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客行51：千曲川，川流不息
在去營部連安排好明天外出摸魚後，文書拿了一封信過來給我，是信使捎來自東京賀年的消息。我接手那信愣了一下，這封信似乎寄來已經一週了！我看完，花了兩個多小時，寫完那封語重心長的長信，一如以往，在一張張信紙裡，行雲流水地陳述。我想著，1988那年她曾唱給我聽的那首生日歌曲，靜靜地寫完信。
千曲川
https://youtu.be/d-Vtox2HtUs
我以一個主題，川流不息順其自然之意，寫了一封回信，希望彼此無論情感的結局如何，都不要影響彼此鼓勵的那種真誠與純粹，不要因為那些非人力所能左右的環境，醜化了彼此在心底，最初的默契與相識。我渴望保有那樣的美感，在人生的過程中，一想起，都會轉化成一種動力，如同，彼此對彼此最初虔誠與祈願，期望彼此可以看待感情，都有那種真空妙有的素養。如同鄉愁，即使在流浪中回不了家，那種年輕的感情，永遠赤子般地單純存在。不要因為結果而否定彼此，而要在順其自然中，不隨波逐流地肯定初心之美，那即是我期望的川流不息，以及書信的主旨。但這封信，我異想天開地，想在隔日到機場送機時，拿給金陵酒小妹，請她從回到美國後，傳真過去東京給葉莉，那是她第一次當信使。
翌日清晨，與營部連參四生物老師黃老師一起啟動摸魚作業。其實，他是補教界的年輕名師，只是比我晚進部隊還國家的債。我比他早退伍，所以他是個交情很好的臭學弟。他曾問過我，地下連長退伍後，你不是要去補習班重考嗎？要不要來唸第三類組去考醫科，那個我可以幫忙的！我笑說不要，我不想唸理化，我要去唸法律系，所以你幫不上忙，但好意我心領了，也非常感謝。但只要我在部隊的一天，我能罩你的地方，絕對罩到底！他卻笑我說，這可是你說的喔，但今天我先罩你，去機場送妹妹出國，這個理由多美呀，其他的理由，生物老師都不接受，不過，你改天要幫我，代筆寫一封情書給我馬子，不然以後這種事，我都不幫喔！我笑說：行，成交！那可以下電話記錄了吧！
在連長室裡，連長問我，一收假回來，馬上就要聯合作業呀？全營大家都等你回來，才進行聯合作業呀？地下連長的面子真大，師長指定的示範單位，難怪大家都要配合你。我笑道：連長放心，我一定盡力讓你記功的！
離開了駐地，在洗衣店又換上便服，我在新竹清華大學候車亭，打了電話給小妹，問道：妹妹，妳是今晚八點聯合航空的班機吧？妳昨天告訴我的，沒錯吧？小妹問：是呀，哥怎麼有空打電話來？你不是收假回部隊了嗎？難道，你沒回部隊？我笑道：我當然是不會逾假不歸的，我有回部隊，只是今天又不小心外出了，我想要今天去送小妹一程。小妹既然有飄洋過海的心意，你哥我當然也有瞞天過海的心意。昨天那部電影很棒，我很感動。妹妳說吧，要我去機場等妳，還是去妳家與妳道別？這樣算不算，是個好哥哥？
妹甜笑道：太算了！開心！先來我家，再陪我去桃園機場。然後，我再叫司機，送你回新竹。一進到小妹家，我笑說，哥還對昨天的那部電影，意猶未盡，想要請妹妹再陪我看一回。妹笑問：一杯接一杯，一曲接一曲，一遍又一遍，果然是我哥本色！妹說過，只要我在台北，哥想喝酒，想找妹妹說話，跟妹說一聲，妹就都有空，金陵酒小妹又不是當假的！我笑道：真好！但再看那新天堂樂園電影前，可以讓我聽一回千曲川那首歌嗎？妹問：為什麼呀？我嘆了一口氣說：因為，她在去日本前，道別時對我說，我是她絕無僅有的初戀，因為那葉莉情書就是最唯美的證據！妹笑道：我就說呀，我哥可疼她與寵她呢！不管她對你如何，心軟至極！我：有許多事，也並非一定要結果論，撇開結果論，我更珍視那過程。
妹問：怎麼樣，千曲川聽得如何呢？有百感交集嗎？妹這兒有酒，有紙筆，可以讓哥哥寫下感言！我：好，妹說寫，就寫。來一杯高梁滿上，寫完這首詩，就再來欣賞，那部紀念初戀的電影，新天堂樂園！妹撒嬌道：那你寫的這個我要帶回美國去！我們可是交情最深厚的兄妹！來吧，水杯伺候，高梁滿上。哥，你喝高梁可以順利回部隊嗎？我會擔心呢！我問：妳是第一天認識我的嗎？我喝完一瓶都可以回部隊！妹笑道：哥，你中計了！是你自己說一瓶的喔！因為，妹在想，你還要回去晚點名呢！只能一瓶喔！我：好，就一瓶呀！等十月二日，咱兄妹倆再來不醉不歸！妹續道：好，慶祝你退伍，我一定會回來的！我等會去炒下酒菜給你，還有泡茶！然後，靜靜地陪哥再看一回，看完呢，妹送你那電影的配樂CD作紀念，我從美國帶回來的！
我問：我沒有CD Player可以聽呀！妹笑道：你以後會有的，那不然，你等退伍後再聽。又或者，改天你去買一台，妹妹沒時間幫你弄那設備了！我晚上的班機！（謎之音：我直到退伍後，在南陽街電玩店俄羅斯輪盤大贏一場之後，去買了CD Player，開分小妹妹笑我說，先生，我見過很多人，這世上最會玩俄羅斯輪盤的人，就是你，你這回十分鐘賺了三萬，神準！我都搞不懂你是如何下注的？我偷偷賞她三千元吃紅，所以她一向服務很好，每次都吃紅！）我笑說：妹子呀，妳送了我一張CD，這可是我人生中第一張CD，我之前放在基隆家抽屜裡的卡帶，全都受潮不能聽了！我退伍後，會開始收藏CD的！
再次看完那部電影後，妹說我們提前到機場去，因為高速公路的路況充滿不確定性，所以我們還是早一點到機場好了！結果，我們下午五點半就到了機場！妹笑道：一路順暢，我請司機七點載哥去新竹，咱們可以一起去喝啤酒，喝完，我再去海關那兒安檢！我遞給妹妹，給葉莉的回信，請她傳真過去日本，這回讓她當一回信使，那傳真機還是她送的！
小妹在機場細細地，看了我寫給葉莉的回信，驚歎道：我酒小哥寫給葉莉的信，真的一向是超水準演出，這信就像是當年第一名的演講稿那般，還有充滿心疼與不捨，哥是有收到她給你的信嗎？信使跟我說，她寄了葉莉給你的信到部隊裡了！我嘆了一口氣說，有呀，我回部隊時，收到她賀年的信，那信早就寄來，但我休了長假。我很感謝她那一年的陪伴，黃昏給了我墨底的靈感，但卻是葉莉讓我懂得，如何傾訴與表達，這一點就是她酒后之名的由來，而並非她的酒量有多好！這個只有我們兩個人懂，那也是我最珍惜與她之間的相處之處。我與她是彼此成就，絕非彼此羈絆。那即是，我心底，川流不息般地祝福的真諦。以珍惜的心境心情，感謝她曾經的鼓勵與關心！人生若需要妥協，我們就以真誠為彼此著想妥協，絕非是彼此為難。只不過，自此之後，我不會再隨便傾訴的！ 所以，回贈她一曲川流不息。
川流不息 原唱：1971 美空雲雀 1989發行
https://youtu.be/SjuXKI47R-8
Violin版
https://youtu.be/VNtKoqC3M8I
妹：你已經說了心裡所有想說的了！應該如釋重負了！這些歌，都是鄉愁之歌。出外人總是會比較早熟的，咱們都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希望她都可以懂得你字裡行間的心意！我會幫哥傳真給她的！可是，妹妹好奇，現在還有時間，我要哥哥說故事給妹妹聽！我想聽金山老家的故事，你的初戀故事，妹想聽黃昏！我問：等我退伍後，妹從美國回來，那時不是很有時間說嗎？
妹笑道：那不同！那時你就沒心情說了！你剛剛在我家看了第二次新天堂樂園，又說你自己是葉莉的初戀，所以你寫的信，都是同理心的心境，我就是要在機場聽，就是現在！現在咱們有一個半小時呢，我可以好好地，聽個夠！
Solo 2023.07.10 寅時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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