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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03 15:57:28| 人氣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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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姑與蛇同修,卻遇斬蛇人

民國28年春,太平縣境內的麻川河水暴漲,山洪暴發,成千上萬隻烏龜老鱉都上了岸,排著隊往山頂爬,沿岸的樹樁瘦石上,掛滿了形形色色的死蛇。

 洪水退去之後,滿地都是意想不到的好東西,有魏晉的靈石,盛唐的陶俑,北宋的瓷器,明清的官銀。 人們一窩蜂衝了上去,正搶得熱火朝天呢,頭頂之上,忽然傳來幾聲沉悶的雷響。
山谷轟鳴,裂石破天。 原來的白日晴天,頃刻間變得冷峻陰沉,烏雲從四面八方匆匆趕來,幻化成威風凜凜的神將天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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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天黑如夜,大雨如潑,半空中掉下來一條灰色的巨蟒,足有十多米,腰身竟比水牛還粗。 膽大的村民,分明看到巨蟒在大雨中扭曲,一位白袍白髮的老者,手持一根長鞭站在它的身邊,一鞭緊似一鞭,如雷如電般,不斷抽打著這條,從天而降的巨蟒。 巨蟒蜷縮在河灘里,低聲嗚咽,掙扎翻滾,渾身冒煙,腥臭無比。 激烈的「鞭刑」持續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抽得那巨蟒皮開肉綻,渾身黢黑如焦炭一般,方才停止。 白髮老者"行刑"完畢,步履踉蹌地走進深深的雨幕,這樣詭異的場景下,大家也都不敢上去搭話,任由老者自行消失在茫茫大雨裡。 雷電一停,雨就停了,烏雲也散去了,天亮如常。 大部分村民,親眼目睹了這場刑罰,一時間都忘了再去河道里搶寶了,紛紛捂住鼻子圍了上去,發現渾身傷痕的巨蟒,似乎死去多時。 人們開始議論紛紛,有人說死蛇有什麼好怕的,直接把它推到河裡去就好了;有人說蛇膽能明目,這樣大的蛇膽,可能會價值連城。 還有人說,這哪是蛇? 這分明就是一條龍啊。  2.  民國28年的曆法奇特,陰歷無閏月,全年只有354天,明明是雨水節氣,卻又是春節。 民間說這叫"雨澆春",兩岸的老年人都說,這樣的年份不好,因為上一次碰到"雨澆春"還是光緒二十七年,那一年大清國死了李鴻章,十年之後,袁世凱就當了政。 既然老人說了這樣的話,那就有一定的道理,果不其然,上一年的結尾和這一年的開頭,麻川河兩岸,經常有一些家畜,莫名其妙消失。 同時消失的,還有幾個常在夜裡打漁的漁民。 有人懷疑過麻川河裡的水怪,要麼就是眼前的這條巨蟒。 這時有位老者出來說,一定是它作的怪!
但現在我們要兵分三路,第一路人先把河道里的寶物分了,大家都不要貪,要平均,剛才的情況,大家也都看見了,舉頭三尺有神靈。 第二路人跑步回村,請黃仙姑過來看看,她有可能知道來歷。 第三路人去縣衙找王縣長,這是奇聞,更是公案,所以一定要通報給公家。 於是大家先把財寶分了,很快黃仙姑就顛著碎步來了,只見她圍著那段黑炭轉來轉去,忽然一下趴到巨蟒身上,涕淚橫流,痛哭失聲。 天降巨蟒那年,黃仙姑已經八十多歲了,但是相貌卻如三十來歲的樣子,年輕時曾是有名的媒婆,後來改行給人過陰算命,稱得上算無遺策,名鎮太平,周邊老百姓也很敬畏她。 圍觀的村民看到黃仙姑哭著哭著,姣好的容顏瞬間就變成一個普通老太婆的樣子,心想肯定壞事了,許多人嚇得把身上的財物都掏了出來,走過去遞給她。 可黃仙姑連看都沒看那些浮財一眼,跪下來,朝那條死蛇一個勁地磕頭,嘴裏咿咿呀呀地念念有詞,念完磕完后,她把眼淚一抹,站起來環顧了周圍人一圈,像是清點人數似的。 黃仙姑用意念點完人數,頭也不回就走了。 週邊的老百姓們,被她渾濁但卻陰鵡的眼神,給"點"得渾身髮毛。 第二天下午,黃仙姑就死了。 黃仙姑一生未婚,膝下卻有一位年幼的孫女,據說是她外出保媒拉纖時,從路邊撿來的,孫女長大后傳承了她的衣缽,在東南亞一帶,混得風生水起。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  3.  那天黄仙姑前脚刚走,后脚王县长就带了两位警员和一个排的士兵来了。 两位警员一上来就拿着皮尺和相机开始丈量、拍照、忙个不停。 荷枪实弹的士兵们包围了整个现场。 王县长是个贪官,这些年贪赃枉法,营私舞弊,明里暗地搂了不少黑心钱,眼看就要去职还乡,恨不能多捞一点算一点。 那天的王县长来到现场,双手抱胸,一目了然,面朝百姓,不怒而威。 没有走掉的老百姓一看情况,就知道自己是想走也走不掉了,有人带头把怀里兜里的宝物,全都丢在了现场。 其他人有样学样,后来所有的东西都堆积在死蛇的尸体旁边,县政府来了三辆马车才拉完。 当天下午,警员的底片都还没有洗出来,王县长就接到第一战区长官司令部的电话,那边的来头很大,让他不惜一切代价,一切手段,保护好巨蟒的尸体。 王县长当时心想,自己收缴来的财宝古迹都还没有来得及处理,怎么又来了一家更上级单位? 真是扫兴。 正准备七个三、八个四乱扯一番,那边“啪”一下就把电话给挂了。 把王县长给气得掀桌子撂椅子,一个人在县衙生了很长时间的闷气,忽然想出了一条妙计。 当晚就派了两路人马,一路是警佐士兵,里三层外三层的,把死蛇的尸体给“重点保护”了起来。 另一路是他指挥老婆、儿子和儿媳,全家突击,把满满两马车宝物,藏进了自家后院的一口枯井里。 留下了一车鸡零狗碎的小玩意,方便日后交差。 原本他认为,这样的安排天衣无缝,只要等那条死蛇的事情一结束,自己只要守好院内那口枯井,几辈人都吃不完。 没想到,这个故事刚开始。  4.  第二天上午的王县长,带了几个亲信,正坐在巨蟒的包围圈之外,嗑着瓜子,喝着毛峰。
优哉游哉地盘算,等站完这最后一班岗,要怎样消遣把玩那些个宝贝。 老婆和媳妇却连滚带爬地赶来了现场。 原来是孙子出事了,耳朵、鼻孔和嘴巴里,爬满了几寸长的小蛇。 得到这样的噩耗,王县长当场就急眼了,什么巨蟒尸身,什么现场保护,统统不管不顾了,仓促嘱咐士兵们继续坚守,自己带了几名警佐就走了。 等他赶到事故现场时,却发现满屋的围观者,里三层,外三层,人满为患。 王县长挤不进去,不免气急败坏,愤然掏出手枪,当当就想朝天放他娘两枪,竟被两位青衣小帽的小道童轻轻给下了。 旁边有个警佐好不容易挤了过来,颇为不悦地指着两位小道的鼻子说,你们他妈哪根葱?这是我们王县长。 两位小道没有答话,这时里面有个威严的声音道:“放他进来。” 两名小道朗声应了,便用自己的身体开道,只见他俩向左向右轻轻一挪,人群就就出现了一条缝隙,王县长赶紧从缝隙里钻了进去。 人群之中的空地上,被人用金粉撒成了一个圆圈,像是一道警戒线,金粉警戒线之内,蹲着一位黑衣黑袍的青年道士,正在给躺在地上,全身爬满小蛇的王县长的孙子身上撒粉。 王县长的小孙子早已昏迷,不省人事,稚嫩的口腔、鼻腔和耳朵里的小蛇,正被那位青年道士用一根特制的镊子,一条一条往外夹。 每夹出一条,就放进一个特制的银罐之中,小蛇入罐后,叮叮当当,竟是金属碰撞之音。 青年道士忙了好大一会,才把孩子给救了回来,王县长悲喜交集,冲进圈内,一把抱住他的双腿,不停把头磕在他的鞋面上致谢。 青年道士转过身去,冷冷地说:“百姓奉你为官长,你待他们如糟糠,身为一县之长,你却财迷心窍,害人害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王县长一听这话,不禁面红耳赤,汗如雨下,心想你到底是谁呀,若不是看在你救活了我孙子的面上,当场就能让你好看。 “好在你作孽之处,是口枯死之井,要不然神仙来了都不济事。还不快把你藏于井中的那些污物,全部挖掘集中起来,点烈火焚烧!否则,等它们遇水长大,遇孔就钻,这一县的人都要跟着遭殃!” 道士话刚说完,发现地下的两个银罐正嗡嗡作响,不禁大惊失色道:“糟了糟了,忘了这是童子尿!徒儿,快取我的太素符箓来!” 师徒三人,又忙活了好一阵子,忙完黑衣道士算了算时辰,一声叹息道:“救你孙子,耽误了我不少时间,如今时机已过,孽畜恐怕早已复活逃匿,你能否给我找一叶竹排,我要去上游斩了那条装死的死蛇。” 王县长闻言不禁好笑,一条死蛇而已,有什么好装的? 再说了,虽然麻川河的水位已退,但它九曲十八弯,上游都是黄山诸峰之水激流而下,势若奔雷,如今逆流而上,绝非人力可为。 疑惑归疑惑,但还是乖乖照做了,黑衣道士也没谢他,径直上了竹排,两名小道一前一后,撑篙而上,不一会就消失在麻川河上。 王县长这才跌跌撞撞追上去,对着麻川河水面大声问道:恩公可否告知姓名? 水面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说:“如果后面有人来问,你就跟他说我是八百里皖江斩蛇人。”  5.  第二天下午,十来辆军车像是一条游龙,风驰电闪般来到太平。 第一个跳下车的是一位太平籍省政府议员,紧跟着下来了很多的大人物,最后两辆卡车上跳下来的,是全副武装的军人,一下车就“噼里啪啦”把手里的冲锋枪子弹推上了膛。 王县长虽说见多识广,但却从未见过这样千钧系于一发的阵势,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时,居于车队中部的一辆进口福特轿车门终于打开了,从车上走出来一位器宇轩昂的将军,配中将军衔。 中将一下车就问王县长:“螭龙在那里?” 王县长顿时就懵了:“什么螭龙?卑职……实在不知。” 旁边的省议员气得重重踢了他一脚道:“就是那条来历不明的死蛇!昨晚电话是我打给你的。” 王县长长长吐了口气道:“在呢,在呢,还在麻川河滩里!我留了一个排的士兵在看守!” “少废话,前面带路!” 可到了麻川河滩一看,哪里还有什么死蛇? 王县长急得乱蹦乱跳道:“上午还在的呀,明明上午还在的呀!士兵呢?我那一个排的士兵呢?” 所有人都不说话,天色也似乎瞬间阴了下来。 中将上前,指着对岸的树桩石笋说:“是他们吗?” 王县长顺着中将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原来挂在树枝瘦石上那些稀奇古怪的死蛇,现如今已经半条都不见了。 现在他看到的,正是上午那一个排的士兵,基本上都是头朝下脚朝上地倒挂在树桩上,嘴巴鼻子耳朵里,进进出出着无数条小蛇。 他们的脸,大部分都已绿了,有的已经腐烂。 王县长还没看完,就已经吓得瘫倒在地,腿脚抽筋,口吐白沫。 中将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一个人走进河滩里心事重重,背负双手,极目远眺黄山,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焦躁地说:“把他给我弄醒!” 中将话未落音,齐扎扎站在他身后的一列军人队列中,跑出来一位军医。 军医蹲在王县长面前,翻了翻他的两个白眼珠,迅速拿出一支注射器,一小支玻璃瓶溶液。
割瓶,吸液。 一针下去,王县长就坐了起来。 “最近有没有什么外人来过这里?”中将问他。 “没有,将军!” “你最近做了哪些见不得人的事?” “我……” “说!” “我私藏了两车宝物,不不不!两车污物!” “你说的是山洪冲出来的那些东西?” “是的,将军!” “你怎么知道那些东西是污物?” “一位恩公……一位黑衣道士告诉我的。” “黑衣道士?他还说了些什么?” “他还说如果有谁问起他,就让我告诉将军……他是八百里皖江斩蛇人。” “嚯,好大的口气,难道他不知道这分明就是一条螭龙?” 中将说完,就带了原班人马,沿着河岸,一路搜寻而去。 事后没几天,活蹦乱跳的王县长也暴毙了,有人说,他是因为惊吓过度。 也有人说,他是死于贪婪。  6. 
这个故事是我外祖母说的,我听这个故事的时候大概七八岁,但她老人家每次讲到这里,就没了下文。
因为后面所发生的,她也不知道,搞得我们姐弟几个,当年都很郁闷。 我九岁那年,外祖母去世,直到多年之后,我认识了齐云山老道冠利,才有机会把故事听完。
冠利就是故事里的黑衣道士。 他说,当年他的师尊,齐云山玄天太素宫罗老真人,也就是故事开头那位白衣白袍的老者,因与那条即将成精的巨蟒激战,伤了元气,回山后没几年,就羽化登仙了。 当年的那条巨蟒,明明已被他师尊鞭毙了,但很快出了一个意外,因为巨蟒深知自己的道行不够,死期将至,临终前,竟召唤出千千万万条小蛇,变成了满河滩的金银财宝。 只要当地老百姓贪财,小蛇们就能遇水复活,祸害人间,同时,它们的蛇王也将复活。 这是巨蟒留给自己的一个后手。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意外之外的意外。 也就是,故事里的黄仙姑,当年与那条巨蟒结伴修行,情深义重,后来看到巨蟒已死,为使之复活,不惜用自己的一身修为,为之续命。 因此第二天下午,黄仙姑就死了。 河滩里暴毙的那些士兵,在替王县长没收百姓财物的时候,每人都偷偷揣了一些在身上,因此都成了蛇王复活的药渣。 至于那条死而复活、逆流而上,准备归巢的巨蟒,还真不是“八百里皖江斩蛇人”冠利弄死的。 当时的三人一蛇,在麻川河里杀得难分难解,岸上的中将,动用了迫击炮,把那条即将“胜利归巢”的巨蟒,轰成了两截。 要不然,巨蟒归巢,谁都奈何不了。 为毛呢? 因为那条巨蟒的巢穴,蜿蜒延伸到了黄山山脉的最深处。
若是这次制服不了,要么任由它野蛮发育,要么就得把整个黄山全给炸翻掉。 



解憂君說:
這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民間傳說,它的主題是做人不要過於貪婪。 不屬於我們的,千萬不要伸手,否則......

台長: utugyi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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