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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7-09 18:14:35| 人氣8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大同世紀‧檔案2.2:四季‧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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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島,是地球上唯一有四季變化的地方。大同洲在天幕的保護下,有自造的光與暗作為晝夜,我們也習慣了這種正常的狀態,畢竟經過加強後的悠長生命形態需要的是穩定與安全。

在今次的休假裏,我會在樹島上與他共聚一年,去享受春與夏,秋與冬所帶來的不安定色彩。(「他們」說:「變化導致不安定。」)

筆記電腦在讀取我在那一年的思想時,黝黑的激光螢幕畫面,除了腦波浪線外,還有一閃一閃的電子亮光。我在尋找,好像在哪裏見過類似的情景?

那年樹島的夏天天氣果然遠較在大同洲的高,我換上了能散發涼意的輕裝正規服,徘徊於樹林之間(至於那些是甚麼樹種則不清楚了,我雖然在中央資料處獲得不少知識,但總是不能將那些專屬詞語連繫到實物上),日光從樹林頂照下來,形成一層層的光幕。在綠色、棕色與金色的相間中,興起了我要捉弄他的興奮感覺。

「來捉我吧?」這種富有挑戰性的字眼平常我不多說。

若你在旁觀,你會跟著見到我在樹林中跳跳跑跑,他也跟在後面一樣跑跑跳跳。笑聲迴響於樹幹與樹葉。

「哎呀!」我跌在一堆泥水上,他猛不防也給我跘倒,也給跌過四腳朝天。大家都污水沾身,忍不住臥在草地上笑過不停。他散發著汗水的氣息,我很羨慕,因為大同洲的人並不會遇上能流汗的氣溫。

「回去淋浴吧。」

清新的泉水洗去我的污濁和疲累,我已愛上了這樣特別的清潔方式,有別於真空潔淨處理器的冷漠。他給我一件淺黃絲織裙給我換上,想不到也十分的舒適。在樹島上,雖然我已多次來到這裏,但一切都是陌生的,是一種熟悉的陌生。

我和他在海岸邊面對黃昏。在古語中這時的太陽叫做「落日」,古人不知道日是不會「落下」的,但我覺得以「落日」來形容這一刻,真是拾當無比。

星辰出現,他為我介紹不同的星座星雲。我問他:「你為甚麼叫這裏做『家』?」

「你終於問到這問題了,第二次你來的時候問我為甚麼離開大同洲,我答『家』,原來你想了這麼多時間也想不通嗎?」

「這裏並沒有『家人』嘛……」

他忽然作了一個頑皮的笑容。

「呵欠……早晨啊!乖乖的麻雀妹妹,你也那麼早起啊!哈哈!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你吃飽了早餐嗎?我也要去吃小蟲了。」
他再伸伸懶腰,然後作勢扮成小鳥一樣在地上跳跳啄啄,他那雙「翅膀」不時拍動的樣子,真的令我又覺驚奇又覺好笑。

「咦!小花姑娘你今天笑得很美呀!蜂兄弟你也來工作了嗎?好,我也來採採蜜吧。」
他這時變作一隻發出嗡嗡聲音的蜜蜂,繞著我四周轉。我笑著問他:「難不成你的家人全都是花花草草蝴蝶蜜蜂嗎?」
他忽而變作小貓般靈敏跳躍,忽而變作小芽慢慢向上生長成大樹,忽而如風般輕柔,忽而如晚星閃亮,好像與這片土地融為一體。

突然他抱起我,大叫道:「我們去探訪小魚先生、海草小姐了!」
「嘩--」
噗通一聲,我已經被他拋進海中。
冷凍的海水原來十分溫暖,我浮上水面,他就在我身旁。

「好玩嗎?」
我向他潑水,追逐,在海上暢游。

岸上,我們兩人用一張毛毯包裹著身軀,依傍他,我說:「我有點明白了。」
「我曾經離開你和第三區府的工作,對你們來說,我失蹤了,事實上我做了記憶消除手術,被送到另外的地方去渡過三年時間。回來時我取回原有的記憶,便決定來到這小島,這個得天獨厚的地方。」

這時已是星滿天空,海浪一聲一聲的停留在細沙上,我望著萬萬千千發亮的星星,享受這一刻天幕不能帶給我的寧靜。
他沒有告訴我那三年的事情。

「我的家在這裏,人類的家也應該在這裏,而不是在天幕的保護囚禁下。但是我只能自己來到樹島上,因為我知道沒有人會跟從我的腳縱。你也只是十年才來一次,仍然不能脫離那裏的『安定』和『他們』所說的『真理』。」

不知道為甚麼,星星的微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淚線分泌出液體流出眼眶,這是「流淚」嗎?從中央資料得知,流淚成因很多,主要是心靈的悲痛與哀傷。我現在哀傷嗎?

我伸前,嘴唇輕踫了他的嘴唇一下。但是我不明白這是甚麼意思。
他沒有反應。

「來!我們來作夜鶯唱歌比賽!」

我們兩人在這個夏天的夜晚,樹島的東海岸邊,不停的跳躍飛行然後跌倒,也不停的哼唱著其實十分難聽的啼叫聲。

台長: 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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