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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3-19 12:00:00| 人氣36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可惜不是我-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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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安靜融洽的吃著早餐,雖然吃完飯後還是有一大堆的事要辦,可是此刻有程晨陪在身邊,唯傑幾乎忘記了生活中許多的無奈,他享受與自己所愛之人同在的平安和快樂,連胃口都變好了。就在早餐要結束時,奶奶突然醒來,等她發覺他們正在吃飯,便扯開喉嚨大嚷:「我餓了!我餓了!」

幾乎就在同時,唯傑的父親啟先運動完剛好回家,聽見自己的母親喊餓,居然沒有人照顧她,不由得生起氣來:「沒有人聽見奶奶喊餓嗎?」崔阿姨第一時間站起來,去扶奶奶,唯凱對父親的態度有些不以為然,嘟嚷著說:「用不著大驚小怪!平常也沒見你幫忙過。」也許是因為昨晚沒有睡好,唯凱對父親的態度不是那麼的順從。

啟先瞪了大兒子一眼,瞧見程晨站在一旁,口氣緩和一些:「去幫我盛碗稀飯!」他對著唯傑說。

啟先一向是在運動完後,在一家他吃了十幾年的豆漿店解決早餐,今天突然要在家吃早餐,唯傑雖然有點奇怪,卻也很快的盛來稀飯。

奶奶也坐到了桌旁,好奇的看著程晨:「妳是誰啊?」程晨仔細自我介紹,奶奶好像問完就忘了,程晨還剩半碗稀飯,唯凱早己吃完,卻還是坐在程晨的左邊,奶奶忽然又轉過頭問程晨:「妳是誰啊?」隔開奶奶和程晨的唯凱對程晨使個眼色,意思是不用再說一遍,果然奶奶轉頭又好像沒問一樣。

啟先坐在程晨的對面,自顧自的扒著稀飯,看見程晨紅潤的臉滿有朝氣,不由的停住筷子,不曉得父親想些什麼,唯傑小心的猜著父親的心事,看見父親注視著程晨,他一口氣吞下碗裡的稀飯。其實做父親的啟先是想到了被自己拒絕在家門外的唯欣,雖然唯欣的決定讓他不能原諒,但是年紀大了,說不想自己的女兒是假的,可是每當想到連從小疼愛唯欣的奶奶,都被唯欣的離去惹出病來,他臉上的線條又剛硬起來。

程晨吃完最後一口的稀飯,唯傑幾乎是迫不急待的站起來:「我們去洗碗。」

唯凱把自己的碗也堆到唯傑的手上:「我看我要去睡個回籠覺。」

在廚房裡,程晨還聽見崔阿姨柔聲細語的哄著奶奶,她誠心的看著唯傑:「崔阿姨真是你們家的天使!好有愛心和耐心哦!」唯傑低頭接著她的目光,他是時常見到阿姨疲憊的臉孔,現在他對著程晨閃亮的臉孔,無法想像那種疲憊也在她的臉上。他的心被一種複雜的情緒充滿,一早起來的那種自信和滿足,又逃的無影無踪了。

 

程晨回南部的幾天以後,唯傑被療養院通知,母親宜芬生病了,原本只是小感冒卻因為宜芬不肯好好的吃藥,一直無法痊癒。接到消息時,小阿姨正帶著孩子在南部渡假,唯傑只好獨自一人前去探望,稍稍收拾好一些物品,正要出門,巧的是曼玲來了,知道唯傑要去探望母親,她自告奮勇的要一起去。

「妳去也幫不上什麼忙!」唯傑疲倦的說:「她不喜歡年輕的女孩子。」

「哦?你是說程晨去過囉?」

在這節骨眼上,唯傑沒心情去理會曼玲的話。曼玲也馬上恢復本性:「至少我去可以在外面幫忙!兩個人總強過一個人!」

是啊,兩個人總強過一個人!曼玲終究是一起去了,令唯傑吃驚的是,母親居然沒有排斥曼玲,而且當曼玲幫她做一些貼身的服務時,母親的情緒也沒有起伏。也許是病糊塗了吧?唯傑心想,他極不願意承認母親會接受曼玲而不是程晨。不管如何,曼玲算是取得了一起探望宜芬的通行證。連醫生都贊成多些人來看宜芬,讓她多接近人群,尤其是她不會排斥的人。

「如果你真想程晨,」有天阿姨說:「讓程晨暑假多來住一些日子吧!」

「嗯?」唯傑抬起頭,不知道阿姨為什麼會突然這麼說,那時他們兩人正陪著奶奶在巷子裡散步。「不用了,來了我也沒有時間多陪她。」

「但是她在,你會開心許多。」阿姨有些心疼的說:「常看你一個人想心事,有她在也可以說說話。」

「只是把我的煩惱分給她而己。」唯傑小聲的說:「她應該有一個更健康更開心的暑假。」

「也許是做阿姨的自私我還是希望程晨可以再來玩,甚至住久一點。」

「阿姨……」唯傑欲言又止:「愛一個人不能太自私對不對?」

「是啊!」崔阿姨嘆口氣:「但是怎樣的決定是『不自私』怕也見仁見智吧?」

 

唯傑一天忙下來,到了夜深人靜時,除了讀書準備公務員考試外,總要擠出一些時間給程晨寫信,日子一天一天平淡無奇的過,有時回想起來,一天之中居然沒有什麼不一樣的事情可以告訴程晨,更因為雜事太多,思考的時間變少,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言語乏味。

今天早上又被曼玲弄亂了心情,不過是簡單的送個補習班的講義,她也可以足足訓了他半個小時,他知道她完全是好意,但是因著壓力所以他也沒有給她好口氣。

平日看來耐力十足的曼玲,不知道是否因為也有考試和心情的壓力,居然頭一次在他面前紅了眼眶。唯傑畢竟是正派的男生,發現自己將一個女孩子弄哭了,頓時口氣和態度都溫和了下來。曼玲從以前在唯傑這裡,受過多少的冷淡和委屈,一發不可收拾的發洩出來,唯傑沒有為自己解釋什麼,等她哭夠,遞上一張面紙:「謝謝妳的好意,是我自己脾氣不好,對不起!」

曼玲哭的鼻頭泛紅,唯傑只有簡單的這一句話,她的眼淚又要奪眶而出。

「好了吧?」唯傑不知如何收場,「我說過對不起了!」

曼玲輕咬下唇,忍住眼淚,難道你就不會走過來拍拍我的肩安慰我嗎?曼玲心裡想,就算你不會抱我或是摟住我,總可以靠我近一點安慰我吧?

但是唯傑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曼玲的心中出現了一個好大好大的空洞,唯傑看著客廳一角的曼玲,心中也有好沈好沈的一塊石頭。

他寫了幾行字,又全體撕去,來來回回幾次,他終於放棄。

「下封信再跟她解釋吧!」牆上的時鐘剛好走到12,唯傑的腦海中浮現程晨安詳甜美的睡容,帶著記憶中在她髮絲間溫柔的感覺,他心事重重的睡去。

 

曼玲鬧過一次情緒之後,又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按時陪唯傑去療養院看望母親,即使小阿姨已經渡假回來,唯傑己經表示不好意思再麻煩她,可是她仍舊每個星期按時的來報到,還不止於此,她也常在補習和讀書的空檔,出奇不意的在唯傑家出現。

唯傑有時圖個心情平靜,不去補習班上課,不會碰見曼玲,可是她到家裡來時,他實在是躲不掉。崔阿姨一旁看在眼裡,同情唯傑無處可藏的處境,幾番暗示曼玲,都沒有太大效果。決定挺身而出,替唯傑把話說個明白。

但是事情就有這麼湊巧,那天,奶奶又吵又鬧的要出去散步,剛好是準備晚餐的時間,崔阿姨把大門鎖上,讓奶奶在院子裡活動,才不過是半個小時的時間,等阿姨要帶奶奶回屋時,才發現奶奶不見了!

這一驚非同小可,曼玲剛好在這個時間來訪,連包包都沒有放下,就和阿姨分頭去找,奶奶有些糊塗,又不知她是何時出去,這一找就是好大的功夫,眼看該回家吃飯的都要回家了,崔阿姨急的哭起來,就怕唯傑的父親發脾氣。

本來唯傑也不肯到圖書館看書,是阿姨一直催他,說可以一個人照顧奶奶。現在……崔阿姨無助的坐在客廳。曼玲年輕,堅持要再找一回,一個人又轉了出去。半個小時後,終於讓她在公園裡找到己經疲累不堪的奶奶。

半哄半架的走到一半,唯傑迎了上來,兩人一旁一個的扶住奶奶,路上不認識他們的人,真會以為他們是一家人。曼玲額頭滿是汗水,氣喘吁吁,唯傑心裡抱歉,可是又奇怪的想到,如果今天是程晨,可能他不止是抱歉,或許會想把自己殺了。

「阿姨!」唯傑看著雙眼紅腫的阿姨:「我看您覺得好心疼,這就是我為什麼,沒有辦法,完全坦白的跟程晨說,我要妳我愛妳的原因!」

 

在程晨父母請吃飯的場合裡,相隔近5個月沒有見面的家平和程晨,終於面對面的碰面了,對程晨而言,家平並沒有什麼改變,依然親切穩重像鄰家的大哥,但是對家平而言,站在他面前笑吟吟的程晨,無疑是多加了幾分成熟的美感。

大家不停的拿汽水敬家平,因為他即將入伍,每個人都被規定要說句祝福的話,輪到程晨,她說:「祝你平安!」家平仰頭喝乾杯中的汽水,接下了她的祝福,他的眼光一點沒有保留的常在程晨的身上,也許是因為他即將去一個陌生又封閉的地方,想要記住程晨的一顰一笑,即便是『借』來的也好。

中途家平去洗手間,經過隔桌有兩個可愛的孩子對他指指點點,小聲的說:「他是新郎!」

另一個女生問:「那新娘是誰?」「笨啊!是那個穿藍色的姐姐!」第一個回答。兩個人偷看家平又捂著嘴傻笑。

家平不知道孩子是以什麼標準認定程晨是他的新娘,在飯局結束後,家平拉住程曦,囑咐他寫信時要附帶報告姐姐的近況。

 

唯傑家經過奶奶一閙,唯凱建議是否讓奶奶住老人院或安養中心,他的理由是奶奶可以有專人照顧,大家也不必如此辛苦。沒想到父親啟先大發雷霆,怒斥唯凱不孝,結果父子大吵一架不歡而散。

「只要我有一口氣在,絕不讓我們家任何一個人再住進什麼院什麼院!聽到了嗎?」父親幾乎是用吼的。唯凱當然覺得莫名其妙,一個奶奶弄的全家人仰馬翻,也不見得對奶奶有任何的幫助,他不懂父親為什麼發那麼大的脾氣。

但是一旁的唯傑卻第一次懂得了父親的心情,原來父親一直在意住在療養院的母親,他第一次知道,他的父親一直痛在心裡,只是固執的他,不肯讓任何人知道他的心。

那父親對姐姐唯欣也是一樣囉!他默默的提醒自己,晚上一定要打個電話給姐姐,無論如何要姐姐回家一趟。

原來父親的心是這樣!唯傑從小跟父親不親,現在他很想走上前去抱住頭髮發白的父親,告訴父親:「爸爸!我懂你的心情。」他往前走幾步,勇敢的對著盛怒中的父親說:「我們不送奶奶進老人院,我們一家人要在一起!」

啟先看著眼前的小兒子,早就知道他按時的去看媽媽宜芬,唯傑眼中滿是了解和堅定,父親看著看著,居然視線模糊起來,脾氣也沒了,擺擺手,慢慢的踱進房內。


台長: 班長老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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