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冬天..
奢侈的想在生日當天關下店面..
放自已一天假..
遠離吵雜的菜市場..
也遠離網路上惹起的多愁善感..
想著..該去哪呢?..
記憶中最沒有憂煩的地方..似乎只有一處..童年的那片沙灘..南方澳..內埤海灘..一片躲著家中滕條的避風港..一片可以脫光光載浮載沉的清涼..好多兒時的歡笑..全在那片碧波的吞吐中和成一塊..對..就去那兒看看..順便吃吃海鮮..洗洗溫泉..過個我要的生日吧..
很不巧的..那是個飄著細雨的冬日..
原本希冀能見到陽光在波浪頂端跳舞的夢想..換成了一片灰暗的太平洋..海風呼呼的掃著..連原本沙灘角落一小塊無波清澈的沙岩岸也成了濁水一片..小時候曾在那兒潛到一條三斤重的章魚..想到一條臂膀被牠吸盤吸的鮮血淋漓的模樣..那時的心情是怎樣呢?..記不了..只還記得..拖著條不再動彈的章魚回家後..當晚沒吃到什麼章魚大餐..反是一陣家法..那條手臂烏青了好久..也不知是被吸的或是被打的..呵..
灰暗的太平洋..當初怎會離開這對我而言宛若是母親羊水的海呢?..父親怕我長大跑船..母親要我在台北就學..全只一個理由..這片羊水啊..只能育我出來..可不許收我回去咧..一家子在南方澳積累了一二十年的眾多情誼及關係..喊聲搬..就..全像遊牧民族樣的拔個乾乾淨凈了..說真的..其實..連兩個大人也捨不得那片很歡樂的海洋啊..在台北落腳..竟也是挑了個北宜公路的起點..算從路的那頭搬到路的這端吧..在心理上..算只是躲躲海風罷了..
風真大了..蹲在沙灘上想挖些貝殼回家的我..也蕭索的想早些驅車去礁溪找一家溫泉旅館..才四十歲..也不必太像個只剩回憶的老人家呀..可別被這暗沉沉的沙灘搞的太像來殉情自殺的人才好..走吧走吧..原就不開朗的心情..得另外想個方式去舒舒展..今天可不是想著感情的好日子呢..自己也真是討厭..別人上網上的快快樂樂的..怎自己就搞到愁眉不展..啐..
走上堤岸..回頭看著這一片鐵灰色的汪洋..地平線遠端依舊有大輪船..那該是朝向基隆港的外國航線吧..也不知在上面的船員們在看向台灣時..還有沒有當初荷蘭人大聲喊著美麗島的那種欣喜若狂..呵..想太多了..至少今天看過來的這片陸地..再美也美不到哪..好陰鬱..不是嗎?..
把褲子上的小石頭拍一拍..走向車子..
也好..灰暗的就留給灰暗作伴吧..下回再來時..
可得有陽光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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