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山北 山‧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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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719 禮拜三 天氣晴 午後微雨

有時候我都會覺得我這個人會喜歡戶外活動真是件奇怪的事。除非必要，我更喜歡待在房子裡，甚至某種程度還蠻喜歡下雨的，因為有些活動就不能進行了。看來，人生來就是一種充滿矛盾的動物。

昨晚蜀龍和大夥約了隔晨一起出去賞鳥，還好我還有主動的同事，可以常常拖著被動的我，到處闖蕩。回到房間裡，寫完日記，居然接到同事打來的電話，要我們幫忙去吃烤肉。吃到八點半，我才回家躺平。

五點起床，磨蹭了會，約定的六點就到了。我們沿著公路走，想要到13.5K找那天看見的白喉笑鶇，所以大部份路段走得很快，誰知道走到那，只有一大群白耳畫眉在囂張，看來這些鳥跟迴轉壽司有點像，時間到了才會轉到這地方，今天看來是太早了，還輪不到白喉笑鶇出場。倒是瞥見、瞄到或聽見紋翼畫眉、繡眼畫眉、白耳畫眉、冠羽畫眉、灰林鴿、紅胸琢花、白頭鶇、棕面鶯、藪鳥、黃腹琉璃、五色鳥…..。繡眼畫眉有著一種我們不熟悉的聲音，小魚要我們仔細分辨，來打工的苡萱說那是「放煙火的鳥」，真是很棒的形容，算是我早上最棒的收穫之一。小鷦眉則發出「ㄑㄧㄑㄧㄑㄧㄑㄧ」的吵雜鳴聲，蜀龍形容那是「推土機」發出的聲音。灰林鴿則像是自己在生悶氣的傢伙，不斷喚著人緊閉嘴唇，用喉嚨發出的低沉悶響，牠們像是小型的戰鬥機衝來衝去的，不肯停下來讓人好好看個分明。好久不見的紅胸琢花，只聽到牠那彈指甲般的叫聲，循聲找去，卻就見一小黑點忽而飛起，好小好小，小到像天空中的一粒沙子。白尾鴝的母鳥有時會有「ㄅㄧㄅㄧㄅㄧ」的聲響，後面還接了一串像是白頜樹蛙的節拍聲，小魚說亞成鳥也會喚這樣的聲音。而初始，蜀龍還以為是白尾鴝和白頜樹蛙正靠得很近呢！

沿途海州常山正盛花，狹瓣八仙已經準備退場了，最好笑的是沿路的海州常山，都被不知道哪個單位釘上了「櫻花」的牌子，她一定覺得很冤枉。地刷子攀附路旁，我把它和「假石松」搞混了，還好小魚在，輕易的就幫我們解答了許多疑惑。荷氏松鼠吠一般嚷著，像在恐嚇太陽似的。竹雞在大聲嚷嚷，苡萱說最近一次她聽見竹雞叫時，身旁的同事告訴她的是：「那個很好吃。」

回程的路上，望著碧澄的藍天，不禁感嘆「這種天氣爬山多好。」講完我就後悔了，因為蜀龍馬上就接下去說：「好啊！那我們早上請假去爬個小山吧！」他是個非常有行動力的人，於是最後是我和蜀龍以及宥蓁姊早上一起請假去走瑞岩溪步道。

其實我很累了，可是還是覺得有人陪著去體驗，再怎麼樣都值得。而事實上，因為我一個人時，就會懶惰，只好把握這種「半被迫」的機會。瑞岩溪林道是舒服的，走入林道，周圍大樹環繞，涼涼的卻不陰森。只是路旁許多水管密佈迤徙，沿路總是坑坑疤疤的，沒走多遠就得涉過水坑，雖然穿著雨鞋，坑底的爛泥，卻總讓人得使點力才得以掙脫黏稠；踏入水坑，離開水坑，彷彿一個夢還沒醒，就得離開，然後又踏入下一個夢，泛出幾多夢的漣漪。灰林鴿在這裡同樣是衝來衝去，好不容易終於可以仔細的瞧清楚牠，也是一種很美的鳥呢！陽光透過榆樹的葉子灑下，發光似的好美，光影的變幻總襯托出景物的不同美麗。挺拔的樹身在空中昂揚著各式姿態，也是某個角度，它也是會飛翔的。樹枝伸展，懷抱著天空中一枚來不及隱遁的弦月，是誰偷咬去了一口？陽光從地面蒸騰出水汽，飄忽迴旋，一種屬於早晨的霧吧！

莫氏樹蛙的蝌蚪，身體已經泛綠，四隻腳也都長出來了，卻仍拖著一長條尾巴，在水坑裡竄來竄去。沉在水底的沙的紋理，細緻的令人嘆息，是蝌蚪的創作吧！沿途路中央車前草、庭菖蒲滿簇，精神昂揚著，光影在他們身上調配了濃淡深淺，一大群藪鳥在路旁樹叢裡竄跳，你好像誤入了一場舞會。我們像松鼠一般嚐食著路旁探出頭來，結著累累果實的懸勾子，酸酸甜甜，令人眨眼，抿嘴。地面上陽光曬過的葉子乾乾的，踩過去發出爆裂的脆響。冇骨消開花了，桑寄生的紅花卻已落得滿途，近中午，返抵農場。

下午是二平台日，幫忙修剪了長壽花和麒麟木，再幫忙種下。一整天我都很安靜，大概是疲累。去二平台前，先去樹苗室澆水，發現樹們都長得好美，難道是我常常邊澆水，邊鼓勵他們，稱讚他們，和他們聊天？

伴月坡上的李子樹結實累累，怪的是已經好幾天了，仍是紅果滿樹。下班時偷偷去採了一顆，還沒吃。來打工的小朋友卻形容它是「連鳥都不吃的李子，不然怎麼能在樹上掛那麼久？」說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