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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07 00:00:00| 人氣1,78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陳麗玉_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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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文良著作集>勵益品>魚雁千里共今緣>陳麗玉_156
■剪報:林大音《有父母的棄兒》

▼給阿文‥156.1

阿文‥
  剛才,抽了空,去寄信,也到郵局,去領信件,而那信,是阿文寄來的——
是掉了,或者忘了呢? 它上頭,少了張郵票。
  回來,又看到信箱中,你的另一封來信。
  看完信,同你信上提起過的二字一樣,我也覺得「好笑」,曾幾何時,寫信,已成「訴苦」? 或許,我該好好的想想了。
  不知道‥是該對自己投降呢? 還是該佩服‥阿文的耐心與毅力,在這個時候,你還能不放棄的,想說服麗玉,去寫小說,相對的,我是如此的,沒有誠意呢!似乎連「試一下」的意願,都還挑不起來。
  是的!阿文不是不了解我的,我想‥〔不單單只是「寫」,這件事,麗玉會去找盡各種理由,去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目前‥不去想、不去做是合理的……〕 我想‥〔在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對於‥一向排斥虛偽、痛恨不實的我來說,我也經常‥自以為「是」的,很順理成章的,欺騙著自己吧!?〕
  可能我的情緒,最初都是反應在紙筆之間,因此,從阿文的角度看來,麗玉是那麼的「悲苦、哀怨」吧!? 我常覺得‥在信裡的我,很似〈孫悟空〉,而阿文自然很傷腦筋,因為‥孫悟空很頑劣的,否則‥〈唐三藏〉也不必要藉由,他頭上的那「環」,來教訓他了,而我怎麼不像呢?
  阿文說了‥究竟有幾回,要麗玉試試寫小說的,可是我呢? 最後,似乎真的只能說‥「看了!想了!也放下了,然後,什麼也沒有過。」
  看來,我比那〈孫悟空〉,更皮吧!?
 
  新的一年,開始了,而所有的情緒,也總會過去的,就像颱風來襲,也總會走開的,即使是「颱風眼」的地方,也不例外,不是嗎?
  再看一下阿文捎來的信,突然間,不自覺的笑了出來(謝謝),我在想‥〔在阿文心裡,麗玉可能是那種經常‥「以淚洗臉、委屈度日」的無助女子吧!?〕
不怪你,可能會如此想像,若要怪,只能說‥紙筆它總是留得住,當時我最真的心情吧!? 而我,卻偏偏是那種‥可以比常人更快樂,也可以更傷感的人,我想‥〔也許是這樣吧!?〕
  此時此刻,心中沒有任何苦惱,我只是想‥好好的,把姵圻照顧好,其它的,不教它困擾自己太久。
  現在的我,或許仍是「消極」,也或者被看成「悲觀」,但那又如何?
至少,我還可以滿意現在的自己,至於,像「台北」阿姨,或是〈淑慧〉,曾說的‥「以後呢?」
我想‥〔以後再說吧!我所能看的,只是「現在」而已!〕
  若「生活」是「小說」的草稿,那麼‥給阿文的信,就是我那另類的小說了!
  (這〈孫悟空〉……)
                  麗玉
                    (87)1998.01.03.二 16:40:15
 

▼給阿文‥156.2

阿文‥
  姵圻終於安穩地睡了,現在,就像當真是訴苦也行,且看我的日記上,怎麼說的? (這樣的日子,若能寫寫日記,也真是不易。)
 
【民國八十七年一月五日 星期一】
  晚上,姿來到家裡,為的是‥拿小真的喜帖,只不過,小真並沒有送過來。
  姿離開的同時,屋內電話鈴響了——找母親的。
  母親笑著跟對方說‥「我和阿芬,都去『印尼』,那阿玉可有法子帶姵圻?」隨後,母親即問我‥「有沒有辦法帶?」
  這話,又教我覺得‥只是「應付一下我」的味道。
  怎麼會「沒辦法」帶呢? 我其實可以,也相當樂意,只不過‥這一回,我卻不想這麼做,隨眾人如何看我吧!
  我回答‥「芬仔想去玩,我也想休息啊!」我笑了一下,又說‥「教芬仔,把孩子塞回肚裡去好了……」接下來,我用不好的口氣說‥「觀念真差!跟她先生,放同樣的假,就去『台北』玩,孩子則不聞不問的……我也沒欠她啊!」
  見母親,後來告訴對方,說是我在「吃醋了」。(意思是‥為什麼芬仔可以去玩,而我卻得帶孩子?)
  這就是我的母親嗎? 在她心裡,她果真如此以為的嗎?
  悲!悲父母不在旁照顧的孩子!
  嘆!嘆不把孩子,留在身旁的父母!
  孩子們啊!你們來世上的目的,究竟是為何?

 
  阿文!麗玉很想問問你,在你看來,根本上,我是不是‥真的在計較? 是不是‥心裡有所不平衡呢?
  老實說‥有時候,面對像剛剛日記中的麗玉,我總覺得很矛盾,因為‥在我心裡,我總是覺‥那些,並非我心裡,最真的聲音。
  我想‥〔我真的不是那種愛計較,甚至亂吃醋的人吧!? 相反的,麗玉卻以為‥我可以算得上,還能適時體諒別人的人——應該算吧!?〕
  像阿雪,偶爾過來,我也心甘情願的,照顧起姵圻和泓毅,而讓她和彬仔,外出走走、買東西去。
  只是‥面對小妹這樣子,我卻只想當壞人,也就算了。
  阿文!有時候,為什麼我會覺得‥母親的問話,似乎只是「應付」的味道?
因為‥帶孩子的經驗,母親早已是「過來人」了,而且‥現在,她也在「複習」中的,如果她問我‥「妳帶好不好?」 那我倒還覺得‥不會那麼假——
像我現在寫這句話,如果要說‥「人哪!就是會這樣‥去做壞的解釋!」
也真的是可以的,所以啦!這一切,當它是個「笑話」吧!
看看也就是了,反正,也沒什麼事的,不是嗎?
                  麗玉
                    (87)1998.01.05.四
 

■附錄:陳麗玉的剪報

   ◎有父母的棄兒

                ⊕林大音(台北)

  不知有多少孩子,每天就在這一家,到那一家之間,被送來送去?
  連小嬰兒也一樣。
  他們雖然有父有母,卻不一定,能獲得,應有的關愛……
 
  當男女都覺得‥自己應該走出廚房時,養兒育女的重責大任,到底該由誰來承擔? 最近,又有一個嬰兒,在保母之家死亡,教人感慨良深。
  那個保母,發現嬰兒死亡後,立即棄於垃圾子車,然後,開始逃亡。
像這樣一個‥沒有愛心的保母,竟然有七、八個人家,把嬰兒托給她。
  有很多年輕夫妻相信‥一定要拚命賺錢,才能打好生活的基礎;他們更相信‥只要有錢,就可以請人,把孩子照顧好!
  有個長年、隻身在台北工作的朋友,最近很苦惱的說‥「自從女兒上小學之後,每次周末回高雄家,孩子的反應,都是冷冷的,什麼話也不跟我說;先生則是滿腹牢騷……我好不容易,爭到現在的高級主管位子了,難道‥我非得和傳統婦女一樣,回家相夫教子才行?」
  還有一位,工作時間,極不穩定的媽媽,每天唯一和孩子相處的時間,是早晨陪孩子上學時,接著,她就外出工作;孩子放學,就去安親班,然後,再回到保母家,吃飯洗澡,睡覺時,才回自己家。
  這位朋友,一直很自豪,認為是自己懂得安排孩子,才能亳無「後顧之憂」。直到有一天‥她送給孩子,一份昂貴的生日禮物,聽到——
  孩子說‥「如果這隻大猩猩,是媽媽就好了!我每天放學,都可以看到—— 小惠好幸福,她每天,都可以和爸爸媽媽,一起吃晚飯,我都不行。」
 
  在過去「父權」社會結構下,女性被要求,以「賢妻良母」為終極價值,也許‥有人會同情女性,被宰制的命運,但是,在那樣的結構下,孩子起碼有人照顧。
  現在,父權結構,正逐漸瓦解,男女都希望‥擁有自己的一片天;高級知識分子,再也不願守在家裡當「家奴」,於是‥孩子成為頭號的犧牲品。
  不知有多少孩子,每天,就在這一家,到那一家之間,被送來送去? 連小嬰兒,也一樣——他們雖然有父有母,卻不一定,能獲得應有的照顧。
  有人說‥「十九世紀的人們,井然有序,擁有完整、穩定的世界觀。二十世紀,則只有徒勞與混亂,人生不再有圓融的意義、世事不再條理分明,人們所接觸到的,都是『破碎、零亂、空泛』與『虛無』——在這種情況下,如果缺少一個堅實的家庭做後盾,二十一世紀的生活,很可能更悲觀。」
  小嬰兒之死,提供世紀末之男男女女,思考的新起點。
 
  (中國時報.新聞追擊。民國八十六年十二月十三日 星期六。)
 

▼給阿文‥156.3

阿文‥
  你相信‥「物極必反」,這四個字嗎?
  剛看過你的來信,直覺的,感受到一種東西的存在,那就是「灰色的心情」,現在呢? 好嗎? 一切,恐怕全由想像了。
  我想‥〔一個人,能由他自己說出「無情、冷血」,那麼‥他應該就絕對遠遠地,和那字眼,保持著一定程度上的距離吧!?〕
  有時,麗玉真覺得(也是懷疑)‥人都很會「自欺欺人」,許多時候,換個方式,來詮釋自己,其實,掩蓋不住的,總是那分「諷刺」的氣息,若說人喜於「自虐」,我想‥〔自欺,更甚於它吧!?〕
  至於‥阿文說的「厭惡」朋友信中,諸多問題,我想‥那樣的心情,我該可以說「我懂」,因為‥以我和〈淑慧〉的關係來說,長久下來,之於她,我扮演的,也常是(總是)同你此刻,正扮演的角色。
  「見諒」二字,我不能接受,也無法說「收」,也沒道理收,因為‥人本來就有自由、有自己的感受,而且,更有權利拒絕‥外界而來的諸多鐐銬和牢獄。
  法國有位思想家,我記得,他是如此說的‥「人是生來自由的。」
  阿文不也同意‥「一切苦難,全來自於自己。」嗎?
  既是如此,不妨讓我們‥用真誠的態度、用理性的心靈素質,去面對一切、面對自己——只要起點是「善」、是「良」的,我想‥
〔它就有「美感」,而不需懷疑、排斥。〕
                  麗玉
                    (87)1998.01.07.五
 

▼給阿文‥156.4

阿文‥
  麗玉會很「莫名其妙」嗎?
  今天是星期日,上午——
  母親去市場,好不容易,挑到一個「包包」(上班時,裝東西用的,原有的,該換了),回來,她好高興的告訴我‥「『二百九』而已,很滿漂亮喔!」
  剛才,晚上來這的小妹,準備要離開了,拿了「兩百五十元」給母親,包包自己拿了,就揹起來了,然後說‥「媽!妳如果以後要用,我再借妳啦!妳星期日,去市場,再買別的。」
  當場,〈洸華〉也在——
  麗玉就坦白的說‥「媽就中意那個包包,妳還拿!?」
  我說了兩次,沒用,因為‥阿文曉得的,母親自然是‥「好!好!好……」
  他們回家了。
  我忍著忍著,還是留下母親和佩圻在客廳,而回房來靜靜。
 
  阿文!我有理由生氣嗎? 這樣的生氣,合理、正常嗎?
  「兩百五十元」,錢,真的能買下,任何想要的東西嗎?
  早上,母親回來後,我才為了‥替她買一件外套而外出,因為‥去年我幫媽媽買的那件比較暖和,也比較好的外套,被小妹穿走了——對這事,我無話可說,也不想說了。 這幾天,氣溫又特別的低,母親夜裡騎車怕冷,於是‥我只好自己去買另外一件給她吧!
  突然之間,想起那件‥被小妹穿一次,然後,就穿了又穿,而「不再還」的外套,(或者,母親要給她了吧!?)還有,當初,姵圻被留下來的情形——
阿文!我竟然生氣了,要不是車子壞了,現在的我,大概已經騎了車,穿梭在陣陣冷風的街巷之中了。
  會嗎? 這樣的我,會很「莫名其妙」嗎?
 
  轉換別的話題吧!
  昨天,接到彬仔的電話——
  彬仔說‥「阿姨!我好想妳,妳有沒有想我? 我們這裡下雨,你那裡有沒有?」
  我說‥「有!」
  彬仔問‥「阿姨,妳有沒有雨傘?」
  我未回答。
  他又接著說‥「我們有耶!我拿去給妳,好不好?」
  我先笑了一下,來不及回答他,卻也聽見他跑步的聲音——他去拿傘了。
  阿雪問他‥「做什麼?」
  他說‥「阿姨沒有雨傘啊!」然後,彬仔和阿雪商量了一下,繼續和我說道‥「阿姨!我改天再拿給妳,好不好?」
  我說‥「啊!改天喔? 可是‥我等一下,要去買菜,沒有雨傘,怎麼辦?」
  他便問‥「阿姨!我們家有菜,妳要不要?」接著,就要阿雪,記得要帶菜。(更好笑的是‥)他竟然又接著問‥「阿姨!我們家,有好多好多花花,妳要不要?」說完,又聽到他的跑步聲了。
  阿雪問‥「彬彬!你在做什麼?」
  他說‥「我要去抱花花,給大阿姨啊!」
  (他們那,有種菜、種蘭花,漂亮的話,可以賣。)
  這孩子「貼心」的時候,很教人喜歡,可是‥當他在電話中,告訴我‥他跌倒了,頭跟鼻子,都上了縫,卻教我好心疼,我問了數次‥「痛不痛? 有沒有流血?」
  他都始終沒回答,盡講說‥「爺爺去工作啦! 我不小心跌倒啊! 阿公的輪子亂放……」
  我心裡在想‥〔這孩子是「勇敢」,或是「奇怪」?〕 以前,也有過這情形,問他傷勢,他卻不作答,難道‥有人告訴他‥「受傷了,不能喊痛!」嗎?
  和他談到最後,我叮嚀他一些話,卻感覺‥他回答的那幾聲「好」,漸漸地,有了哽咽的味道……
  掛上電話,我想著‥「十二月?日」起,未見的他,頭、鼻的傷,還是心疼。
  最近感冒,好幾次夜裡,都咳得吐了又吐,印象中,「喉嚨」從國中開始,就最怕感冒——怕那種咳得停不了,而教肚子發疼的情形。 還好,現在不咳,否則‥信,也只怕「力不從心」。
  少外出了,車子又莫名的故障了——信件,何時到阿文手中呢?
                  麗玉
                    (87)1998.01.18.日
 

▼給阿文‥156.5

阿文‥
  本來,已經躺下,準備早點休息的,結果‥又咳得成了吐,吐完了,人倒也舒服了些,可是‥幾乎有一星期的經驗之後,真的想到又要躺下休息,也不免害怕了。
  說來好笑,這陣子,麗玉都是戴著口罩睡的(我自己覺得這樣比較好),而且‥也總是半躺半坐的,漸漸睡的——長這麼大,除了害怕‥看見一大群的螞蟻,就是最怕‥發燒和咳嗽了。
  今晚,外公已經回到家裡。
  夜裡,麗玉直咳,恐怕‥母親和外公,都被我吵得睡不著吧!?
  (小弟不在,姵圻晚上則被小妹帶回家,這是第二次。)
  外公回來時,帶了一堆罐頭(有二十多罐),以及牛肉乾,和一些飲料,另外,我看了一下,那些糕餅,共計十包,全都發霉的,上頭全是或綠、或黑點。
  小妹回來,看到那些東西,不斷地罵外公。
  但是,我很清楚‥跟外公說那些,是沒有用的,它並不能解決問題,所以‥我只是把那些過期的、壞了的食物,抽了出來,並沒有加入母親和小妹的行列。
  不過,我卻在想‥〔將來母親老了,或者我自己老了,又不知會是什麼樣子?也許不會看錶了,也或者不懂數字的加減運算了——數不清,究竟店商,該找我多少錢吧!?〕
  先前,麗玉就告訴小妹‥「年節到了,除夕,母親又要值班,姵圻,妳應該要提前帶回家,請妳婆婆帶一下……」
  她先後都說好,結果‥今晚,我進房裡拿衣服,要去洗澡,就聽見——
  小妹說‥「媽!除夕那天,老闆叫我再去上半天班,那姵圻,我那天下午,再來帶啦!」
  母親說‥「好啊!」
  阿文!那是母親的回答,為什麼她總教我覺得‥她可以為我決定一切似的? 我不懂,我為什麼,反應那麼強烈? 當時,我立即狠狠地,用自己的腳,去踢了窗前的櫃子一下,我不知道‥那響聲,是否有第二個人聽見?
  阿文!正如你所想的,小妹的一切行為,完全表現出‥她的觀念與思想,或許‥對她而言,現在的「工作」,才是對的,所以‥當孩子和工作之間,有了衝突時,選擇「工作」、放棄「孩子」,也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
  是昨天,或是前天呢? 同時聽到了兩則新聞‥
一則是‥「即將入獄的二十歲母親,將她四個月大的孩子,丟到垃圾桶」的事件。一則是‥「父親將他十個月的孩子,丟到河裡致死」的事。
  我看新聞中的旁白,說著的是‥「他因求歡不成,憤而攜子外出,結果……」
  回頭想想‥當年的我,若沒被母親發現,也許‥那也成了我的命運吧!?
而事實上‥父親的疼我、愛我,是無須懷疑的——
可是‥人的「情緒」,卻會造成那則新聞的父女一樣,有了不同的命運。
  新聞中,那位丟棄孩子的母親說‥「我在嫁給他之前,什麼都不會……我自己,都是個很會依賴別人的人了,現在,孩子要來依賴我,怎麼可能,對不對? 活不下去嘛!」
  我很難想像,也難以接受‥何以那麼冷的天,那三或四個月大的孩子,竟只包著尿布,和一件短上衣?
  孩子的母親,覺得‥「孩子」是她更大的惡夢,那孩子本身的悲劇呢? 那孩子,又該怨誰?
  阿文!麗玉倒真希望‥「生孩子」,必須去申請的,而且‥主要的單位,有權去監督、懲罰。
  或許‥人類有一大半,還是不會和自己開玩笑的——只是‥社會若真如此,人類也未免太可悲了,不是嗎?
  已經快兩點了,別人早已睡熟了,我卻不知道‥是睡,或者不睡的好,真是‥ 人各有各的煩惱啊!
                  麗玉
                    (87)1998.01.23.五 01:50:27
 
  阿文!晚上,小妹送姵圻回來,時間已經八點半,而福利中心,也到了關門的時候了。
  我和小妹在房裡,給姵圻換尿布的時候,我告訴小妹說‥「我在想‥妳若早點來,要請妳載我去買米說,我車壞了,下午又下雨,不然,我早去買了。」
  小妹只是‥「喔!」了一聲。
  我說‥「沒關係啦!我明天再去買就好了!」
  小妹說‥「那姵圻沒人帶啊!? 怎麼辦?」
  我說‥「不會啦!我去買個米而已!」(事實上,我會利用她熟睡的時候。)
  小妹說‥「姊!叫媽明天中午下班,去買就好了啦!妳不要出去!」
  阿文!我了解小妹的想法和擔心,但是,我卻立刻回答她,故意說道‥「不用啦!什麼事,都找媽,不早死了才怪!」
  小妹問‥「怎麼會……買一下米而已?」
  我說‥「等媽買米,中午,就一、兩點吃飯了……」(阿文!什麼樣的人,和人在一起,什麼樣的事,就注定會一直發生的,對吧!?)說完這話,我就逗逗姵圻,然後,假裝無事的,走去客廳。
 
  今天,阿雪才打來電話,問母親‥「誰家又要花? 誰家又要買香菇?」
母親一整天,苦力下來,總走得腳酸,還要去理那些事,到頭來呢? 何人真的想過她了?
  其實,我以為‥年節到了,母親的朋友,可以自己打電話去給阿雪,或者,阿雪自己一一去問他們‥是否有需要,再訂購香菇——母親的朋友,多的是阿雪認識的,為什麼不能呢?
  可是,無論我表示什麼意見,我總在最後,覺得‥我像個異地來的遊子,始終不能用他們熟悉,而且可以接受的語言,來作溝通。
  阿文!不瞞你,每每想到這樣的一個事實,我總是好想離開家,離開這個地方,我甚至真的願意‥去任何一個陌生的地方,去接觸陌生的人、事、物,因為‥我以為如此,我身上的挫折感,至少不會那麼強烈吧!?
  又是滿紙苦澀的言語了,難為了阿文!
                  麗玉
                    (87)1998.01.23.五 21:14:58
 
  很快的,小妹他們,就急著走了。
  並不是因為‥我對小妹,說了什麼,他們本來早就急著要離開的。
 
  阿文!現在覺得‥寫字,手有些發抖。
  剛才,寫完信之後,麗玉自己徒步去買米了,因為‥不想跟母親借車嘛!
還好,住的不是深山,也不是海邊,只要肯走,總會走到的。
  本來,只想先買一包米吧!結果‥難得一包米,降了「五十元」,我也就請老闆,給我分二袋裝,就這樣,一手各拎一袋米,戴著口罩(有人見到,總彷彿覺得我怪怪似的,管他的!天雖冷,但未雨,夠好了),我就走回家來了;回到家,都流汗了,真好!
  明天的問題解決了,更好!有些事,看來‥還是靠自己,比較理想吧!?
                  麗玉
                    (87)1998.01.23.五 22:10:26
 

▼給阿文‥156.6

阿文‥
  現在是晚上「七點三十分」。
  洸華和芬仔,在這裡。
  外頭既冷又雨,不過,剛洗好澡的我,還是決定外出去——為了給阿文寄信,所以‥此刻不能多說什麼了。
  昨天,按彬仔的意思,他帶了衣服和玩具,說要來這裡住幾天——他父母離開時,他很乾脆的,與他們道再見。
  昨天和今天,感冒的彬仔,大致上說來,很乖的。
  不過,晚上,我見芬仔,尤其是洸華,對那孩子,說話的態度,阿文!我心裡真的覺得‥〔自己的孩子是金,難道‥別人的小孩,就是路邊的石頭嗎?〕
  沒想到‥從以前到現在,我對洸華的印象,還是一樣;若那是我的孩子(彬仔),我倒不屑讓他去親近他呢! 惡毒嗎? 我不覺得! 因為‥孩子也有他,基本的尊嚴吧!?
  中午,才準備弄午餐,母親就躺在床上,連說話都困難;原先,我還以為‥她在房裡聽電話,誰知道‥擦了一下櫃子,而忽然難過的她,也不說為何,就自己躺在床上……
  阿文會想麗玉的心情、想法如何嗎?
  如何也不能怎樣的!
  不再寫了,我仍決定,來個雨中行!
                  麗玉
                    (87)1998.01.25.日 19:48:39
 

△給麗玉-156

麗玉‥
  長久以來,麗玉與阿文,就陷於「需要」與「被需要」的「互補」之中——
  麗玉需要找一個人,去傾訴那些「情緒垃圾」。
  阿文因「被需要」,而覺得自己「很有用、很成就」——而阿文,也「需要」有個人,聽聽自己,發表那些「長篇大論」,正好麗玉,就成了那個「被需要」的人。
  於是‥一個「鉅細靡遺」地,敘述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
  於是‥一個「不惜筆墨」地,闡述心中拉拉雜雜的知見……
  彼此因為「互相需要」,久而久之,成了「互相依賴」——就像抽煙、喝酒,上癮了的人一樣,擺脫不了煙、酒。
  淑慧之於麗玉,是如此;麗玉之於阿文,也是如此。
  再這麼下去,恐怕十年之後,還是像現在這樣。
 
  阿文期待的,是一個‥彼此能夠「自由自主、自立自強」的人,然後「互相分享、彼此同樂」的關係——
然而,這並不是說‥「有福可以同享、有難各自承擔。」
而是先求自己‥「自重自愛、自治自律」,如此,也就不會製造太多的麻煩,而需要別人來幫忙解決,譬如‥自己能小心防火,就能減少火災的發生,也就不需要‥消防隊勞師動眾。 然而‥如果發生火災,消防隊,還是會義不容辭、盡心盡力地去搶救的。 要是有人,不但不知「防火」,竟還要故意「縱火」,那可就會忙壞了消防隊啊!
  相信‥麗玉之於淑慧,也會有‥「言者諄諄——聽者藐藐」的感覺,乃至於‥「對牛彈琴——白忙一場」。 再怎麼講,講得再多,也是沒什麼「屁用」——
事情、問題,總是一直在重複,而像是在「原地踏步」那樣,重複著同樣的苦惱。
  阿文發覺‥
「我們從不聽別人的話(總是他說他的,我聽我的),
 我們只聽自己的話(有的人,連自己的話都不聽)——
 所以‥要自己告訴自己。
 不是別人要教我,而是自己要教自己。」

 
  只有嬰幼兒,需要事事仰賴父母幫助——
隨著年齡的增長,就當越加能夠「自立自主」。
  父母過度寵愛、過度幫助,便會導致孩子,即使長大了,卻還是有很重的「依賴心」,像是「扶不起的阿斗」那樣——事事都需要別人照顧,要不然,就事事都搞砸;搞砸了,還要人家去幫他「擦屁股」呢!
  幫助一個人,當是幫助他能夠「自立自主」,而能夠自己去解決事情,而不是幫他解決事情。
  為了「彰顯」自己的「才能」,我們往往就幫別人解決事情,而使別人不知、不會、不肯「自立自主」——下次有事了,就算是同樣的問題,他還是要再找別人幫忙(把問題丟給別人);久而久之,就會教人——很累。
  而人呢!往往‥「勸別人容易——勸自己困難」。
  報上有則新聞說‥
有個當了多年「張老師」的小姐,與男友的感情,發生了問題,結果‥她還是無法處理,而自殺了事。
  呵呵!「就把勸別人的,拿來勸自己吧!」
 
  世上有許多人,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去訴說心中的憂悲惱苦,藉此來博取別人的同情、關心、安慰與鼓勵,其實‥他們並不是真心地,想去解決生命中的種種難題——他們只需要‥「一雙同情的耳朵、一雙關愛的眼睛,和一個傾洩情緒的對象」罷了。
  其實‥麗玉有足夠的智能,去「處理」週遭的事情的——至於,解決不了的,就隨它去吧!又能怎樣呢? 當個「旁觀者」,也就好了。(看麗玉寫給阿雪的信,就可知道‥麗玉其實也是很會想、很會說的,只是……做得不夠罷了!)
 
  阿文也會以「旁觀者」,來面對麗玉,或者是家人,乃至於全世界的。
  阿文每言‥
「宇宙人生,因『我』的存在,才有其意義與作用——
 若是『無我』,則一切法,頓時都會失去其意義與作用。
 因為‥『我』深生戀著,而深受影響——
 為『我、異我、相在』,而憂悲惱苦、愁煩啼哭。」

  阿文的「冷血、無情」,是「裝出來」的嗎?
  其實‥它是一種「理智」的呈現——但教自己,能不受這世間的人、事、物所影響。
  阿文之所以說「厭惡」,其實‥也並不是真的「厭惡」,只是想找一個「方法」來試試看而已。
  「那是別人的事情——我厭惡、不厭惡,對我、對他,有什麼用呢?」
 
  好吧!說個「案例」好了!
【民國八十六年十二月十五日 星期一】
  昨天(星期日)晚上——
  阿童又喝了酒,半夜胃痛,叫苦連天——跪在阿文房門前,叫道‥
「我求求你,找〈潘文章〉……載我去醫院……」
  阿文說‥「潘文章,今天沒回來,沒車可以載你去,我打電話叫救護車……」
  阿童叫道‥「我不要坐救護車……」
  阿文說‥「那我也沒辦法,你就繼續去痛吧!要不然,打電話,給你朋友,看誰有車,請他們,來載你!」
  阿童也沒什麼反應。 (大概三更半夜,也不好意思‥麻煩別人。)
  阿惠拿了止痛藥,像哄小孩似的,說好說歹,他才吃了藥,躺到床上休息。 (阿惠也有胃病,先前拿了些藥。
 阿童的表現,就像是‥「算了!你們別理我!讓我痛死好了!」)
  …………
 
  上午十點多——
  阿童竟跑到潘文章家去,拿了瓶「紅露酒」回來。
(因為‥家裡沒酒了,而潘文章家,隨時都有,因為‥房子破破的,又在山上,所以出門,也沒在關門。)
  阿文看阿童出門,往潘文章家走,就猜到他想幹什麼,於是‥便在屋角等他回來——看到他果然拿了瓶酒,也就上前去,把酒給搶了過來,叫道‥「你胃疼,抑佫要啉酒!?」 (你胃痛,還要再喝酒!?)
  阿童叫道‥「啉死煞啦!」(喝死算了啦!)
  阿文叫道‥「你若啉酒,啉𠇺胃疼、啉𠇺死去,我也𣍐同情你、𣍐可憐你啦!因為‥這是你家己自找苦食的嘛!」 (啉𠇺‥喝得。 𣍐‥不會。)
  阿童又伸手要搶酒。
  阿文便跪到地上,叫道‥「我求你佫再啉酒啊,好呣好? 我只有辦法,救你的因,無法渡救你的果啦!你胃疼,是你咧痛,我也𣍐當替你疼啦!我即馬跪咧求你,呣好佫啉,你免半暝來跪咧求我載你去看醫生……有夠麻煩的,你知無?」

  (現在想起來,阿童那時候,並不是在「跪求」,而是因為「胃痛」,所以‥抱著肚子,跪坐在地上。 而阿文,真的是「跪地求他」——至於‥這招有沒有效呢?不試,哪裡知道呢? 佫再‥別又再。 呣好佫啉‥不要再喝。 𣍐當‥不能夠。)
  阿童還是搶著酒,叫道‥「呰罐啉了,我以後著𣍐啉啊啦!」 (呰‥這。)
  阿文起身叫道‥「這是你講的吼!好!呰罐,我替你啉!你以後,著佫再啉啊!」阿文便到廚房去,拿開罐器,打開瓶蓋,然後,當著他的面,兩口氣,喝了大半瓶。
(因為‥阿文平常不喝酒,所以‥即使喝下一整瓶,也不至於會「傷身」吧!? 於是就「故意」這麼做——而不是在「意氣用事」哪!)
  阿童又伸手搶酒。
  阿文就「故意」放手,讓酒瓶掉到地上——摔破了。 
(這樣,自己才可以少喝一點嘛!)
  阿童叫道‥「攏免喝啊啦!」叫著,便恨恨地,走進房裡去,一整天沒出來。
 
  下午——
  阿文的表哥〈阿炳〉,和〈潘勝坤〉到家裡來。
(他們兩個,也是天天喝酒、天天醉的。)
  阿文就「借酒裝瘋」,「故意」裝得很難過似的,說了很多自己心裡一直想說的話,譬如說‥「酒醉誠艱苦……寧可予公賣局倒店,也呣好啉酒……」 還「故意」到廁所去,裝著「嘔吐」。 
(所謂‥「酒醉心頭定。」 醉了,身體或許不聽使喚,但心頭其實很清醒的——起酒瘋,那不過是‥「借酒裝瘋」罷了。)
 
  阿文很漂亮地,演了「一場戲」——
  阿童也好一陣子,沒喝酒了,而且,也按時吃母親要他吃的「麥草粉」(可以顧胃)。
  當然啦!是不是有「長效」,那也不是阿文所能知道的;就算阿文在「演戲」時,也是無法預測‥「結果如何」的。
 
  阿文很「冷血、無情」地,去看待這世間的人、事、物——
就算他痛死了、苦死了,阿文也不會去「同情、可憐」他的——這是說真的。
  阿文要說‥
「每一個人,都必需學會‥為自己的行為、為自己的人生負責。」
  事情發生了,就想辦法處理——「傷了就醫、死了就埋(用燒的也可以)」,同情、可憐,自己擔心、難過,終究也「無益於人、無濟於事」啊!
  處理事情,這招不行,就換另一招——不想處理,就放下算了,丟給「時間」去「解決」好了!日子還是一樣的過、還是一樣的生老病死——
我們無法解決別人的事,因為‥自己的事情,終究得自己解決。
  阿文說‥
「晚上臨睡時,我們還『在乎』什麼?
 大概只在乎‥『今晚睡得著、睡不著? 睡得好、睡不好? 睡不著怎麼辦?』
 如此而已!
 其它的人事物,一概都不管了吧!一睡天下無我事。」

 
  阿文想想‥
「助人是一種美德,而不是義務——
 為了別人好,也為了自己好,還真得學會『拒絕』呢!」

  所謂‥「助人為快樂之本。」
  阿文呢!經過一番思考之後,決定‥
「將不再為『自己的快樂』,而去『助人』。
 因為‥是那在剝奪‥別人處理事情的智能;
 也是在剝奪‥別人解決事情之後的快樂與成就感。」

  麗玉如果只當阿文,是個「情緒垃圾桶」的話,那阿文就將像「看戲」一樣,而且,要保持‥「旁觀者——隔岸觀火」的態度,不教自己陷入「劇情」的悲歡離合之中,搞得自己,也跟著憂悲惱苦一番。
  麗玉想是也不希望、不願意‥阿文受到麗玉的影響,而憂悲惱苦的。
  阿文真心期待的,是一些‥「過來人」的信件哪!
(其實‥要是「過來人」,也就「不會寫、不用寫、不必寫、不想寫」,
 那麼多「信件」了啦! 乃至‥也不必、不想再說那麼多「廢話」了。)
  好吧!就這樣了!
                  阿文
                    (87)1998.02.04.三 11:15:01
 
  麗玉如果願意的話,就請替阿文轉告〈阿芬仔〉說‥
「妳是個不負責任的母親,如果我是妳的孩子,我會怨恨妳的!
 問題不在於‥『誰帶孩子』,而在於‥做母親的,自己有沒有那份『心』哪!
 如果‥妳還不接受她(女兒),那麼‥她就不會快樂——
 而她不快樂,妳也別想要快樂!
 只有妳接受她,那麼‥她才會快樂——
 而她快樂,也才能帶給妳快樂。」

  阿文說話,是不是很「冷血」、很「無情」,而且,還很「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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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文整修,首舖於「新聞台」。2023.06.07.三 00:00:01
◎潘文良《魚雁千里共今緣》陳麗玉_156。1998.02.04.三 11:1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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