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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逃出珊瑚海》後, 筆者昨晚從電視台又再觀看陳年港產片《蜈蚣咒》, 其實, 筆者在小時候亦在電視上看過, 因此有頗深印象. 此乃八十年代初一套頗聞名的恐怖電影, 對現在的影迷來說, 更可算是cult片. 《蜈蚣咒》固名思義, 以劇毒昆蟲和巫術掛帥, 還特別邀請南洋降頭師 和「蜈蚣王」亮相, 以獵奇為賣點, 加插大量蜈蚣特寫, 絕對挑戰視覺官能. 《蜈蚣咒》談不上結構嚴謹, 但作為恐怖電影, 驚嚇場面有說服力, 合格有餘, 故事亦尚算引人入勝.

故事講述商人韋倫 (苗僑偉) 的妹妹韋玲, 央求兄長讓她到南洋旅行. 起初, 韋倫並不允許, 因已故祖父曾吩咐後人「不可以到南洋去」. 經不起妹妹的請求下, 韋倫要求妹妹在旅途上佩戴祖傳的銀墜牌護身符, 才偷偷暪著母親 (王萊) 允許她出外旅行. 旅行途中, 韋玲與友人光顧街上的食檔, 食檔老販子見到韋玲佩戴的銀墜牌, 面色大變. 其後韋玲聽從友人意見, 除下銀墜牌. 旅行團參觀橡膠園時, 韋玲離開大隊到樹林如廁, 卻被成千上萬的蜈蚣襲擊!

韋倫與母親接到妹妹「急病」的消息, 母親亦告訴韋倫, 祖父年青時在南洋大概幹下了一件不見得光的事情, 擔心禍及後代. 韋倫趕到南洋的醫院. 只見韋玲全身上下都有潰爛的恐怖傷口, 皮膚發黑. 她被嚇得失去說話能力, 旁人無法得知事發經過, 醫生們對病情亦束手無策.

在南洋居住的舊同學若芝 (李殿朗), 與韋倫四出追查, 又探訪捉鬼降頭師, 終於得知妹妹被人下了「蜈蚣降」—最可怕的降頭之一. 韋玲不久病死, 韋倫逗留在南洋處理妹妹後事的期間, 亦打聽到祖父在南洋時的事蹟: 韋倫的祖父早年到南洋打工, 娶了當地民女為妻, 結婚時獲大法師贈送以眼鏡蛇毒液煉製而成的銀墜牌護身. 其間他暪著懷孕配偶, 與襟兄妻子偷情, 東窗事發下, 不幸撞死妻子和嫂子, 為了毀屍滅跡便放火燒村, 連嬰兒也置之不理. 急忙逃生時遇上了襟兄, 落荒而逃, 從此不敢踏足南洋一步…

向韋玲施降頭的人, 便是當年那位襟兄、食檔的老販子、以深諳「蜈蚣降」為見稱的神秘降頭師, 欲置韋倫於死地, 更以「聲降」操控了若芝, 要她將韋倫的銀墜牌除下來, 再加以蜈蚣對付. 期間識穿若芝中了降頭的「蜈蚣王」和道長, 更因不敵老降頭師的法力而死. 當年大法師的徒弟, 亦答允替韋倫對付「蜈蚣咒」.

老降頭師指示若芝色誘韋倫, 乘其不備奪走銀墜牌, 並驅使千萬條可怕的蜈蚣, 從水渠口爬進屋內. 法師以「死雞」亦不敵而暈倒 (倘若有看過《神雕俠侶》, 定知洪七公活捉蜈蚣裹腹時, 已指出雞是蜈蚣天敵. 亦有謂「鐵雞鬥蜈蚣」也!) 直至韋倫掙扎期間, 打翻了銀墜牌, 流出眼鏡蛇毒液. 法師立即施法, 令眼鏡蛇咬死老降頭師, 老降頭師被火燒得一乾二淨, 原來是條大蜈蚣!

韋倫驚魂稍定, 喚醒已消降的若芝, 若芝吐出一條條蜈蚣…劇終.

八十年代初的神怪電影, 題材都很大膽. 小時候看過幾套有關鬼怪報仇、「養鬼仔」為題材的電影, 氣氛一流的可怕. 但這些恐怖電影大多自沿其說, 以拍攝人鬼大鬥法為主, 故事情節反而很沉悶. 《蜈蚣咒》比起之前「唔make sense」的《逃出珊瑚海》, 起碼做到起承轉合的效果, 編導亦總算搜集有關南洋降頭的資料, 使之有根有據, 亦達到迎合觀眾的好奇心.

《蜈蚣咒》這故事亦有警世的意味. 做過壞事的人必然不得善終. 攪不好還會報應三代. 主角們交代祖先後來成為大慈善家, 不過都是為了減輕罪惡感, 結果在其有生之年, 都要承受心理上的折磨, 不敢將虧心事宣之於口. (影片還教訓觀眾一個老掉牙但絕對正確的道理: 出外旅行, 切勿四處妄動! 主角就是在陌生國度太輕率, 忽略當地風土文化, 故此出事)

然而, 以八十年代的電影製作水平來說, 《蜈蚣咒》仍是製作得頗粗糙. 好些場面都是為令觀眾大開眼界而拍, 譬如李殿朗的裸露. 據聞她有裸體場面, 可是電視台都刪剪了, 現在看到的是李小姐濕身露點, 但挺嚇人的—明明是故事沐後浴色誘苗僑偉 (此舉亦沒有說服力, 因為男女主角只是朋友關係), 頭髮濕了還可以, 竟然還留有厚厚的眼部化妝! 而且李殿朗的濃妝相絕不漂亮, 相反還多了一分詭異.

至於那些蜈蚣咬人場面, 當年覺得極度可怕, 如今再看, 恐怖感還在, 但不致於人心惶惶.《蜈蚣咒》令人難忘, 歸功於一班蜈蚣演員, 絕對無可置疑. 之前已聽聞過邵氏電影《蛇殺手》的厲害, 想不到《蜈蚣咒》亦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