個地標，當然很痛快，但我始終比較喜歡上攀下回的感覺，而非停留在山巔。」

 

「漠不關心便等於無能，坐視明白的大錯或是不公的現象，更是不可原諒。」

 

「藝術最重要的便是我們內心世界的東西。藝術家和平常人的差別就在這裡──在於有沒有能力抓到那些觀察和感覺，有沒有技巧將之傳達給別人。──貝蒙」

 

「大部分的保育文獻一直都給人怪異的時光錯亂之感。我不知道本來極富感情的題材─自然世界──在我們的討論、詮釋裡，怎麼會變成這麼冷淡、寡情呢？沒有幾本保育書籍能讓我真正感動的。」

 

「擁有之可貴(不論是物質或是精神上的擁有)，唯有在我們發現即將失去時，方才知道珍惜。」

 

「國家公園代表的是無形的價值，無法直接轉換成金錢的收益，或是物質的好處，而且，它也需要擁有完整的視野和使命感，才有辦法將這種無可捉摸的觀念看作是和物質資源一樣有效益的。然而，每一個人都必須了解，國家公園及其所代表的一切要能繼續存在下去，實有賴人人都能理解這些基本價值的重要性。」

 

「我們不僅要堅持品質的要求，也應了解市場的現實。」

 

「我從來不給人言不由衷的讚美或是苛刻的批評。……但有時候，適時說些該說的話，會有極大的功效。」

 

「每一樣行業不只有責任把自己的事做好，還要經由教導和示範，把知識和經驗傳遞給下一代。」

 

「有熟練的技術，才能釋放表達的能力。」

 

「每一位作者，其實都需要他人提供不同的意見。」

 

宋偉航 譯  允晨文化

1006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