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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4-24 11:21:48| 人氣2,898| 回應2 | 上一篇 | 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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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你等於愛上寂寞(八)

「小芳,怎麼辦?」玉梅用著很緊張的語調對著我說。

「怎麼著?」我理了理手邊的銷貨單,並擱置在桌上一旁,揚起頭專心聽著玉梅說話。

「小芳,我的肚子忽然好痛噢!」她一手扶在我的桌角上,另一手摸按著她隆起九個月的大腹,身體往前傾斜,臉上顯露痛楚的表情說著。

我見狀趕忙起身,移開自己的座椅,一手牽引著她的手,另一手輕輕扶在她的背上,讓她坐到我的座椅上。

玉梅將雙手捧向著她的大腹,極吃力的移動著雙腳,走到我的椅子邊,然後緩緩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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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梅和我是同年大的密友,我倆的際遇好似天壤之別。她出生在一個貧窮人家,家裡有八個兄弟姐妹,她排行第七。在她出生後沒幾天,她父親就將她過繼給她膝下無子的親叔叔領養當養女。她叔叔對她疼愛有加,視如已出,但造化弄人好景不常,半年後的一場車禍意外中,她叔叔(繼父)不幸傷重,變成植物人癱瘓臥病在床,自此之後,她的人生由彩色轉為灰暗,她嬸嬸(繼母)認為是收養的她帶來的晦氣霉運,對她的態度立即由疼愛轉為埋怨咒罵。

原本就是家計唯一收入來源的叔叔,一夕間癱瘓臥病又加上醫療花費,拖垮了整個家庭經濟。一年過後,繼父過世。繼母離棄了那個家,不願照顧視若眼中釘、掃把星、命中帶剋强褓中的玉梅,於是一歲大時玉梅,又再被迫回到他親身父母的身邊扶養。
家境原本就是吃緊的家,又加上玉梅身上被貼了不祥的標記,雖然重回親身父母親的懷抱,卻得不得細心的呵護與照顧,所以從小至大,玉梅總是被忽視冷漠對待中貧苦長大。

玉梅回憶說:「我的命運坎坷,從小吃苦如吃補,逆來順受的面對我的人生,但我不會被擊垮的,這世界之大一定有我容身之處,我的祖母是我唯一的精神支柱,家裡雖然貧窮,但是年邁的祖母含辛茹苦養育我,她總是教導我說:一支草一點露,蒼天有好生之德,讓妳如油麻菜子般卑微的落到凡塵,必定有要妳去完成的使命。沒讓妳生在豪門富裕的地方,一定是為磨練妳的志節,考驗妳堅定不拔的毅力在逆境中生存,砥礪妳對生命的珍重與熱愛。」又說:「祖母告誡我:我們雖然是窮苦人家,但是可一定要努力有骨氣,生活過得要有尊嚴、生命要有價值,窮人家也有窮人的生活的方法,粗茶淡飯一樣吃的香甜。不是該屬於自己的東西絕不貪得,即便是一針一線,歹路不可走!」


我把玉梅當交心的好朋友,喜歡她達觀的人生態度,欣賞她獨立堅強的個性,還有她不屈不躬正直的待人接物成熟態度。她高職畢業後就在職場上工作,所賺的薪水除了養活自己之外,還分擔家計,反哺年邁的雙親。
她跟我同樣的年齡,歲月卻在她的臉上刻劃了風霜的痕跡,在她一雙巧手上留著粗繭,但她甘之如飴的接受著一切生命的試煉,卻也公平的鍛鍊出她成熟內斂、人緣極佳的穩重個性。

去年三月她和她的伯樂,在滿堂賓客簇擁由衷的祝福目光下,舉辦了一場沒有華麗的花束與達官顯要鋪張的平實婚禮;看著新人的情深意濃,恩愛相持相攜,溢於言表的喜悅,令人無盡的羨慕與激發自己追尋美好歸宿的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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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要緊吧?妳感覺如何?陳姊她們又都去開會了,我又沒有生產的經驗,實在無法體會妳的感受。我覺得事不宜遲,我現在就陪妳去醫院吧!」我目不轉睛注視著玉梅,心裡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嘴因為緊張而顫抖的說著。

我攙扶著玉梅往公司大門走去,並招手攔住一輛迎面而來的計程車。我交代司機前往最近的醫院,並且握著玉梅的手,嘗試安撫她緊張的情緒。〈事實上,我緊張神經的腎上腺素,早已自剛剛在座位見到玉梅面時,就開始分泌作動了。〉

在車上,我不時的詢問玉梅:「妳還好吧?」反倒是玉梅安慰著我說:「小芳啊,妳不必那麼緊張嘛!就快要到醫院了,到了那裡一切全權交給醫生護士囉!」她拍了拍我的手背,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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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急診待產室,醫師要求早產的病患需要有人陪伴,我便成為唯一最佳人選。進到了待產室,玉梅立即被安排在中間靠牆的床位,我環看四周其他的產婦,眼見一床床躺在床上的女人,不時發出生產陣痛哀號淒厲叫聲,空氣中散播著對生命掙扎的緊張氣氛,覺得那樣生產的畫面,猶如是對女性懲罰的人間煉獄一般,讓我透不過氣來,想要盡快的逃出那裡。

玉梅的老公出差,無法陪伴在她的身旁,讓她獨自一人面對所有的事,我為玉梅感到傷悲,而她獨立堅強的個性令我慑服。忽然間心裡一個想打電話給晏志的念頭生起,於是,我對著躺在病床上的玉梅知會了一聲,急速步出那令我窒息的待產室,來到走廊邊的公用電話亭,拿起電話撥打給晏志。


「喂,晏志嗎?我現在人在你醫院耶!」

「妳為什麼到醫院來?」晏志訝異著問。

「我陪同事來醫院掛急診,她早產,現在正在急診待產室呢!」此刻的心情,就好像自己就是那個孤單無依的產婦,期盼聽到親密的一半口中吐露出安慰的話語。

「妳幹嘛那麼多事?找他老公來陪她啊!」晏志顯得不耐煩的語調說著。

「她家人都不在身旁,我現在也無法抽身離開耶!醫生說‧‧‧」沒等我把話說完,晏志接著回話。
「妳自己願意幫助別人的,妳就不要埋怨!」「妳休想要我過去找妳,婦產科是我最不喜歡到的地方」晏志語氣冷冷著說。

「呀!親愛的,不要生氣嘛!我只是告訴你一聲,我現在人在哪,不是要你過來找我啊!」我覺得自己理虧,打了通打擾到晏志工作心情的電話,於是趕忙著想要熄滅晏志的怒氣,用撒嬌的語氣回話。

「好了,不跟妳講電話了。妳好好陪著她吧,我可是提醒妳心理要做準備,產婦生產的時間長短不一定,也許要花費好幾個鐘頭,妳不要陪產自己卻累倒了,那我可是會心疼妳噢!」晏志體貼的說。

「嗯。我知道了。老公你最愛我了!」

「嗯。對啦!愛妳!」


將手中的電話掛上,心頭依然還回味著晏志體貼叮嚀的話語,腦海裡編織著幸福婚姻的美夢,憧憬著跟晏志結婚,共同組織個美滿家庭。當黃昏時分,那滿臉歡顏的妻子,頂著孕育著愛的結晶隆起的肚子,與心愛體貼的丈夫攜手散步在河堤上,夕陽餘暉倒映在河面,交織成一幅溫馨綺麗畫面。
有了愛的關切,我竟然將之前待產室所見所聞慘烈的畫面記憶,都給拋到九霄雲外,或許這也就是,普天下所有女人為愛犧牲奉獻、女人偉大、寬容之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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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梅受盡了折騰,終於在隔天清晨自然生產,生了個健康、漂亮的小公主。雖然生產時間比預定提早了兩週:但總算是母女平安。

我陪著玉梅去隔著一層玻璃窗的育嬰室外,看著她含辛茹苦生出的新生兒,乖巧的躺在小床上,紅通通嬌嫩的小身軀,細緻的小臉龐,視野尚矇矓烏溜的大眼睛,櫻桃的小嘴,整體看來就是爸爸媽媽的綜合。我看見玉梅紅著眼眶,細心凝視著她的小寶貝。不明究理問玉梅說:「妳為何落淚?」我接著又說:「我記得我奶奶曾經說過:女人生小孩是一件生死攸關的大事,就像是從鬼門關走一遭,一腳踏在生死門裏,一腳踏在生死門外,能平平安安的生下來,就是一份福氣,玉梅妳應該高興才是啊!」

玉梅說:「妳不知道,當我看到我的小寶寶時,我就想到自己坎坷的身世,就是因為我是女孩,才一出生就被送作當養女,傳統重男輕女的觀念還是存在於現今,我身為女人,吃足了苦頭,如今還又是生個女兒,妳說我心疼不疼?」

我說:「手心手背都是肉,有什麼好在意男女?女兒教養的好,絕對不會輸給男生,像是妳,不就是一個懂事、貼心、善良、孝順的好女兒?既然妳瞭解身為女人的艱辛,妳就應該更懂得保護、善待她。生男或生女,本來就是沒有選擇權,我們能做到的就是盡心竭力好好教育他們囉!」

玉梅說:「看不出,小芳妳還很懂事嘛!丫頭片子一個,還很會說人生大道理!」

我說:「那也是因為我遇到了妳啊,耳濡目染,咱們倆臭味相投嘛!」




泰戈爾詩集 真愛

愛情是偶然降臨的

唯有我們真正地愛著對方

才能得到真愛。


生命是天賦的

惟有我們奉獻生命

才能真正得到它。




台長: 菲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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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颱風
那個晏志八成是太風流~
所以不敢去婦產科
2007-11-22 12:19:26
版主回應
晏志是菲菲捏造出的一名烏龜王八蛋薄情漢。
這輩子算他狗屎運,不必到婦產科報到。
2010-05-21 14:46:32
安德
玉梅的角色
''表面上或許吃苦習慣更或許在懷孕時就有自己讀獨自生產的心理準備''
希望他越來越好
幸好小芳在場
也幸好晏志沒去
看到女人生產的痛苦
在他心裡會不知不覺的
投射未來心愛的人生產的痛
晏志是男醫生也是一般人也是要保護妻子的丈夫
2010-05-21 09:42:47
版主回應
「蟋蟀ㄉ蟀」對著休閒時間幾乎整個花費在文台的(坐家)小芳叨唸:「誰愛看你狗屁不通、胡說八道的雜碎唸文章?多充實你的專職本業才是當務之急,看你晨昏顛倒作息,本末倒置用錯地方的傻勁兒,哪夠的睡眠,擔心你猛爆性肝炎呢!」博學多聞的男友關心的說。

「蟀蟀別光顧著說我了,你自己不也半斤八兩,值了夜班完,還跟排班休假的人跑去打網球、運動、晨跑,別以為你年輕力壯好體能,勞心勞力的工作,不僅是體力的耗損,潛意識的壓力無聲無息侵蝕著你的身心腦體。」任性的女友反駁說。


「學妹:來,給學長親一個!」同一時間,我為網路上別人鋪了的一篇文章所好奇與吸引住,看的入神,隨即停下與蟀蟀對峙反駁的對話......



晏志是小說中虛構的人物,而我相信在現實生活中,勢必有這號人物,小說中描述的情節,在真實的某一處投射上映著。


訝異文友會將先前開台之初寫的小品文翻來看,開心呢!
自知自己文學造詣淺薄,對我而言,每一段文句、每個琢磨、推敲,都是學作的初次,生澀不成熟用筆或是錯誤遣詞的發現,自不在話下。

謝謝安德的鼓勵!
2010-05-21 14:33:22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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