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迪˙艾倫的電影一向以紐約中產階級為題材,本片當然不離這一範疇。簡單的說,<<百老匯上空子彈>>是敘述一年輕劇作家力爭上游的過程,年輕氣傲的劇作家為了能上演自己的戲,不得不同意讓出錢的黑社會老大的情婦擔任一個『重要的配角』,理想與現實間的掙扎, 遂成了此片所著力的主題。伍迪˙艾倫道破了理想與創作的純粹,而給予更複雜的深度關係。好比在旁邊一再出意見的黑道保鑣, 在學校只學到放火, 但是他對劇本提出的修改意見, 卻為一齣空有意念的戲劇添入了新生命;而深受劇作家愛慕的女演員, 則其實是個擅長酗酒與緋聞的女性;尤有甚者, 自認為是創作者的保鑣乾脆殺了老大的情婦,只因為她是個『糟糕的演員』。藝術的實質內涵是建築在形上的理念呢﹖還是實際的呈現﹖而像戲劇如此由各種元素建構的藝術體材, 又怎能維持藝術性的純粹﹖
片中劇作家和過氣女星間曖昧的情愫及看似深具才華的劇作家實則蒼白、封閉… …等等都讓人和比利˙懷德(Billy Wilder)的<<日落大道>>(Sunset Blvd.)興起聯想;不同之處不過是將好萊塢抽換成百老匯,而<<百老匯上空子彈>>中的黑道保鑣則更加倍的諷刺了劇作家的空泛。讓我借用國內導演鴻鴻(閻鴻亞)的說法,<<百老匯上空子彈>>其實是脫胎自比利˙懷德<<日落大道>>的逆向書寫。
身兼編劇的伍迪˙艾倫向來以對白妙語如珠聞名,他的對白在嘲諷、針砭、調侃和調劑劇情上起了絕對的作用。這是極吸引人的部份,伍迪艾倫的對白好似美國的肥皂劇或Talk Show、相聲之類,這部份帶給我觀影時極大的樂趣,可是看來卻不甚近似真實。我應該這麼說,當我在觀看伍迪˙艾倫電影時,我都彷彿可以從劇中人物一貫的諷刺口條中看見那隻註寫對白的手。
到了<<百老匯上空子彈>>,伍迪˙艾倫在對白上的著力少了些,在人物和情節的建構、經營上則愈趨成熟。可以看出他的觀注由日常生活擴及到真實生命,如此則更見伍迪˙艾倫的睿智和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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