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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5-22 14:00:00| 人氣8,157| 回應1 | 上一篇 | 下一篇

11eyes《終末永劫的最後決戰》奈洛降臨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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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ey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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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一日】

 

是的,我想見菊理學姊,見了面,我想詢問學姊心理的想法,正因為這個時候,我想聽聽學姊真正的心聲,但是學姊人在哪裡呢?

 

昨天操出現過後,我們彼此沒有聯絡的情況下各自行動,試著發簡訊給菊理學姊,但是卻沒有回應,學姊不會做出自暴自棄的事。

 

 

這時突然想到。

我能說自己對菊理學姊到底瞭解多少?

 

 

不知不覺,走到了虹校,一直以來都是透過素描簿跟菊理學姊溝通,試問自己能否從中體會到細緻的心情,而答案是否定的。

 

 

細微的心情。

菊理學姊的真心。

 

 

那樣的心情,就算可以對話在我們之間,然而真的能體會出來嗎……?

 

 

溝通有很多種形式,在那之中,最進化的應該是發出聲音的語言,以及應用文字的傳遞吧,即使如此,又能傳達多少想法讓對方知道呢?

 

 

人體本質上的真正意義來說,或許做不到溝通也說不定,不自覺的出現這樣的想法,不是因為菊理學姊不能說就無法知道她的想法。

 

 

由佳也是,美鈴學姐也是,栞也是,既然完全無法知道對方真正的心意,所以也無法完美地傳達想法,是不是因為人們的想法原本就是不完全的呢?

 

 

ㄧ個人默默思考這樣的事,回神過來,我正往頂樓走去,而在打開門的瞬間……

 

 

是因為碰巧或是下意識感覺到學姊會在這裡嗎?菊理學姊正在頂樓,「學姊,我正在找妳。」學姊用筆俐落的寫在素描本上,「找我?」

 

 

「嗯,有些話無論如何都想問妳。」學姐帶著些許憂鬱以及渺茫的表情,這看起來跟平常不一樣,得知那樣殘酷的真相,菊理學姊已經選擇接受那樣的命運了嗎,「或許這是最後也說不定。」學姊輕輕的寫著。

 

 

面對乾脆寫下這句話的菊理學姊,我隱藏不住內心的慌亂,「怎、怎麼會!怎麼會……」想說沒有那種事情,然而在這裡自欺欺人對事情起不了任何安慰,「……」想見面,想說話,然而我沒有可以跟現在的學姊說的話不是嗎?不由地這麼想。

 

 

「對不起。」學姐突然這樣寫道,「咦…?」為什麼突然這樣說,搶在我開口前,學姐又在素描簿上寫著,「竟然讓驅為我這麼煩惱,這樣一點也不像我對吧。」真正任性的人是我才對,「不,沒這回事……」

 

 

「或許我也產生不小的慌亂吧。」學姊寫道,自己的生死被拿來與全人類的存亡一起放在天秤上,在這種狀況下不會慌亂的人,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一陣難受的沉默在我們之間流動。

 

 

花費心思說什麼,都無法撫慰學姊心中的煎熬,那樣的絕望在我心中凝固,可是,就算沒有用、沒有幫助,不敢說出口便無法傳達於對方心裡,無法向前前進,「學姊…接下來打算該怎麼辦?」

 

 

我知道這個問題很殘酷,但我還是想聽她的答案,學姊低著頭,臉上突然浮現出悲傷的神情,「說出來也只是徒增驅的煩惱,」露出困擾般的表情,徒增我的困擾?「完全不用顧慮到我,所以……」學姊搖搖頭。

 

 

 

 

「不可以小看女孩子的任性哦。」寫下這句話最後笑了,菊理學姊如往常般的開朗反而叫我害怕,草壁操提出強硬的選項,可以說是空前令人絕望,不管怎麼說,那是將自己的性命跟世界的存亡一起放在天秤上。

 

 

所謂的答案,從一開始就決定了───沒錯,是令人絕望的答案,可是學姊跟平常沒有兩樣,帶著些許憂鬱且虛幻的笑容面對我,彷彿我跟學姊之間隔著一道厚實的牆,「不必擔心,我沒事。」

 

 

「驅考慮自己活著的事就好。」只考慮自己活著,這樣的話令人悲傷,「學姊!」我大聲的叫出來,「…?」菊理學姊看著我,「從赤夜以來,如果不是因為大家,我根本無法存活下來,只考慮自己活著,這樣的事情我辦不到!」

 

 

學姊低著頭沉默,「與學姊相遇後,我真的覺得很高興,不只是因為與姐姐有著相同的臉,在陷入徬徨的時候,是學姊將我拯救出來,讓我脫離姐姐死後的迷茫,所以…所以有什麼是我能為學姊做的,我一定都會盡全力做到。」

 

 

學姊抬起頭,悲傷的看著我,沉默在彼此之間停留,不知過了多久,然後,學姊用油性筆,緩緩的,一字一句的寫在素描本上,隨後學姊將素描本翻給我看,「那麼……就請拜託驅殺了我吧。」

 

 

為什麼?那樣的學姊要這樣說,想起草壁操曾經說過,如果想要阻止世界滅亡,就用保有自尊的方式來解決,那就是希望我們為人類自盡以成仁,難道學姊是希望由我來…?思緒在腦中千思百轉,最後……

 

 

「如果那是學姊的心願───殺死學姊後我也會了結自己。」被迫做出最終選擇的我,能回答的只有這個,說出口的瞬間,感覺原本猶豫激動的心突然鎮定下來,人心感到煩悶,起困於在幾個選項之中徘徊苦惱。

 

 

就算那是攸關自己生死的選擇,只要做下決定,煩悶也會獲得平靜,「──!?」學姊左右搖頭,「不然…我想得到了只有一起自殺了。」用這雙手了斷菊理學姊,光想就令人害怕,無論學姊心裡多麼希望,我一定很難執行,那麼一起自殺還比較實際。

 

 

面對猶如附身邪魔被趕走一樣,恢復冷靜的我,菊理學姊臉上浮現苦惱的表情,「驅不可以死!」學姊寫道,「為什麼呢?」學姊快速的寫著,「驅沒有死的理由。」我激動的說著,「菊理學姊才沒有理由死!!」

 

 

我的聲音不自覺地粗暴了起來,「菊理學姊…美鈴學姊、由佳、栞!其實大家都沒有理由死去───!全是…黑騎士們以及莉潔羅堤任意決定的事……為何學姊們非死不可啊!」

 

 

就算問菊理學姊這種事也沒有任何意義,可是面對沒有答案的無理現實,我忍不住大叫,「對不起。」學姊寫道,「我不想讓驅痛苦,好像因為我的緣故而讓驅苦惱了。」

「學姊……」

 

 

「我不會再說這種話了,請把它忘掉。」學姊願意打消這個念頭,我當然很高興,但這個瞬間學姊閉上心門,消失到我無法觸及的地方去了,我有這一種感覺,死在我手下事菊理學姊由衷的希望。

 

 

學姊顧及我的煩惱,連那真心都放棄想要隱藏起來,「學姊,我……」我────到最後還是讓學姊背負著一切重擔嗎?「請不用擔心,我不會再說剛才那樣的話。」慌張寫下這樣的內容後,學姊小跑步地朝頂樓出口跑去。

 


 

 

 

【十一月三日】

 

 

黑月迫近主標塔大廈,周邊看不到任何一個人,連徘徊的闇精靈似乎也害怕那充滿不祥瘴氣的場所,而不見蹤影,讓人聯想到死後的世界───地獄,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也不敢往前踏進,等待在前方是確實的死。

 

我可以朝著死地毫不猶豫地衝過去,的確是劫眼的力量,以及拜美鈴學姊託付給我的雷切之賜,美鈴學姊在戰鬥,菊理學姊跟栞也在戰鬥,連這樣的我也是!

 

為了克服永劫死亡,奪回大家的未來而大步邁開步伐,我往水晶祭壇走去。

 

 

「啊啊啊…嗚嗚…嗚啊啊啊啊……」水晶裡傳出了悲涼的嗚咽聲,大聲哭喊的少女,原先拿著雷切,準備面臨決死之戰的我產了劇烈動搖,這是想要消滅我們───不對,消滅全人類的魔女嗎?

 

「莉潔羅堤˙威爾克麥斯達嗎?」我不自覺的發出疑問,「噫…不…我是……我叫莉潔特˙衛爾托……」怎麼回事?淚水沾濕無邪表情的少女,這也是那魔女的演技嗎?「我是在歐舒丹一個名叫貝捷路斯城鎮長大的女子……」

 

「原本應該是那樣,我完全記起莉潔羅堤的事了…」原本應該是那樣?記起來?「難道說自稱莉潔特的妳,是變成成魔女前的莉潔羅堤?」並非故意發出膽怯的聲音,裝做一名無邪少女來欺騙他人,而是真正喪失記憶,退回到無邪少女的時期嗎?

 

「沒錯,原本連自己生長在哪裡都想不起來,現在全部記起來了…!」莉潔特悲嘆般地動了動身體,全部,無邪少女莉潔特一度忘記自己身為魔女的記憶,「了解了這個我步入了什麼樣的地獄,嚐過何種的絕望,完全明白……為何我會希冀這種事情……」

 

那悲痛的叫聲讓我鬆了握刀的力量,莉潔羅堤的絕望,透過劫眼內維拉德的記憶的我也能理解了,被視為異端者,故鄉同志連著一起被趕盡殺絕的女子,肉體、心靈、信仰皆遭受凌辱的少女,誓言復仇,日復一日成為了一名魔女。

 

和維拉德邂逅以及深愛的只是莉潔羅堤幾百年前的模樣,那個時候莉潔特早已修成魔女,然後過了數百年,可以斷言執行滅絕人類法術的莉潔羅堤所懷抱的絕望,比起任何一名人類都來得深切吧。

 

 

不過─────

 

 

暸解莉潔羅堤深刻的絕望之後,我更要打倒她不可!

 

 

「殺了我!」像在呼應我暗自所下的決心般,莉潔特吶喊著,「你是要用那把劍將我──不,為了打倒莉潔羅堤來的,對吧?」哭泣的莉潔特看著這邊說,「我承受不了這種事……所以請殺了我,我以及莉潔羅堤能夠得救的方法,只剩下殺了我……!」

 

 

多麼諷刺,一面哭泣一面懇求自己死亡的少女,真的是期望滅絕人類的莉潔羅堤˙威爾克麥斯達曾經有過的姿態嗎?未免太……太悲哀了,倘若莉潔羅堤是全然邪惡的存在,我可以毫不猶豫地揮劍。

 

 

只要相信自己是正義,為民除惡即可,然而,身為莉潔羅堤過去姿態的莉潔特,記起了一切,現在希冀自己能夠死去,為何上天要將這般的不講理強加在我們人類身上?無處可發的憤怒與悲傷,在我心中轉成了漩渦。

 

 

「求求你……殺了我!」

 

 

 

 

喀─────

 

 

 

大水晶吱吱作響,「莉潔特!?」水晶浮現裂痕,「讓我莉潔特,以及可憐的迷途孩子莉潔羅堤───好好的死去……」莉潔特祈求般的說著,看著原本穿著一身純白洋裝的少女,轉變成被闇黑染上般的黑衣魔女。

 

 

 



 

 

 

像稚鳥想要破殼般地,大水晶出現裂痕,好好的死,那種事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嗎?不過,現在沒時間去想這個,為了我、我愛的人、我愛的世界,以及明天的續存───必須在此打倒莉潔羅堤,殺死她才行───!

 

為了活下去────而殺人,多麼膚淺的現實法則,但現在不是被世界與神的殘酷擊潰的時候,水晶在眼前碎裂開來,這座水晶是被冠上『虹』字禁書目錄聖省的使徒,喬治的封印。

 

這表示幻化成黑龍喪失身為人類理性的那頭魔獸,無法繼續維持這封印了嗎?黑衣少女踩著散落一地的水晶殘骸走出來。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跨越數不盡的夜晚、數不盡的絕望、數不盡的憎恨,現在,我就在這裡了!」黑衣少女著魔般的笑著,「可憎的喬治的束縛消失後,如今再沒人可以阻止我了,藉由美麗的闇黑深淵,這污穢的世界時刻終於造訪了!」

 

 

「你在看著我嗎?維拉德!這美麗毀滅的光景,我們的悲願如今就要在這裡實現了!」莉潔羅堤毫不介意我的存在,狂妄地仰望聖堂上方,高聲歡呼。

 

 

剛才窺見的人格已經不存,正是毀滅世界的元兇魔女────莉潔羅堤˙威爾克麥斯達現身了。

 

 

 

「莉潔羅堤!」我架著雷切,喊出她的名字,莉潔羅堤瞥了我一眼,「呵呵呵…沒想到可以旁觀人類歷史劃下休止符的只剩下這名小鬼了啊,現實就是這麼不如人意吶。」莉潔羅堤流露出苦笑。

 

 

「我不會讓妳結束世界!」我大聲的呼喊著,「什麼───?」魔女發出輕視的笑聲,「我會將莉潔羅堤妳打倒,阻止這個『奈洛殞落』!」

 

我握緊手中的雷切,「『奈洛殞落』,你說要阻止這個『奈洛殞落』嗎?呵呵……太好笑了!」

 

 

 

 

「像你這般脆弱的人類,膽敢說要打倒本莉潔羅堤˙威爾克麥斯達?面對終末永劫之刻,最好別自不量力!」魔女的手中冒出紫色光球,隨即釋放衝擊波,看清那動作瞬間,我跳了起來。

 

 

轟──────!!

 

 

我的身體完全適應了草壁之血,身體能力因此大幅提升,以及更為敏銳的劫眼就算讀不到未來,還是可以看穿這般程度的動作,我重新架好雷切,「以睾月驅、維拉德之名……

在此解放劫眼───!!」

 

 

微熱的,右眼感覺到微熱的灼燒,不過這跟之前從劫眼感受到的劇烈疼痛是全然不同的感覺,因燃燒般的熱度漲滿了力量,「維拉德…?劫眼……?」聽見我說的話,莉潔羅堤臉上藏不住驚愕的神色。

 

 

「難道是你…維拉德?」驚愕的表情轉變成思慕之情,「竟然可以在達成我們心願的夜晚───與你邂逅,這就叫做……奇蹟吧?」

 

 

我和維拉德的靈魂重疊著,與莉潔羅堤的情話綿綿的記憶,以及對我來說太過遙遠的往昔記憶逐漸復甦了。

 

 

所以我可以理解莉潔羅堤是多麼深愛我───不,是多麼深愛著維拉德,但是,「我是睾月驅的同時也是維拉德,也是跟劫眼相存的存在。」我如此說著,「作為跟我一路作戰下來的全體同伴之意……」

 

 

「我要用這把劍殺了妳,莉潔羅堤˙威爾克麥斯達!」

 

 

這也是───與這隻劫眼關聯的全體者之意,更在早前維拉德就如此的像我提出這般懇求,阻止莉潔羅堤即將做出的悲劇。

 

原先因為維拉德的重逢,臉上浮現出無上喜悅的莉潔羅堤,血色瞬間從臉上退去,「你說什麼……?」莉潔羅堤表情開始扭曲。

 

 

「為何要將刀鋒對向我,維拉德…?想要把所有的靈魂從這因罪污穢的世界解放,除了毀滅這個世界別無它法,教我這件事的不正是你嗎?維拉德!?」

 

 

「現在該是停下手的時候,莉潔羅堤,在黑暗的卓斯班尼亞持續殺戮的我,以及身為異端持續步向絕望世界的妳……都明白這憎恨的盡頭就是來到這毀滅性的一刻。」我的口中重疊著維拉德的聲音。

 

 

「那更應該……」莉潔羅堤咆嘯著,「即便如此,仍需停止對人類趕盡殺絕的野蠻行徑。」「野蠻行徑?」莉潔羅堤皺著眉。「沒錯。」

 

一切的錯誤都該停下來了,「你在說什麼阿,維拉德?這般美麗的赤夜是你我最終的願望────」

 

 

「這是我們一直以來的目標啊!」莉潔羅堤大聲喊著,「所以,我才來到這裡…為了阻止毀滅……!」聽到這句話的莉潔羅堤臉色大變,「可以阻止妳的,只有同樣走到絕望盡頭的我……」

 

 

「來吧,莉潔羅堤……不。莉潔特˙衛爾托,快停止法術。」莉潔羅堤突然大笑,「呵…哈哈哈…呵哈哈哈哈哈!你不是維拉德……我所愛的維拉德是個獨自面對被神拋棄的世界,依然不願屈服的男人!」

 

 

「像你這樣的臭小鬼,哪能懂得維拉德崇高的理想!?」莉潔羅堤以充滿憎恨,猶如看著污穢之物般的眼神與我對峙。

 

 

「從貝捷路斯在南法洛那天起的數百年,我用這雙眼睛看著人類的歷史,重蹈覆轍的悲劇、重蹈覆轍的愚蠢行為,我清楚的了解人類的歷史是用血淚交織出來的。」

 

 

「這樣的我,更有資格為重覆上演的悲劇劃下休止符!」莉潔羅堤高聲振詞,「莉潔特…」已經無法用口頭阻止了嗎?「我叫做莉潔羅堤˙威爾克麥斯達,默默無聞的名字早在數百年年就已拋棄了。」

 

 

「快想起來,莉潔特!妳希望的是這種結果嗎?」我高聲呼喊著,「……啊!?」

 

沒錯,歷經數百年成為人類敵人的莉潔羅堤,還有莉潔特時應該是名無邪的少女,「希望殺盡人類、追求世界毀滅的妳……」

 

「現在做的事,與奪走妳幸福的可恨敵人是一樣啊……!」我說著,「騙人…那是謊言!我跟那時候可惡的……可惡的十字軍一樣……?」

 

 

處心積慮的想要復仇的最後,變得跟傷害自己的敵人一樣,不,是變得更加惡劣。

 

 

何等的悲劇啊,「人們不允許奪走別人的幸福,奪走未來是不被允許的,因為什麼樣的理由就把人類趕盡殺絕,這種事更不能被原諒。」

 

 

「閉嘴!」內心被我道出真相而擾亂的莉潔羅堤,發出悲鳴似的慘怒聲,「現在完全沒有奪走全人類未來的理由!快清醒過來,莉潔特!」快點清醒過來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

 

 

「我不叫什麼莉潔特,我的名字是莉潔羅堤˙威爾克麥斯達,這個世界最污穢的巴比倫魔女!」不是這樣的,「將所有靈魂從名為輪迴的無限地獄解放……是我的宿願,也是復仇的成就!」

 

 

那樣稱呼,那樣說給自己聽的莉潔羅堤,我知道她頑固的想要把心關上,「莉潔特!」我呼喊著,「不准再說出這個名字!」衝擊波像我襲來,我俐落的閃避開來,「就算你真的是維拉德轉生……」

 

 

「要是你想妨礙這個永劫之刻,不必等到深淵,我就用這雙手親自將你殺了!」她的心已經被染黑到連深愛的男人的想法都聽不到了嗎?「為什麼…莉潔特?妳真正希望的不是毀滅……而是幸福啊。」

 

「那天再也回不來了,絕不饒恕……」莉潔羅堤悲傷地說,「就像你說過的…不可饒恕奪走我的幸福、未來的這個世界。」

 

「不是那樣,莉潔羅堤,不講道理的事是不能原諒沒錯,但是沒人願意忍耐,憎恨的鎖鏈會無限持續下去…」我說著,「所以───才要切斷這輪迴的一切吧,維拉德,我一路走來,數百年之間嚐到的絕望、悲哀、痛苦,以及應該消滅的所有敵人……」

 

 

「現在告訴我全都白費了、搞錯了───我不承認、不該承認!」莉潔羅堤大聲喊著。

 

 

 

「要我把這八百年的孤寂,別人的過錯粉飾成一場夢,這種事別想我會接受!我所愛的是夢想世界毀滅的維拉德,而我為了達成宿願才在這裡───!」

 

 

 

「這就是我莉潔羅堤˙威爾克麥斯達的一切!妨礙我的人,就用命來償!」

 

 

我握緊雷沏,與我同化的維拉德也抱持著這種想法,「不管對錯了……」

 

 

我們沒有一問一答的時間,魔女歷經好幾個世紀,只為實現美麗的惡夢,無法靠我的話語改變其想法,想讓莉潔羅堤清醒,除了拿刀刃貫穿她的胸部,別無他法。

 

 

來到這裡之前就知道了─────

只是不想承認而已。

 

 

「來吧,莉潔羅堤˙威爾克麥斯達!!!」雙手握緊雷切,大步向前衝去,「唔噢噢噢噢噢噢噢!」我像要揮開迷惑地大吼,一刀砍過去,但,像砍到空氣一樣沒有觸感,莉潔羅堤晃動身影突然消失眼前。

 

 

「呵呵…哈哈哈哈!」從四面八方都聽得到莉潔羅堤高聲尖笑,「你不曉得將深淵召喚出來,是在我的支配下,我的結界嗎?最後你也跟喬治一樣,無法活著走出這個結界!」

 

再次理解這個赤夜,是莉潔羅堤創造出的世界。

 

為了召喚我們稱為黑月的深淵的巨大魔法陣,是說我們採在莉潔羅堤的手掌心跳舞嗎?「你可以伴隨絕望一起迎接最終的時刻!」像在呼應莉潔羅堤發出的聲音,聖堂開始震動瓦解,我全速跑出該地。

 

順應草壁之血的肉體,可以達到美鈴學姊快跑般的速度奔馳著,一面迴避傾盆而下的瓦礫,我飛也似的跑出聖堂之外。

 




 

開放的車站前廣場,回頭一看,黑月重重地覆蓋在頭頂上方,天空已呈現一片漆黑,黑魔女出現在那巨大黑月的前方,「在永劫時刻之前,把玷汙維拉德之名的你折磨至死也是一種趣味。」

 

 

莉潔羅堤浮現出令人膽顫的笑容,直到上一刻還在懇求自己死亡的那名無邪少女莉潔特的面貌,已經看不見了,數百年的光陰,是一段足以讓那無邪少女變成邪惡魔女的時間嗎?

 

 

 

「盡你所能的取悅我吧!」

 

 

 

魔法陣在莉潔羅堤那樣聲色俱厲的情況下展開了,不同於喬治和栞的不祥紋樣魔法陣形,從那裡釋放出無數的光輝。

 

 

───不,形容為光也未免太過於黯淡,那就像是要侵蝕周圍光芒的黑色能源塊!

 

 

  

 

 

如彈雨般的規模傾注而下,「唔噢噢!」離劍鋒遙遠的前方,即使被草壁之血強化後的肉體,怎麼努力都觸及不到的地方所發動的攻擊,我採著大地全力避開魔法陣,筋肉一面發出嘎啦聲,一面橫向跳躍。

 

從那速度想像不到的威力,飛石走礫從炸裂的地面四射開來,「……!」好不容易成功迴避了,我的身體卻被那些有如散彈般的瓦礫擊中,痛得幾乎忘了呼吸,不過,跟持續受到電擊與鬼血折磨鍛鍊的苦痛比起來,還算小意思。

 

我一面忍受著痛楚,一面迅速拉開距離,然而,那也是在一瞬之間發生,對從空中俯瞰的莉潔羅堤而言,全力迴避,翻滾的我正是她的目標,新的攻擊看準目標傾注而下,「啊啊啊!」

 

 

連稍作喘息的時間也沒有地不斷橫向飛躍移動,那些黑暗能源球衝擊地面,大量的塵沙像我飛來,「咳咳咳……」

 

莉潔羅堤接連不斷地釋放出攻擊,與其說是思考,更像是本能地避開危險,受到極近距離的爆炸風壓,我以被風吹倒般的姿勢倒下。

 

在千鈞一髮之際避開了攻擊,但終究無法避免衝擊餘波所受到的損傷。

 

 

 

轟───────!!

 

 

 

再次爆炸的風壓,打在全身的石礫碎片以及爆炸風浪,讓我不成聲的痛苦呻吟,已經不能用目光搜尋莉潔羅堤釋放魔法。

 

像這樣的連續攻擊,也沒辦法做出發動劫眼未來視的時間,不,別說發動劫眼了,只能一昧地逃。

 

不妙──一度倒下便無法避開下一次的攻擊,腦中閃過這樣的想法,慌張地抬頭看她,然而莉潔羅堤只是帶著逗弄小動物般的笑容俯視著我,在這樣的時機下吃到魔法直擊彈也不奇怪。

 

故意不直接攻擊我,用爆炸四處飛散的瓦礫攻擊我──不,是在玩弄我嗎?「你在睡覺嗎?你是用來慶祝而不斷跳舞的小丑!給我繼續跳到死為為止!」

 

 

確認力量回到我的腳上後,莉潔羅堤開始再度攻擊。

 

 

 

 

再度被釋放出的魔法彈,大地被摧毀得不成形,「咕哇啊啊啊啊!!」這次為了造成比之前更大的傷害,選在更近距離下射偏攻擊,對那連珠炮般釋放出來的魔法攻擊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樣下去只會被折磨至死,從遠距離展現出壓倒性力量的莉潔羅堤,美鈴學姊交到我手上的雷切,身上寄宿著融入數千靈魂的神祕魔具───劫眼,這樣的我卻什麼也辦不到?

 

 

我終究只是躲在美鈴學姊或著雪子身後毫無戰鬥力的男人……

 

 

咬緊牙關,目不轉睛盯著威脅而來的魔法彈雨,雖然不能說是飛毛腳,但現在的我全速逃離莉潔羅堤的攻擊,得斬殺莉羅堤,話雖如此,此時我的模樣是多麼的狼狽,好幾次被美鈴學姊告誡無謀之勇不叫勇敢。

 

然而現在再怎麼沒有出息,也得找機會討伐莉潔羅堤,一面拖著吱吱作響的身體,我拼命地不斷思考。

 

 

快點想。

 

繼續想。

 

 

 

莉潔羅堤與我的力量有一段明顯差距,能夠填補這差距的,並非無謀之勇或著奇蹟,現在的莉潔羅堤,對我而言是個體現不合理世界的存在,降下狠毒殘酷的命運給我們的絕對他者。

 

既然如此,我必須靠自己的力量跨越那道不合理的鴻溝才行,「!」被草壁之血強化的反應神經察覺到攻擊的變化,莉潔羅堤加速攻擊,漸漸超越了我,像是早一步看穿我的行動,傾注而下的攻擊打在我企圖避開的落點。

 

「嘎阿阿!」勉強地躲過直接攻擊,但身體劇烈地撞在地面,痛楚讓動作變慢了,拜美鈴學姊之賜,提升常人以上能力的身體漸漸變得不靈光了,不過,我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閃避。

 

在一紙之隔的距離下閃避了攻擊,從我身體內側出現了謀種感覺,「已經結束了嗎?感膽將刀鋒對著我,還以為是多麼厲害的猛將,沒想到是個連刀子都刺不到我的弱卒,真是乏善可陳。」

 

調整呼吸……現在調整呼吸為第一優先,將氧氣送進因隱隱作痛而變得如鉛一般沉重的身體,恢復手腳可以活動的氣力,莉潔羅堤待全身破爛的我有如玩具一般,有心殺掉我的話,早在前幾次攻擊直接命中我。

 

 

莉潔羅堤卻很享受看到我翻滾的模樣,那樣絕對優勢的過度自信及從容,是我可以突擊的空隙,我緊緊握住雷切,看到我投出毫不絕望的目光。莉潔羅堤回以不快的表情,「我對你失去興趣了,去死吧───!」

 

 

 

在目前為止的攻擊中,一記格外猛烈的攻擊從莉潔羅堤那方朝著我一直線地釋放出來,若是就這麼被那魔法攻擊直接打中,唯一能得到的就只有死亡,我睜開右眼,發動劫眼!

 

 

右眼沸騰。

 

 

伴隨著那感覺,時間被慢動作地播放,脅迫而來的攻擊,在思考如何應付前,謀種影像從我身體深處湧上來,那就跟身體反覆練習學會的動作,如反射條件一樣起了反應的感覺。

 

 

我確信那是最佳動作、影像───!

 

 

 

 

彷彿被類似本能的驅使而去,所浮現出來的影像,美鈴學姊與憤怒戰鬥時展現的姿態,「唔噢噢噢噢噢!」就像是美鈴學姊揮刀時的動作一般,踏著步伐,我揮動手中的雷切!

 

鮮明強烈的影像,那是從雷切釋放出來的白刃電擊!清楚意識到那影像的剎那,雷切劇烈帶電,其表面開始剝離了,「喝啊啊啊啊!!」

 

 

身體好像被內心另一個自己操控似地擅自行動了。

 

 

 

轟─────!!

 

 

 

從雷切釋放出來的閃光衝擊波,以自己難以置信的劍速及太刀筋(攻式套路),向著脅迫下來的魔法彈揮下雷切,白光之刃,以新月牙的形狀劃過天際,將莉潔羅堤的魔法一分為二後,刀刃仍保持著閃光之勢。

 

 





 

漂浮在空中的魔女翻手做出魔法屏障,我釋放出的白色雷擊撞到障壁後裂開,「附著雷擊的刀!?是操控著風之精靈的魔劍嗎?」

 

 

沒預料到我會反擊,莉潔羅堤發出驚呼。以及──連我本身都藏不住的驚訝。

 

 

雷切釋放出來的威力跟美鈴學姊與憤怒戰鬥時看到的攻擊截然不同,不應該是這個我能夠運用自如的技術,只看過學姊使用一次,以及剛才的動作,展現出比我自己想像的動作還要更高段。

 

當下這個瞬間,有什麼東西想要在我身邊發起,「不過,我在卓斯班尼亞是被稱為炎之魔女……!」莉潔羅堤說道。

 

沒有時間去理會自身體裡面產生的變化,從驚訝轉變成憤怒的莉潔羅堤,不在遊戲,轉而針對我散發出強烈的殺意。

 






 
「作為死前的餞別,讓你見識我釋放出來的地獄業火───!」

 

 火球從莉潔羅堤的手上被放出,朝我接近的火球堆雪球似地,隨著距離拉近越變越大,熾熱的火炎球體宛如小型太陽一般。

 

應該有賢久念力火球十倍以上的大小左右吧,幾乎不做能量累積的魔法攻擊竟然有這般的威力,若被直接命中,身體馬上就氣化消失無存了吧,突然,影像自腦海中流過,這個影像是……

 

 

 

五雷神君如敕,天心降臨,生成十五雷之正法───」像剛才一樣浮現出鮮明的影像,自覺到時,嘴巴已經開始唸咒。

 

 

我的身體彷彿被靈魂深處出現的影像驅動著,這是──受到怠惰強力魔法時的───!

 

 

以天地萬物之律,在此阻擋任何外法……」我開始詠唱咒法,「去死吧!!」同時莉潔羅堤也朝我發動了猛攻,足以掩蓋眼前一切的強大火炎逼面而來。

 

 

就算來得及反應,也不可能避得開這般大小的火球,別說避開直擊了,肯定會受到致命性的傷害,然而───!

 

 

十五雷正法˙二直───禁!!結束詠唱的念咒時間,雷擊從雷切的刀身溢滿漲射,洶湧電光奔流化成障壁,擴展至我的眼前!

 

 

 

 

轟轟隆─────!!!

 

 

 

發出彷彿周威空間都被震憾的巨大爆炸聲響,餘音結束的同時,被捲起的塵土也跟著落定了,「這、這是……!?」莉潔羅堤發出了驚訝,「呼…呼…呼呼……」雷切生成的障壁為我阻擋了莉潔羅堤釋放出來的大爆炎。

 

 

這是美鈴學姊擋下怠惰解開魔書釋放的全力一擊時,以及使出童子切安綱終極絕招瞬間前,為生出時間來的法術,連這招我也只用這隻眼睛看過一次,雖然說美鈴學姊將草壁之血分給了我,但為何這樣的我可以使出天生是陰陽師的美鈴學姊施展的術法?

 

 

此時此刻我終於理解了────

 

 

引出劫眼的能力同時,我也繼承了存留在維拉德靈魂裡的記億,我維持睾月驅的人格,記起名為維拉德的經歷到的記憶,維拉德是以何種想法走在絕望與悲哀的荒野上立下屠殺,逐漸能回想起來。

 

 

我是我,我不是我,劫眼是靈魂的方舟,與劫眼有關的人不只有維拉德,打從這隻眼睛被創造出來,寄宿在這隻眼,被這隻眼吸進其他靈魂的人類數也數不盡,不只存在常勝不敗的王者維拉德的知識或經驗。

 

 

與劫眼相關的數百、數千靈魂的記憶,現在化為我的一部分,莉潔羅堤表情因憤怒與憎恨而扭曲地與我對峙,她擁有不老不死的肉體,想必歷經數百年人生所累積的經驗與知識,一定遠遠凌駕在這百般人類之上吧。

 

 

然而與劫眼同化的我,也能透過這隻眼引出同等或是在那之上的經驗與知識,為何我能捱過美鈴學姊的鍛鍊,為何能在這裡施展陰陽師的法術、釋放妖刀雷切的力量?

 

 

答案就是這隻眼睛

 

 

因為與這隻眼睛有關連的人之中,有劍技卓越的人,因為與這隻眼睛有關聯的人,有法術者,而且是能力高超的陰陽師,透過這隻眼睛引出所有人的經驗,得以模仿美鈴學姊的法術。

 

 

 

 

「竟敢在本巴比倫魔女之前展現自作聰明的舉動!!」滿腔怒火的莉潔羅堤將濃厚的闇精靈之氣聚集在她手上,舞動般地在空中劃著異形紋樣。

 

 

透過劫眼───魔法的知識流進我的腦袋。

 

 

那是黑魔法的手印,也是相當高段的禁咒魔法,「喚之來於奔騰渾沌者之冒瀆之光,從起初之闇生成的萬物,現在歸返該域!」一股不祥的氣息流入莉潔羅堤的掌中。

 

 

「什麼!?」

 

 

眼睛看得見的黑光在莉潔羅堤前方聚集,有多少精靈護身都不可能防禦得了的最終黑魔法,「不用等到『奈洛殞落』的時刻,靈與魂全部都消失不存!」

 

 

被釋放出的巨大黑光朝我急速逼近!

 

 

 

 

我全身的細胞跟劫眼,都直覺到那跟之前的魔法攻擊級數完全不同的危險攻擊!

 

────!

 

 

腦袋似乎因為劫眼流入太多的情報呈現出超出負荷的狀態,「唔……」靈魂被侵蝕的痛楚,我的意識、肉體、靈魂漸漸變成不再是我的,然而,現在不是為此害怕的時候,在思考前率先奔了出去。

 

 

本能吶喊著不能承受那黑色巨光,然而,莉潔羅堤的黑魔法竟以跳躍般的氣勢在我身後追趕而來,相對於全速奔跑的我,黑色巨光逐漸縮短了距離。

 

 

構成生存在這世界的事物,一切生命的精靈力──光精靈,與之呈現兩極化的死靈之力──闇精靈。

 

 

劫眼正告訴我現在莉潔羅堤釋放的那道魔法,是侵蝕光精靈、分解、轉化成闇精靈性質的最終黑魔法,雷切若以精靈力分類的話,屬於風精靈的範疇。


 

對於光精靈都能侵蝕的強力黑魔法,想必先前釋放出的電擊屏障應該無力阻擋吧,究竟該怎麼做?

 

 

 

 

我仰視著莉潔羅堤,像是在追逐我的動向,從空中操控黑暗巨光的是莉潔羅堤本身。

 

 

必須斬斷源頭才行,卻想不到有什麼攻擊方法,可以打中位在遙遠上方的莉潔羅堤,「…!」該怎麼辦才好?

 

 

這隻劫眼的能力可以重現一度看過美鈴學姊的法術,藉由引出劫眼關聯的靈魂經驗得以模仿法術。如此這般的話,我決定孤注一擲試試看

 

 

清魂青龍───」不再理會莉潔羅堤的攻擊,我專心唸咒,唸咒途中,手指猶如受到驅使開始打起法印,同時腳步迅速踏出。

 

 

以乙卵之氣色……」

 

 

 

逼迫至眼前的黑色巨光怒襲而來!

 


 

「取得天翼───!」

 

駕著雷切,往地上一蹬────我飛了起來!

 

 

 

「什、什麼…!?」彷彿準在空中盤旋的身體,向臉上浮現出驚愕的莉潔羅堤飛身刺去,「忌劍──」

 

 

提肘、旋腕轉勢,正是草壁操的,「曉鴉───!」帶著奮力一擊的氣勢,我朝莉潔羅堤揮動雷切。

 

 

 

 

莉潔羅堤反射性地展開防禦的魔法陣,然而操控著雷切的風之精靈覆蓋在刀身上,如同壓住那道防禦障壁地砍下去,「唔噢噢噢噢噢噢!」

 

 

跟黑騎士們同樣噴出黑色的血液的魔女。

 

 

我跟莉潔羅堤雙雙朝地面墜下,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不過我賭贏了。美鈴學姊拿著雷切施展出來的劍術與法術,我成功地模仿了。

 

 

那全都多虧劫眼將蓄積體在內的術者的經驗與知識引出來之賜,美鈴學姊在草壁流陰陽師中稱得上最強的猛將!

 

如此說來,在達到草壁流極致的草壁操,其技法是否同樣得以仿效呢?而答案告訴了我一切。

 

 

我釋放出來的是草壁操為了對空中釋放出魔法攻擊的栞加重一擊所施展出來的忌劍『曉鴉』,雖然不知劫眼裡頭蓄積了多少經驗,卻成功得模仿了草壁操的劍技!

 

 

從雷切刀身傳來的觸感,斬碎骨肉,用力甩開粘在刀刃上的臟腑,「唔…!」草壁之血強化的肉體,加上有莉潔羅堤墊在底下,仍然受到快要被撕裂般的衝擊而痛苦地扭曲著身體。

 

 

從立刻死亡也不奇怪的高度墜落下來,就連我也不可能就這樣沒事,我一面痛苦扭動身體,一面吐血,腳步不穩地與莉潔羅堤保持距離,就算擁有劫眼的經驗與雷切的妖力也不可能完全重現草壁操的忌劍 

 

不過就模仿來說,已經十分到位,我凝視著想從地面爬起來的莉潔羅堤,「咯…咯呵呵…」

 

 

 

 

 

 

 

 

 

 

什麼?不可能!怎麼會!!!

 

 

 

「哈哈哈哈哈,刀子將五臟六腑切開的觸感,一想到這是最後,整個人都為之恍惚了呢!」莉潔羅堤血流滿身地站起來,「沒想到像你這樣的小子也能使出跟那時候的女劍士同樣的技法吶,我讓很愉悅哦!」

 

 

 

 

我目睹到難以置信的光景,將那纖細身驅一刀兩斷的致命傷,一面噴濺著血液一面慢慢癒合,「你不曉得我被稱為不老不死的魔女嗎?」這樣的超級再生能力我曾經見過,「可惡…是這麼回事嗎…!」

 

 

靈魂與虛無碎片同化的雪子,莉潔羅堤也具備了那超人般的再生能力幾乎一樣的能力嗎,「本魔女是殺也殺死不了,不,是死不了!正因為這身肉體無論用任何方法都毀不了,才能走到這最後的盡頭!」

 

 

不老不死,用盡全身氣力的太刀一擊,才知曉這個名詞的意思,「來吧,你想以拯救全人類的勇者自居的話,可以試著來把我殺掉!」

 

 

莉潔羅堤像是要把身體暴露在我的刀下,她往前踏進,「唔噢噢噢噢噢啊啊啊啊啊!!!」我擺低重心,將能夠使出的全部氣力灌入雷切,從最近距離全速往前衝,將一切重心放在劍之上──斬殺!

 

 

 

 

「唔──!」美鈴學姊近幾惶恐的決死一刀,藉劫眼模仿而出,以一刀兩斷的氣勢上下切開身軀

 

血液和臟器噴了出來,然而下個瞬間,內臟像是擁有自己意識般一面蠕動一面再生了,「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莉潔羅堤高聲大笑地俯視著臉上失去血色的我,「維拉德,你還記得嗎?」

 

 

彷彿緬懷著過去,像在對往昔戀人說話般地看著我的眼睛說道,「就算殺了所有人類,破壞了罪惡的輪迴,這樣的我還是死不了……或許罪惡深重的我會殘留在淨化後的世界,對了,你還記得你是怎麼回答的嗎?」

 

 

 

 

維拉德的記憶在我內心甦醒,一面相愛一面結合,維拉德將自己瘋狂的夢想說給莉潔羅堤聽,不曾對家人、家臣說過將人類趕盡殺絕的瘋狂,那個時候莉潔羅堤道出自己不老不死這件事。

 

 

「我還記得,莉潔羅堤……」將人類滅絕後不老不死的魔女或許會殘存在世上活著,那麼一來,莉潔羅堤將會背負永劫的孤獨,一個人在這世界上活下去,「當時你是怎麼說的?」

 

 

猶如變成維拉德一般,擅自從口中冒出話語。

 



 

 

 

「在那之前我會找出殺死妳的方法

正因為我愛妳───

勢必用我這把劍賜妳一死。」

 

 

 

 

那個時候指的就是現在的時機了嗎,但是在我的記憶、以及維拉德的記憶,甚至與劫眼關聯的所有人的記憶────

找不到殺死莉潔羅堤的方法。

 

 

不死──絕對死不去的存在,到處找不著殺了她的方法,「唉…到現在還央求數百年來做的夢,或許我這個莉潔羅堤也恍惚了吧!」

 

 

央求──寄託的一絲希望,跟那名少女莉潔特是一樣的,希冀自己的死,那才是希望毀滅世界的魔女真正願望,這個我,跟劫眼都沒有實現那願望的能力嗎?

 

 

「餘興到此為止,作為你能把這把刀刺進這副身軀的獎賞,就賜給你真正的絕望吧!」莉潔羅堤狂傲說著,「真正的絕望?」內心感到不安

 

 

「禁書目錄聖省救難十四聖的彩虹之喬治,跟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使徒們,以及那名陰陽師的女劍士…那般猛將結幫成夥的與我戰鬥,為什麼都無法打倒我呢?讓你知道這真正的意義!!」

 

 

「『幻燈結界』────!!」

 

 

 


 

伴隨著莉潔羅堤的喊叫。我的意識開始轉暗,再次睜開雙眼,眼前是一片蔚藍無際的天空,以及美麗虛幻的藍月,「……」一瞬間我分辨不出身邊發生了什麼事情,連忙坐起身子,看到的是……

 

 

學校的頂樓,直到剛才還拿著刀向著莉潔羅堤,如今那一切彷彿不曾發生過似的,只有平穩的天際橫在眼前,不對!恐怕這是幻燈結界讓我看見的幻象,連五官都受到支配,精緻打造成無法識破的偽造光景。

 

 

「事到如今還想用這種幻象迷惑我嗎?莉潔羅堤!」在劫眼注入力量,卻無法識破她是用何等強大的法術括概這一切,極為勉強地,在沒有握住任何東西的手中,漸漸找回雷切的觸感。

 

 

必須以這個觸感為媒介,打破這道幻覺才行!

 

 

 

咚,忽然傳來頂樓的門被打開的聲音,「呀…風好大……」是由佳…!「啊,驅果然在頂樓上,一直在找你哦。」

 

這個聲音、這些話語、這個動作,「由、由佳…」眼淚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就要奪眶而出。

 

為什麼……為什麼要做這麼卑鄙的事!莉潔羅堤……!

翻找我的記憶,然後構成由佳的幻影再度呈現給我看是嗎?

 

「滾────滾開!」真正的由佳應該被莉潔羅堤吸收消失了,這是法術讓我看見的幻覺,避開由佳的幻影,企圖逃離頂樓,就在這個時候,「什麼…!」堅硬如刀子的東西刺進我的腹部。

 

「驅……」住手,我不要聽,「嘿,驅?」由佳溫柔地想要靠過來,我的身體無法動彈,「去死吧……」她將刀子深深刺進體內,這些,是那時候(十一月一日深夜)由佳所說的話嗎?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似乎伴隨著激痛在瞬間失去了意識,這時忽然回過神來,這裡是…鍛鍊場,難不成,「……驅,少女時代幻想…跟一般人一樣談戀愛,現在已成為遙遠的夢想。」這是,那個時候的美鈴學姊。

 

「一昧打倒妖魔鬼怪的日子,就是我的一切…」別這樣!別再翻找我的記憶,「多麼膚淺…醜陋的一生啊…」不要侵犯我的記憶…!「沒有…沒有那種事情……」明知道對方是幻象,我依然出聲否認美鈴學姊的話。

 

不對!美鈴學姊已經找回自己,現在應該正在和草壁操作戰,這只是由我記憶做出來的過去幻影,「如果你真心認為不是的話……」美鈴學姊一面說著,一面用隱約帶著憂鬱的妖艷眼神盯著我看。並慢慢靠近。

 

 

停住!快停住────!求求妳!

 

 

「可以…抱我嗎……?驅。」她的身體靠過來,「學、學姊,我…嘎──嘎啊啊!!」冰冷堅硬的刀子貫穿腹部的觸感,「學、學姊…」

 

美鈴學姊臉上浮現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去死吧……」

 

 

身體感覺到的真實痛感並不構成問題,被由佳、美鈴學姊拿刀刺著,這樣的精神痛苦動搖著我,精神快要崩潰的痛苦折磨著我,「啊…唉呀呀…原來如此!」這次第一次跟雪子見面的回憶。

 

「你好,我是從今天起就要在這裡打工的廣源雪子,請多指教!」不要這樣子,「別這樣…雪子已經被莉潔羅堤吸收了……」但是莉潔羅堤沒有結束的打算,「你是睾月驅學長對吧!」

 

接下來發生的事不必猜也知道,我轉身逃離該地

可惡啊!!!

 

一出去賽博利亞的門口,綾女丘公園便出現在我眼前,「驅……」回過頭,看到的是,「欸,昨天不好意思吶。」是賢久,這就是…這就是莉潔羅堤妳的作法是嗎!?

 



 

「我跟妳們不一樣,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氣氛好像被我弄得很糟糕。」賢久的表情看似嚴肅卻又很和藹,光是看到那樣,眼淚幾乎要流眶而出,「還不習慣跟同伴一起行動吶……」

 

 

「求求妳…放過我…吧……」

 

 

「唉,就算少了我還是有辦法的對吧?我不再果然進行得比較順利,考現學社的同伴們,果然不需要集體行動對吧。」賢久笑著說,「沒有那種事…沒有那種事啊…賢久……」明知道他是幻影,我還是流著淚像他訴說。

 

 

「你不在…考現學社像是火熄掉,變得好寂寞阿……」,我想我快要崩潰了,「是嗎,那麼……去死吧!」賢久的眼神發出神祕閃光的瞬間,「哈哈───!」我全身突然燃燒起來───!

 

 

 

唔唔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啊啊啊啊啊啊啊

 

 

 

「呼…呼…呼…呼…」快發狂了,一陣猛烈的嘔吐感襲來,我彎下膝蓋,「噁呃嘔…嗚……」這個是──幻燈結界真正的使用方式嗎?

 

不只支配五感的強烈幻術,讀取施展對象的記憶,以伴隨著最為痛苦的形式讓他看見幻影,凌辱其精神、信念、回憶

令人厭惡的能力。

 

 

擁有超人般能力的禁書目錄聖省的使徒加上草壁操的力量,為何無法打倒莉潔羅堤一人,我知道原因為何,不只面對莉潔羅堤不死的特性,其心一定還被她那可憎的幻術凌辱,伏倒在地……

 

 

對朋友或愛人用情越深,越是背負殘酷的過去,對信仰越是堅定,被侵犯時內心的痛苦變沒有止境地折磨著自己,擁有超人般的能力不能跟頑強的精神劃上等號。

 

 

喬治和草壁操越過這有如地獄一般的幻術,去到封印莉潔羅堤的地步……

 

 

所以…我不能輸,我再次確認手中感受到雷切的觸感,眼睛雖然看不見,手中確實握著雷切,我在幻燈結界中,能辨認出來的唯一現實,只有這個觸感,此時忽然感覺到有個人影在附近。

 

 

 

 

學姊,菊理學姊……

 

 

 

菊理學姊握住我的手,「因為我想跟驅兩人單獨談話。」如此寫著。「給我停───!」我推倒菊理學姊,「將人的記憶挖掘出來,再讓人心變得污穢不堪,這就是妳的作法嗎…莉潔羅堤!!」

 

 

莉潔羅堤沒有回答,菊理學姊戴著面具一樣,沒有表情的向我靠近,「學姊…不要靠近我!」持續地逼近,「不要靠近我…拜託……!」我往後退,學姊卻帶著猶如被貼上去的笑容緩緩地向我接近。

 

 

 

「不要靠近我……別靠近……不要過來!!!」越後退,卻拉不開距離,「不要過來,我叫妳不要過來了喔!!啊啊啊啊啊!!!」我發狂的大吼著,而菊理學姊卻越向我接近著……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唰─────

 

 

 

 

 

 

 

 

 

 

 

 

 

 

 

 

我……砍了菊理學姊……我砍了她……

 

 

 

 

雖然看不見,我用確實存在的雷切───砍了菊理學姊……

噴濺出來的溫熱血液附著我的臉上……菊理學姊帶著驚訝表情斷了氣,血液慢慢在她身體底下越積越多,比赤夜更加地鮮紅……

 

 

「嘔……啊……」胃裡的東西直往上冒,我克制不住地嘔吐著。「這樣……這樣妳滿意了嗎……!!莉潔羅堤……!!哇啊啊啊啊───」

 

 

 

哇啊啊哇啊啊哇啊啊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哇啊啊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哇啊哇啊哇哇啊啊啊啊啊啊哇哇哇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管她是什麼幻覺,只要有劫眼跟雷切,我揮舞地向前邁進,管它是什麼幻覺!

 

 

耳邊傳來清晰的水流聲,那是水龍頭才會發出的聲音,等等……這個難道會是……難道會是……

 

 

我記得這味道、這聲音、這感覺……

不,應該說是我這一輩子忘都忘不了的地獄光景。

 

 

 

咕嗚嗚嗚嗚噢噢噢噢噢噢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沒想到有一天會再次看到這光景,姐姐自殺時的殘酷景象,我聽見心壞掉的聲音,我的精神隨之崩潰,一切都結束了……我……

 

 

 

 

嗚噢嗚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絕望──────降臨。

 

 

 

 

 

 

 

 

一切結束。

 

 

 

 

 

 

 

 

 

 

世界終了。

 

 

 

 

 

就連被維拉德相信著的男人,也無法打破這永劫時刻的命運嗎?是阿,就算是維拉德……不,就算是在劫眼內中的千萬靈魂,就算是這繼承至高陰陽師血脈的我也無能可以打破這樣的幻術。

 

 

劫眼的靈魂方舟,你終於等到了啊,世界被毀滅燃燒殆盡的這一刻,這是你被創造出來的始末,也是我等待打破的時刻!

 

我,始終沒有做到,就連這名少年也是一樣,呵呵呵,靈魂被吸收後,早該喪失感情的我,為何還會發出這種苦笑呢?沒有人能夠回答……

 

 

 

這時突然,少年的聲音迴響劫眼之內,「劫眼啊───想要我的靈魂儘管拿去,所以讓我看到真實就好──!」少年蒼白的手出現在劫眼的世界之內。

 

居然…居然還保有著精神意識,心底有股情感流竄體內。

 

陰陽師雖是相信崇仰著天命,但命運若是不站在人類這一邊,那還需要什麼理由來站在天命守衛者的身分呢?

 

數百、數千隻手緩緩伸出,劫眼內中的千萬靈魂們也是跟我相同的看法,我大聲對那名少年呼喊著。「睾月驅,劫眼內的靈魂們,包括我土御門蒼星都無法打倒莉潔羅堤,唯有你,唯有靠你自己的力量!!」,

 

「去吧,人類的未來,人們所追求的幸福,你要看見,你要用那雙眼看見,並且改變這樣的命運!!」劫眼內成千上百的雙手,將那名少年拉起,並且向外用力的推出去。

 

 

 

 

我如此吼叫著,姐姐的屍首橫在眼前的光景全被劃開了,在那瞬間,我聽到了劫眼內中的靈魂傳來聲響,並不是維拉德的聲音,是一名自稱土御門蒼星的男人。

 

 

土御門?記得學姊曾說過土御門是四大陰陽師家族之一,更是安倍晴明後代的子孫!現在沒時間想這麼多「唔噢噢…莉潔羅堤!!」

 

 

 

 

 

 

我睜開右眼───劫眼!

讓我確認自己眼前的未來吧────!!

 

 

 

 

 

 

決戰再開────!

 

 

 

 

 

下一回˙11eyes《終末永劫的最後決戰》真正的力量─真實的世界

 

11eyes《罪與罰與贖的少女》橘菊理的真相

 

 

兩篇合併大放送~~有請後回待續~~!!

 

 

後台時間:

 

16489字,累死人…真的累死人……

 

本來禮拜六就要發送了,結果搞到快過午夜了,只好設定明天貳點發送文章。

 

 

此篇文章台長另外新增了一段小故事,土御門蒼星是我自己亂掰的,有人猜出來嗎?

 

因為遊戲裡美鈴學姊說過土御門氏是安倍晴明流傳的血脈,所以讓我印象很深刻,加上遊戲PV宣傳的,「這雙眼能改變命運」

 

所以就起興雞婆的亂寫了這一段,哈哈──!!(雙眼發光)

 

絕對不會突然冒火之類的……|||

 

喜歡的懇請繼續支持噢!!

 

 

 

台長:

千鈴
挖~~換底圖了耶
真是拉風^ ^
2011-05-22 14:39:20
版主回應
這次改成亮色系的風格~
2011-05-22 15:04:16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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