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
我還記得她的小學一年級第一天
教室裡的孩子們幾乎都有家長陪伴，有些甚至不希望父母離去而哭了出來，有些一哭就是一禮拜
她坐在位置上，拿著一罐八寶粥之類的飲料，還有一包餅乾吧
那是她的早餐
她上課的時候不像其他同學會踴躍舉手發言，總是沒什麼表現，但是我看得的出來她喜歡上學。雖然會有些跟不上，但是會努力地比出老師的教唱動作，下課我把她抓來惡補
現在她要升二年級了
今天教她數學，課本裡有一例題：一個人吃七顆草莓，五個人總共吃幾顆
我叫她想想看，她卻用些許訝異的表情跟我說：一個人可以吃這麼多喔!
我說是阿，想想看怎麼算
她說不是一人吃一顆嗎
我忘記我怎麼回答她了
她瘦瘦小小的，頭髮因為規定所以只到肩膀
有時候會嘰嘰喳喳地講個不停
因為最小所以會被大的欺負
這是那裡的生態
可是她很厲害，會打理自己的生活
知道暑假作業要趕快寫
還喜歡看沒看過的新課本，用脆嫩的聲音讀，也會努力地算好多題數學
雖然寫字的速度很慢很慢，但是寫出來的字很工整
遇到不會的時候會努力想，錯幾次之後還是能學得起來
她常問我還會去他們班上嗎
我會回答她不一定
她也常跟別人說我曾經去過，雖然大家都不相信她而跑來問我
九九乘法
孩子妳讓我有些挫折了，雖然妳上次問過我晚上會不會來
但我現在要好好地思考一下
也許該讓妳多看些故事書，我看妳好像挺喜歡的
也花了很久學會一點標逗號的適當時機
不過我還是想不通為什麼妳會對著圖畫紙皺眉
上面的彩虹只有四道，小雞的眼睛也塗上了和羽毛一樣的黃色
妳說妳不喜歡餵羊，因為很臭
妳說妳喜歡做冰淇淋，因為做完了可以吃掉
我問妳想上課嗎，妳輕輕地點頭
卻不太搭理我
讓我有點不知下一步該讓妳休息還是罵妳
今天妳又忘記九九乘法了
又不想動手算，我也只好讓妳慢慢地心算8+8+8......加到56
我總是覺得妳的眼睛很黑很深，讓我不太懂妳想要的是什麼
老師說妳被選上做治療她很訝異
因為妳在團體裡表現太不好了
我不希望妳欺負比妳小的孩子
但是又不能罵妳，我知道妳心情不好
是因為她瓜分了妳的上課時間?
還是因為這個暑假媽媽說不來接妳回家?
加油，小孩
妳們問我每天來不累嗎?
希望妳們能記得我說的，妳們不累，我就不累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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