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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6-19 14:42:20| 人氣630| 回應3 | 上一篇 | 下一篇

《原來,你也在這裡》之卷二‧只要待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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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只要待在你身邊

 

人與人之間的情愛糾葛,我愛上了你,你背叛了我,她愛上了我,我卻不愛她,種種諸如此類的例子幾乎每分每秒都在上演。

大家都想找尋所謂的「永恆」,所以用道德和法律來規範:夫妻必須對彼此忠誠、兒女要盡孝道、朋友之間要守信等等。

只不過人類總是因為自身的優越感,忽略了最為純粹的東西。

 

 

「就只是『靠著』而已。」

苴這樣告訴吾禽。

 

苴是吾禽小學到國中的同班同學,算的上一半的青梅竹馬,而苴跟憐是同所大學的前後輩關係。苴是京劇世家,纖細的身材和獨特的唱腔,繼承家業後成了頗有知名度的「旦」,一化起妝,水潤的大眼、美艷的形象、嫵媚的身姿,女人都自嘆不如,台下無論是誰都會為之傾倒。

 

異性相吸,同性相斥,並不單純指男女之間,精準的說是對方擁有自己所沒有的,所以被吸引。

苴和吾禽就是這樣,苴崇拜著吾禽的作風,彷彿是隻自由的鳥,總能拉著他飛上天空翱翔。他們無所不談,即使兩人出社會也常連絡。

 

只是吾禽總覺得苴每次見到憐時都會有種奇妙的感覺,好像在害怕什麼,卻又在期待什麼,用一種深切的眼神望向憐。

 

 

某天,吾禽看到了京劇《霸王虞姬》的宣傳海報,吾禽剛好路過劇團。

「對不起!我想找人!《霸王虞姬》的劇組,叫苴。」吾禽向管理員說。

「今天他沒來喔!」管理員翻著登記表說道。

「是嗎?!」吾禽疑惑地說道。苴很少缺席排戲。

吾禽邊走邊打電話給苴,電話關機沒人接,心想乾脆直接去找苴好了,攔了計程車轉往苴的住所。

 

苴的家是帶有中國風味混日本和室的新式住宅,吾禽認識苴那麼久也只來過他家幾次。她按了按門鈴,開門的是苴家的佣人。

「請問你是 …… 」佣人問。

「我是苴的朋友,叫做吾禽,我找苴。」吾禽禮貌地回答。

「我聽少爺提起過你,請進。」佣人打開門請她進去。

庭院裡種滿樹木和花草,還有一個小水池,上面疊著幾塊佈滿青苔的石頭,鯉魚在水池裡游得盡興,夕陽餘暉把水面照的波光粼離。通過偌大的庭院來到了裡屋。果然是帶有些許和室的感覺,在空氣中散發著紅木和綠茶的芳香。

「請您等一下,我去叫少爺。」佣人端上茶說。然後轉身進到更裡面的屋子去。

吾禽看著四周,記起上次來苴家的好像是高中的時候,都已經好多年了,記憶中的屋子好像有改變過,只有味道沒有變,仍然是紅木混著綠茶的味道。

 

二十四橋仍在,波心盪,冷月無聲。

吾禽想起那時苴在她面前小小清唱了一段,沒有化妝沒有戲服,一個平凡高中生的曲調和姿態卻出奇的動人,四周氛圍都隨著他的詮釋變的如詞中景色般,栩栩如生。

那是苴最迷人的地方,吾禽一直這麼覺得。

雖說是家業,但任何人看到苴在舞台上的演出,絕對不會否定這個美麗的男人。

 

數分鐘後,佣人走出來說道。

「少爺其實身體有點不太舒服,他請您到他房間。」

「果然身體不舒服。」吾禽心想,並跟著佣人走進更後面的屋子。

 

 

小學時,苴本來就因為個性害羞沒什麼朋友,身體也時常不舒服,常常不吃飯一個人待在教室的角落。直到某天吾禽拿著午餐坐到苴的身邊。

「喂!你不吃飯就會更沒力氣唷!」吾禽邊吃邊對苴說。

「我沒胃口。」苴趴在桌子上回答。

苴突然被拉起,嘴中被塞進一顆東西。

「妳做什麼?」苴驚嚇地說。

「酸梅。」吾禽回答。

「這樣或許會比較有胃口吧!」

 

自從那次以後,吾禽跟苴就變成了好朋友,起源一顆酸梅的邂逅。

 

 

「苴,我進來了喔!」吾禽轉開門柄。

苴的房間很多顏色,牆上掛滿臉譜,書桌上堆滿書籍,京劇道具一堆一堆地放置在紙箱內,露出的衣櫃裡有五顏六色的戲服,雖然也有紅木混綠茶味,但更多的是胭脂的粉味。

 

苴躺在床上,面容有些消瘦和蒼白。

「你不舒服怎麼沒跟我說?」吾禽走到床邊坐下。

「只是感冒啦!」苴微微一笑。

「給你!」她把酸梅塞進苴嘴中。

「果然是吾禽,謝謝!」苴嚼著酸梅淡淡地說。

 

苴轉過頭望向天花板,就像旦角望向遠方等待著出征的夫君歸來的神情,深情地,悵有所思地。

吾禽覺得不太對勁,問道。

「苴,怎麼了?」

 

「就只是『靠著』而已。」

苴這樣告訴吾禽。

 

「靠著?」吾禽有點兒疑惑。

「我和他,就只是靠著而已。」苴再次重複地說。

吾禽看著苴,他的眼神深情卻淒婉,好像割捨不了某一塊地方卻也不曾緊緊擁有過,她突然記起苴看憐的神情 ─ 是一模一樣的神情。

 

「你和憐嗎?」吾禽問。

「 …… 妳知道了啊!」苴沉默了一下回答。

「 …… 剛剛猜到的 …… 」吾禽小聲說。

苴仍持續地望向天花板,兩人之間的沉默,使得庭院中蟬鳴的聲音變得響亮,發出的頻率使氣流產生共振,抖盪在整個房間。

 

苴那雙又大又明亮的眼睛留下了兩行細細的眼淚。

 

「當初憐學長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時,那是我從未有過的感覺,他的一舉一動,都讓我心跳不已,只要他多看我一眼,對我笑,我一整天都會覺得好開心。那時我就知道,我的感情已經無法收回。」

「整整六年,我的心裡從沒再裝下別的人,我也知道他愛得是誰,我是不可能的。我只是想待在他身邊,就『靠著』,不管什麼時候只要在他身邊就好,可是那份心情好痛苦,如落下的紅花,雖化作春泥,但再也無法綻放。」

 

 

如他在舞台化身旦角唱道:

牽牛織女,莫是離中。甚霎兒晴,霎兒雨,霎兒風。

沒有開始過的戀情,不被社會接受的感情,隱晦地被苴深放在心底。

 

 

「在愛上他的那瞬間,我害怕了。」苴用手摀住眼睛。

 

「憐就像一道光芒,我無法觸及的光芒,如同陰影般存在的感情,彷彿一昭示在光芒下,就會再也回不去了。告白後被拒絕可能還比較好,可是我連說出我的心意都不敢,我怕他厭惡我,覺得我噁心。如果那樣的話,如果那樣的話 …… 」苴哽咽地聲音微微顫抖著。

 

此時,天邊的最後一點餘光也消失殆盡,夜晚來了,微灰色的帷幕覆蓋了這棟房子的每個角落,稍早聽到的蟬鳴也已經不復噪作,所有東西都沉寂了下來。

 

吾禽輕輕地走到門邊打開了燈,米白色的光線比鵝黃色更柔和,房間內交錯的顏色,在夜晚顯得沒那麼凌亂,純白色的床單比任何時候都要來的純淨,吾禽再次走到床邊並坐下。

「你怎麼會這麼想呢?苴。」吾禽的頭微微地傾斜,看著苴說。

「你難道就這麼看待憐嗎?」

「嗯?」苴微微把手放下,有點詫異。

「憐深愛著他妹妹,而你深愛著憐,這樣的感情都不被社會所接受,你怎麼會覺得憐會厭惡你呢?會因為你是男人,就感到噁心呢?難道,在你心中,憐,就是這樣的男人嗎?」

「吾禽,我 …… 」苴溢滿淚水的眼睛望向吾禽。

 

吾禽起身,看了看掛滿牆壁的臉譜,打開衣櫥拿起苴曾經給他看過的戲服 ─ 《霸王別姬》中的「虞姬」。大紅色的綢緞,光滑柔美,上面的綴飾鈴鈴地垂掛著,然後走到窗前打開窗,霎時,夜晚清風吹進了苴的房間,原本濃厚的胭脂味漸漸地變淡。

吾禽站在窗前,靜靜地拿著虞姬的衣服,而月亮出來了。月光灑在虞姬的戲服上,柔滑的袍子反射出光芒,墜飾上的小珠子帶有玻璃的材質,左右閃爍個不停,吾禽的頭髮微微地被風吹起,一瞬間,苴彷彿看到了虞姬站在窗前,穿著大紅色華袍,烏黑的頭髮隨著夜風和月光一齊披落在身後。

 

 

「你們就都像虞姬一樣,深深地愛著心中的項羽。」吾禽若有所思地說。

 

 

漢兵已略地,四面楚歌聲。大王義氣盡,賤妾何聊生。

 

「你還記得嗎?你穿著這襲紅袍,吟唱出這首五言詩,然後對著項羽自刎。那時我一直在想,你為什麼可以把虞姬詮釋到如此? 如怨如慕,如泣如訴,原來你有著跟虞姬一樣的愛慕。」

 

「人的心有時會像黑洞一樣,隨著情感的累積,越來越貪心,想付出更多,想得到更多,人類就是這樣,愛情亦是如此。可是你終究無法去厭惡那份感覺,縱使它使你痛苦、難堪,它也就只是在那而已,最初萌芽的心情。」

 

「憐的愛很沉重,你也是,現實並不會像童話故事般每個人都有美好的結局。就因為如此,人類才掙扎著,抵抗著,奮力地去爭取,很傻對吧!可這就是人類啊!再世故的人,心中最底層的一個小角落仍是相信著現實會有童話故事般的結局,看起來微不足道,卻會是弱水三千中你拿起一小瓢。」

 

「愛的極致有時會變成恨,就像天才和精神病患只有一線之隔,人心最初是很脆弱的,但我們會歷練、經歷,有的人活得放蕩不羈,有的人活得膽小怕事,你呢?你的選擇是什麼?是像王昭君出嫁單于,向命運妥協?還是像虞姬自刎,祝英台跳墳,為了愛情奮不顧身?」

 

 

吾禽轉身往苴看去,黑色的瞳孔出奇地明亮,深不可測的眼神,垂落在大紅袍上的髮絲 …… 吾禽就像是佇立海港的燈塔,使出海的漁人看到歸途的方向,孤獨,堅定,凜然般地。

 

苴看著吾禽,這是吾禽最吸引苴的地方。

孤獨卻不排斥孤獨,就像池塘邊的一小朵水仙,只是滴落在上面的一滴水珠,卻晶透得比其他水珠更動人,明知道馬上就會枯萎,仍舊竭力綻開花蕊,接受死亡。

就像吾禽,沒掉下過一滴眼淚。

對!如同希臘神話中的悲劇,塑造出的人文特質、品行,遠遠比喜劇帶給人類的影響要大,那些激勵人們的精神,並不是完美無缺又可令人心情舒暢的,反而是擁有糾結和承受痛苦的精神,難耐地,撕裂般地,隱隱作痛地影響著後世人類。

 

 

「真是的 …… 吾禽 …… 」苴把頭轉向天花板,喃喃地說到。

「我會好好想想的,我的選擇。」

 

夜晚月光把吾禽的黑髮映照得更修長,任何人一定都會毫無疑問地肯定,吾禽臉上充滿憐愛和哀傷的笑容,是吾禽獨一無二的溫柔,如日月星辰,亙古不變。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人類世界中太多「對」與「錯」,無形的框架抹殺了很多真摯且純粹的東西,許多純粹的情感卻被人類所恥,你會感到哀傷嗎?

 

浩蕩的宇宙中,自身流轉於其中的時光如冰山一角。如果神告訴你,你將奉獻一生,如此短小的一生給框架社會的「道德」,然而被社會唾棄的「禁果」、被多數人類鄙視的「禁果」,你卻為此感到心臟的跳動,你會不會後悔呢?

 

 

吾禽手中拿著《霸王別姬》門票,依序進入展演廳,找尋著票上的座位號碼。

那是一個月前苴寄給吾禽的票,是首場票,著名的京劇名段再次巡迴演出,由苴擔當虞姬。吾禽找到定位坐下,發現旁邊的人竟然是憐。

「吾禽!真巧!」憐笑著回答。「苴給我票,叫我一定要來看。」

「是嗎 ...... 苴叫你來的 …… 」吾禽若有所思地說,然後微微地笑了一下。

 

 

我們有太多事情自己無法選擇,可終究還有許多事你可以掌握,只是看你願不願意去發現而已。

面對真摯的感情,心底的渴望,然後跟它相處,了解它,最後找出一個你能接受的做法,去嘗試,去實踐,在一次又一次的歷練中,你將會發現,就算是社會上認為汙穢不堪的想法,道德倫理所不齒的行為,也不過都只是一個純粹的開端。

 

 

苴把虞姬詮釋地淋漓盡致,哀戚卻決絕般地。吾禽總覺得,那一份愛慕由唱詞表達出的時候,苴的目光是朝向憐的。

 

「我覺得,我好像能感受到虞姬的愛 …… 」謝幕時,憐有點兒遲疑得對吾禽說。

吾禽看向憐,有點兒驚訝。

「只不過 …… 好像是 …… 專屬於苴的虞姬。」憐仔細想後說。

這時觀眾逐漸散去。吾禽發現苴朝他們走來。

 

「吾禽!憐學長!」苴穿著虞姬的大紅袍子,露出非常嬌豔的笑容。

「苴!演出很成功,恭喜!」吾禽說。

「謝謝!」

「苴,虞姬的那一份愛慕,很令我動容。」憐真切地說。

「真的嗎?!憐學長!即使是我演的,你也可以這麼覺得?」苴露出一絲害羞,並急切地問。

「嗯!就是你演的,才讓我有這種感覺。」憐肯定地回答。

「 ...... 謝謝!憐學長,這樣就夠了。」苴露出羞澀的神情。

 

 

吾禽明白了,這就是苴的選擇。

 

確定了自己的心意,用這種方式表達出來,因為他只想待在他身邊。

可能還是會有忍不住渴求的時候,會抱怨,會哭泣,但只要看到這身虞姬的大紅袍子,想到虞姬愛慕及死別,就會發現自己仍在,一直在他身邊,沒有生死之別,沒有戰火之隔,從未離去。

 

 

「太好了。」吾禽淡淡地對苴微笑著。

「謝謝你,吾禽。」苴說。

「我是個懦弱的人,深知要跟它對抗,但卻不敢這麼做,因為我沒有與之對抗的勇氣,逃避著,欺騙自己,尋求短暫的解脫,可是疼痛一直都在,在身體的某一處隱隱作痛。以前是,現在也是,如果沒有妳,恐怕我就會這樣墜入深淵。」

 

「所以這一次,我希望,我也能待在妳身邊。」

 

苴深深地擁抱了吾禽。

 

吾禽覺得訝異,在苴的懷裡她感到好溫暖,她沒有想到苴的懷抱是如此厚實。

 

 

每個人背後都有陰影,都有疼痛的記號,然後用不同的方式找尋緩解的藥方,它可能會使你孤獨,但孤獨並不代表不幸。

 

 

「吾禽,妳真的是很溫柔。」苴放開吾禽,對她說。

「對呀!很溫柔。」憐摸著吾禽的頭說。

「什麼啊?」吾禽頓時臉紅起來。

「也意外地可愛!走吧!等我卸完妝一起去慶功。」苴牽起吾禽的手,拉著她往後台走。

憐點頭附和,牽起吾禽的另一隻手,臉上充滿笑容。

「好啦好啦!我自己會走啦!這樣好像在牽小狗喔!」吾禽紅著臉說。

 

三人的笑聲在展演廳顯得突兀,卻純粹,餘音裊裊,不絕如縷。

 

 

 

就像虞姬的感情,雖生前陪伴項羽只有短短數年,但幾千年下來她追隨項羽的靈魂應該是永不停止,永不抹滅的。

 

 

周旋於他們之中的意識流,逐漸地清晰。哀傷仍在,只不過悄悄地在轉變,在時間的流轉中,不斷地過去也不斷地到來,最終成就一種堅不可摧的情感。

 

台長: 妍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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樸拙
少爺呀
傭人哪
身邊都沒有這種家庭背景的人......
2011-06-19 21:21:31
春風
面對真實自己的情感
因為被擺在性別的議題裡
而容易被突顯被檢視

事實上一般男女之間
婚姻的約制
傳統的道德框限
常讓我們忽略了這樣捫心自問的真實情感
它該不該能不能出現和發生!!
2011-06-20 19:49:29
樸拙
如果
如果能回到那一天
我會否
想方設法
讓自己陪伴她
每一天......
2011-06-21 00:44:52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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