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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4-07 16:31:52| 人氣1,37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熱帶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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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舞台,僅有的一張白色床舖,穿著一身白衣病懨懨的郁子躺在上面。她伸長著雙手彷彿想抓住什麼,但身體卻施不上力。床架一旁的鳥籠發出愉悅的鳥叫聲,和郁子形成強烈的對比,這更讓郁子怨恨鳥兒的存在,怨恨病痛的她將鳥兒幻換為自己的替身,用著自己的雙手將鳥兒送上天堂,不斷咒罵自己人生的她直到腳踏車的鈴聲響起才停下。曉得那是哥哥回家的訊息,郁子就像個戀愛中的少女般拿起一旁的小鏡子,整理自己的儀容等待哥哥的到來。

門一打開,穿著白襯衫和灰色西裝褲的勇飛奔至郁子的床前,緊握住她的雙手關心的問她身體狀況。郁子自嘲不能再好了,就彷若迴光返照一般的精神滿滿。聽到郁子這麼說勇想安慰她卻說不出適當的話語。郁子不想再說自己的病情於是要哥哥聊聊今天在外面看到的風景。

對於郁子來說哥哥就像是她的腳,她的眼睛一般,在她的想像中外面的世界是一片光明,藍色的天空、遼濶的大海、美麗的沙灘、清爽的海風。但勇跟她說外面的世界已經變了。天空不再是藍色而是被工廠的污氣染灰,原本沿岸美麗的堤防變成一堆破土雜草。海鷗雖然依舊在天空中飛翔,但想覓食的牠對於海岸變為荒地感到十分困惑。

郁子聽著勇的形容,覺得這樣的變化就好像她一般。以前的她好像處在寛廣的大海裡,有許多美麗的船隻圍繞著她,但現在她的身邊變成一片荒地,雜草叢生困住她讓她動彈不得。勇承諾總有一天會讓郁子自由,帶著她逃離這樣的困境。就好像小時候他們二人總是會牽著手到處去遊玩一般。其他人都說沒看過感情這麼好的兄妹。當勇被問到以後要娶誰時他總是毫不猶豫的回答是郁子。對於他來說郁子就像是這個家庭的一盞明燈,要不是有郁子在這個家裡他一點都不想回家。說到這裡勇來到郁子的跟前,有別於前面回想的愉快神情,他哀傷的雙手捧著郁子的臉頰,激動的感嘆為何郁子會病了,無法平息的情緒促使勇吻上了自己的妹妹。

深吻後郁子對勇說也許是她健康時不滿現實的關係,才會讓變成現在這種狀況,這樣躺在床上以這種角度來觀察世界。雖然勇說她病情不會再更糟了,但就如雜草不斷冒出、樹木不斷地茁壯、人內心的仇恨不斷地的累積,郁子覺得她的病怎麼可能不會惡化。為了要安慰她勇就說總有一天要帶她去海邊看看,郁子覺得那樣的日子不遠了,在她生命即將走到盡頭前,坐在勇的腳踏車後座的她,身上的白衣隨著風飄揚,路人可能會覺得她是幽靈。她會緊緊抓住勇,直往海邊而去,到了海邊郁子要勇將她扔入大海之中。聽到這裡勇再也聽下去,緊緊抱住郁子,就好像要把她融入身體般,直到郁子說出了她死前的最後要求。

勇從郁子的懷裡抬起頭露出慌恐的表情。雖然嘴裡承諾著會替郁子殺死自己的媽媽,但他的害怕完全呈現在郁子的眼前。郁子要他必須勇敢一點,如果他今天不先動手,可能他會先受害。

這時穿著一身華麗紅色和服的律子來到郁子的房間。她一開口就故意諷刺郁子還真有元氣,可以如此大聲的說話。郁子也不甘示弱的反諷她穿得如此豔麗,應該要考量一下自己的年紀。相較於自己只能一身慘白的躺在床上,母親的紅豔就是一種刺眼的存在。被自己女兒這樣批評,律子解釋著這一切都是為了取悅他們的父親,跟著也想尋求自己兒子的支持。

勇持續保持著沈默,並刻意和母親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雖然眼神是不停的瞄向律子,但他始終讓自己的情緒不表現出來。在一旁看著母親和妹妹的爭吵,郁子一直認為母親是為了錢才和父親結婚,為了奪下財產她的第一步是想殺死老公再來是自己的兒子。律子當然不想接受這樣的指控,郁子就要勇說出三年前的事。

勇本來不想開口,卻一直被二人所逼。三年前他因為不想上學的事和父親起了大爭執,在二人吵的很激烈之時,從廚房出來的律子拿了把菜刀,默默地放在勇觸手可及之處。回想起當時勇十分地害怕說,如果當時他順勢拿起了刀,他就會成為傷害父親的凶手了。律子當然解釋那時是湊巧,並不是有意的,她的兒女自然無法接受這種說法。此時傳來詭異的歌聲,原來是姑姑在唱歌,說到這裡郁子表示累了,氣得要二人都離開她的房間。


雖然之前都做好心理準備,知道腳踏車鈴聲響起時就是遣都要上場了。可是真的等門一打開那個衝撃性完全超乎想像。當下我只有一種是天使降臨的感覺嗎?都不曉得是燈光還是遣都膚色白皙的關係,原本死氣沈沈的舞台當遣都登場後完全亮了起來,讓人完全無法把目光自他身上移開。喜歡他跟郁子說著外面風景時那開心的笑容,還有他形容時的一些小手勢。也喜歡他緊抱住郁子時那擔憂的模樣,是那麼的純真讓人不捨。不過我覺得最厲害的還是律子登場後,勇那內隱在心的情緒,透過遣都的表情,他的肢體動作完全傳達給觀眾。

  
二人離去之後,郁子一如既往聽著姑姑說她已過世丈夫生前的事,對於死後世界會變得如何郁子十分好奇。姑姑就說日子不會有什麼改變,活著的人繼續生活著,世界一樣持續在轉動著。在姑姑平淡地訴說中郁子不曉得是身體累了,還是心裡累了,她漸漸沈睡。

安撫完郁子後,信子走出房門就遇到了律子。不被自己兒女信任的律子想要尋求他人的認同,和信子抱怨著自己是有苦衷,甚至還假裝哭泣,但這一切都被信子給戳破。信子覺得律子只是個只顧自己打扮完全無視兒女的母親,勇的腳踏車都已破舊不堪卻不願替他換新的,郁子的衣服永遠那麼的樸素,但她卻推托是女兒不願追隨流行。甚至郁子生病了她也只是找個鎮上隨便的小醫生來診斷。面對著信子的指責,律子還是認為自己喜歡華服珠寶沒有錯,那只是她生活中的一點小小幸福。二人沒有共識談不下去時,屋裡傳來鈴聲,知道是老公的呼喚律子馬上收拾起假哭的眼淚,換上一臉笑顏飛奔而去。

律子到了惠三郞的房間後開始展示自己的服裝,看到律子照著自己喜好打扮的惠三郞十分開心,他要律子一直保持著這種可愛小女孩的樣子。二人打情罵俏了一下後,惠三郎抱怨起自己兒女和他不親的事,他認為這個家的所有都是他支出的,所有人都應該聽他的話。在二人說話的時候門口有道黑影,律子似乎發現了那是勇在偷聽,於是假意地想幫他們跟惠三郞解釋。但惠三郞並不想聽,這時屋內又響起了信子的歌聲,聽著他唱的內容,惠三郎忍不住說這讓病人聽好嗎?聊著聊著惠三郞也感覺到門外似乎有人,便想上前查看。律子連忙制止跟著作勢打開房門和惠三郞說外面根本沒有人。惠三郞也不再追究,他要律子坐在沙發上,將她的長髮挽至一側後,惠三郞的手就這麼愛撫她露出的頸部後。原本躲在門後的勇看到這一幕再也忍不住的站了出來,他的眼神充滿妒意,感受到背後的怒氣,惠三郎轉頭一看,勇被發現了後連忙逃跑。


這段我只想說連影子都那麼有戲是這麼回事,第一場看時看到照映在門板上的黑影,因為位置的關係本來以為是惠三郎的影子,後來一看發現那影子的細微動作和惠三郎的情緒完全不同,才發現是勇躲在門後照映出的影子。明明舞台上的主角是惠三郎二人,但你卻不由得會被那影子的舉動給吸引。這裡也要很佩服的是舞台的佈景還有燈光,才能讓這段影子戲完美呈現。

台長: 昌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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