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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3-21 08:00:00| 人氣46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可惜不是我-2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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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媽媽擠在廚房裡收拾碗筷,媽媽看著把頭髮挽起的程晨:「真捨不得你們搬去台北!己經決定日期了嗎?」

「嗯,」程晨輕輕的點頭,把擦乾的碗筷放整齊:「最慢就是月底了,家平說,台北那邊己經催了好多次。」

正說話時,五歲的曉彤跑進廚房要吃冰淇淋,圍著程晨不停的轉,程晨還沒來的及彎腰應付她,家平笑嘻嘻的走進來,一把抱起胡攪蠻纏的曉彤:「別吵外婆和媽媽,爸爸帶妳去吃冰淇淋!」

看著父女倆離去的背影,媽媽對程晨說:「家平太寵曉彤啦!」

「隨他去吧!」程晨笑笑:「妳自己不也說曉彤可愛到不疼她都不行的嗎?」

要搬家前,家平跑了台北許多趟,忙著安排一切,程晨不需費什麼心,結婚這些年來,很少有事要她操心,望著己顯空蕩蕩的家,絲毫不受影響的曉彤反而因為有更大的空間讓她到處跑而興奮異常。看著女兒笑開的臉,程晨不僅掉進回憶中,就在這時,電話鈴聲突然響起,「爸爸!」曉彤搶著要接,程晨拿起話筒:「喂?」

電話那頭傳來儒儒開朗的笑聲:「喂!什麼時候去大城市當少奶奶啊?」

「不是爸爸!」程晨小聲的趕走女兒:「怎麼想到打電話?」

「突然很想妳啊!」儒儒正經起來:「其實是有事想跟妳說。呃,家平不在吧?」

「他去台北了,」程晨拖過一張椅子坐下:「什麼事?」

「妳知道管管今年要回國,上次通電話時,他突然提到一個人……

程晨腦海中馬上浮出一張臉孔,她輕輕的問:「誰?」

儒儒有些生氣似的說:「連我都知道是誰,妳還要問?」

「他怎麼了?」一刹那間有幾千幾百種的想法在程晨腦海中浮現,她抓緊話筒。

「原來他在縣政府當一個主管哩,猜猜看在那一個縣啊?沒想到吧,離妳那麼近!」

程晨一時之間轉不過來,直等到儒儒的聲音再次響起:「他知道你們要搬家,他托管管帶來一個妳可以說是無理的請求吧!」

「嗯,」程晨只能回應著簡單的句子,像錄音機似的重覆儒儒的話:「無理的請求?」

「他說什麼20歲的第一個紀念品……妳可以抽空到縣政府來一趟嗎?妳不需要面對他,他說他會在大廳的服務中心,妳只要讓曉彤到窗口找一位叔叔他也想看看妳的女兒……當然管管跟我提時,被我臭罵一頓妳可以當我沒說本來就是很莫名其妙的要求!」儒儒連珠炮似的說完:「我都不曉得有沒有說錯?」

程晨沒辦法回應,她聽的懂,知道他說的紀念品是什麼,她靜靜的對儒儒說:「下星期三,家平會去縣政府辦事,早上10點,我會和彤彤一起去……星期三早上10」說完她掛上電話,不理會在旁邊吵她的女兒,走進房內拉開抽屜,有一個小鐵盒靜靜的躺著,她打開,有一本小小的日記,翻開第一頁,有一張平平整整的藍色糖果紙,她小心的放進掛著的皮包中。

那一晚,程晨躺在空蕩蕩的雙人床上,回憶像潮水般的一波波湧到,女兒彤彤小小的身軀緊緊的依偎著她,回憶中的幸福和就在身邊實在的幸福,不斷交錯在她的心靈和腦海中,她吃驚的發現,回憶依然可以讓她熱淚盈眶。

她摟住彤彤,她們母女的人生需要家平穩定的雙手牽引。

星期三,讓所有的人放心!讓鑽石般璀璨的記憶,永永遠遠的保存在時光的寶盒裡。

 

唯傑定定的看著眼前粉嫰粉嫰的小女孩,她小小可愛的手心上,靜靜的躺著一張藍色的糖果紙,唯傑的視線開始模糊。

彤彤伸出小手,過了一會,放下其中的一隻,面前彎著身子的叔叔,也不跟她說話,也沒有拿她手心的東西,跟媽媽交待的不一樣,她又重新伸平兩手,大大的眼睛盯著陌生的叔叔:「手好痠啊!」她小聲的說。

「啊?」稚氣的童音打斷唯傑的思緒:「什麼?」他問彤彤:「妳說什麼?」

「手好痠啊,叔叔。」彤彤露出笑容:「媽媽說給你。」

唯傑拿起糖果紙,握住彤彤的小手:「叔叔請妳吃糖。」

彤彤的頭搖的像波浪鼓:「媽媽說不可以隨便拿別人的糖。」描了一眼唯傑手中看起來十分可口的棒棒糖:「就算是很好吃的糖也不可以!」

彤彤的眼睛完全就是程晨的翻版,當她注視著你時,不容許你有任何懷疑的餘地,唯傑看著她天真又認真的模樣,把棒棒糖放在她的手中:「妳先問過媽媽,如果她不准妳吃,妳再還給叔叔!」

彤彤幾乎沒有考慮就收下了糖,唯傑叮嚀:「一定要先拿給媽媽!」

程晨坐在大廳的一角,她沒有抬頭也沒有移動,聽到彤彤的腳步聲接近,然後可愛的小臉貼上來:「媽媽!我可以吃叔叔的糖嗎?」

程晨接過棒棒糖,剝開紅色的糖紙,接著再剝下第二層糖紙,彤彤搶著要把糖紙丟到垃圾桶裡,好安心的吃糖,但是程晨卻只給了她一張:「丟一張就好了。」她望著手心的紅色糖紙,唯傑的聲音從記憶深處傳來:「有一天當妳看見紅色的棒棒糖紙,妳會知道我依然愛妳、祝福妳」。

唯傑沒有看彤彤跑開的方向,他凝視手中的藍色糖紙,就像凝視8年前程晨美好單純的臉孔,他用手指輕輕的劃過,就像劃過記憶中程晨柔軟的臉頰。

「媽媽」彤彤嘴裡含著棒棒糖,繞過程晨的身邊:「給彤彤!」小手指著程晨手心的紅色糖紙。

「妳要做什麼?」程晨愛憐的看著女兒。

「做戒指。」彤彤晃晃自己的小手。

程晨把糖紙搓成條狀,握住女兒的右手大姆指,仔細的繞成一個漂亮的戒指。彤彤滿意的左看右看,突然又回頭要跑回唯傑那裡:「忘了跟叔叔說謝謝!」

清脆的童音再次將唯傑帶回現實,發現是彤彤站在眼前,唯傑慈愛的彎下身子:「糖好吃嗎?」彤彤不住的點頭:「謝謝叔叔。」揮動可愛的小手:「叔叔再見!」

唯傑看見她姆指上的「戒指」:「彤彤等等!」

彤彤聽見唯傑叫她的名字,睜著圓滾滾的眼睛:「哇,你知道我叫彤彤耶!」

唯傑笑笑:「妳有一個漂亮的戒指。」

彤彤好像遇到知音一般的靠近唯傑一點:「媽媽做的哦,很漂亮!」

「彤彤想不想多一個戒指呢?」唯傑拿出藍色的糖紙:「妳瞧!這兩張糖紙是好朋友,如果它們一起戴在彤彤的手上,它們就不會分開了。好不好?」

彤彤點點頭,順從的讓唯傑把藍色的糖紙戒指戴在左手的大姆指上。

程晨從椅子上起身,是看見家平遠遠的走來,彤彤也像火車頭般的撞回程晨的身邊,炫耀著她兩隻手都有的戒指,還來不及有任何的反應,家平就笑嘻嘻的來到眼前,彤彤像小猴子似的跳到家平的身上。

「都辦好了嗎?」程晨問。家平點點頭。自始至終,程晨都沒有將臉轉向唯傑的方向,唯傑站直身子,服務中心的玻璃是上下雙層的,上層貼著服務的項目,所以唯傑是透過字和字的空隙看著程晨一家三口轉身要離去。

正午的陽光毫不客氣的充滿每個角落,靠唯傑最近的電話分機突然响起,他順手拿起,阿姨的聲音像陽光一樣的充滿他的耳朵:「唯傑嗎?這個週末回家嗎?要替爸爸過七十大壽

唯傑盯著他們己走到大廳入口的背影,金色的陽光在他們的四周鑲上亮眼的金邊,就在踏出門口的瞬間,程晨轉過身來,向著唯傑的方向,露出充滿光采的幸福微笑,她就這樣靜靜的微笑著,直到家平伸手拉她,唯傑感覺有冰涼的東西從眼角滑下,他想起程晨最喜歡的一張書籤上寫的一段話:「人生諸多美麗,也許可以再創造,但卻不會再重覆,過去了就過去了」他輕輕的背出下半段:「回憶是從來不瑣碎的,經過歲月的魔法,甚至比當天更動人

「什麼?你說什麼?」原來阿姨的電話還沒有掛:「餐廳的訂桌什麼事都是曼玲安排的我們邀她一起參加吧?唯傑你說

唯傑把手放在胸口,好好的鎖住永不褪色的回憶:「就請她一起來吧!」他掛斷電話。

程晨己經讓他放心,他也應該讓程晨放心,在回憶的國度裡,在時光的寶盒中,有一顆永遠的寶石,就夠了,真的夠了。


台長: 班長老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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