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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09 21:17:50| 人氣41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止不住的風】-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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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要上學時,顏慧聽見張媽媽和母親在廚房的對話,她要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才能讓自己不叫出聲,她腦筋打結,費了半天的功夫才搞清楚,原來自己本來要嫁的人不是別人,就是向立夫。而且向立夫早就知道,他要相親的對象就是自己。

「我看向董對顏慧是真心的。」張太太小聲的說:「他幫了你們家太多的忙,沒有他,今天不知道要怎麼辦?」

淑芬沈默著,慢慢的說:「他還是要我們家顏慧?」

聽到這裡,顏慧快哭出來,她那麼信任的向立夫,原來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她不願意相信,她衝出家門自己坐車到學校,一天都在想,不管向立夫怎樣欺騙她,但是他對她們家的幫助是真的,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她告訴自己。最起碼,要再給向立夫一個說實話的機會。

「今天早上怎麼沒有等我?一個人去坐車上學。」沈默一陣後立夫問。

「以後我都可以自己坐車了,不要再麻煩你。」顏慧下定決心的問:「向立夫!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什麼?」立夫放慢車速:「瞞著妳什麼?」

「你就是一開始幫助我爸爸的大老闆!也是」顏慧的聲音變小:「我相親的對象!」

立夫一下子踩住刹車,將車子斜斜的停在路旁,他不知道要怎麼跟顏慧解釋,這整件事全不是她想的那樣。顏慧停了幾分鐘,沙啞的說:「我們不再是朋友!朋友是要真誠相待的。」

「顏慧!」立夫喊。顏慧原期望立夫會馬上否認這些事,但他沒有,依她對立夫的了解,這些事是真的,她打開車門,對著立夫深深的鞠躬:「謝謝你為我們家做的一切,我會想辦法還給你!」

立夫跟著下車,顏慧斜背著書包邁開大步奔跑。

「顏慧!」立夫大叫,顏慧卻愈跑愈快,頭也不回。

 

立文看著坐在對面眉頭深鎖的弟弟:「讓她安靜一段時間也好,畢竟,你是沒有誠實以告。」

「我沒有那個意思,為什麼要誠實以告呢?」立夫悶悶的說:「這整件事實在是太荒唐

「是太荒唐啊!」立文倒杯茶,推到立夫的面前:「堂堂的大董事長,居然在這裡為了一個小女生發愁

「姐!」立夫叫:「妳可不可以不要再說了!」

「是誰跑到我這裡唉聲嘆氣呢?」立文打起精神說:「你也去安靜一段時間吧!過些時候,我約張太太聊聊天,這樣總成了吧?解鈴還需繫鈴人!事情是由她那兒起的,找她最有用啦!」

立夫悶悶的坐了一會,他同意立文說的,第二天就正常的投入工作,畢竟是成年人了,縱然心裡過不去,但是很容易在表面上恢復正常。

立文絲毫沒閒著,她雖然叫立夫安靜一段時間,自己卻在第二天就把張太太約了出來,完全沒有給她囉嗦的空間,劈頭就問:「現在弄成這樣,妳說要怎麼了結啊?」

張太太陪著笑臉:「那要看向董的意思。」

「什麼?」立文瞪大眼睛:「我弟弟的意思?他能有什麼意思啊?」

張太太自始至終就做著她的媒人夢,聞言淡淡的笑說:「向董是真人不露相啊,要不是在醫院顏慧緊抓著他不放,大家都被蒙在鼓裡呢!沒想到他們早就這麼的熟了……

「張太太!」立文打斷她的話:「全不是妳想的那樣!難道顏慧和她的母親都跟妳一樣的想法?」

「那還用說?」張太太有點得意,好像她自己很有先見之明似的:「要不是向董有這個意思,幹嘛這麼盡心盡力的幫著他們?顏慧雖然……

「好了!」立文大手一揮,不讓張太太再說下去:「立夫沒有這個意思,從頭到尾都沒有,妳別再瞎熱心了。妳替我約一下顏太太,這個誤會要趕快澄清。」

張太太張著大嘴巴,完全聽不懂立文的話,但是做慣老闆娘的立文,自有她的威嚴在,張太太不由自主的點著頭,答應安排立文和淑芬見面。

 

立夫每天都打電話到醫院去探詢顏元之的情況,知道他己經轉到了普通病房,有一天秘書轉進來一通電話:「董事長,有一位顏元之先生找您!」

電話那頭顏元之的聲音微弱,卻不停的道著謝,不管立夫怎麼說,顏元之就是要把他當恩人一樣的看待,堅持要自己的太太代替自己當面謝恩。

立夫推託不掉,只好以工作太忙為由拒絕顏家人的親自登門道謝。「都忘了您是大忙人!」顏元之說,口氣有點受傷的味道,立夫又覺得過意不去:「還是等你的身體恢復了,我們再約時間好好聊。」

掛了電話,立夫心裡百感交集,顏元之不僅事業失敗健康還出狀況,但是在他疲憊的聲音中,依然有面對明天的盼望,只因為他還有心愛的妻子兒女,對照自己,事業成功,身體健康,卻對明天沒有什麼新的盼望,反正日子就是如此,照著過就是了,之前一直推著他前行的動力,在成功到一定的階段後,不知不覺的消失,新的動力在那裡?顏慧的臉孔清楚的浮現腦海。

顏慧渾渾噩噩的放了暑假,突然的變故讓她很快的長大,17歲的她答應要還立夫所有的恩情,說的豪邁,事後冷靜下來,就感受到肩頭的擔子沈重。

她拚命的分擔所有的家事,包括每天三餐去醫院送飯給父親,她堅持不讓哥哥輪流:「你要好好讀書,將來我們家才有希望。」她忍受著一波波的熱浪,搭公車去醫院。「我的體力好,不要擔心。」她對媽媽這樣說。

立夫抽了一個空檔到醫院去看望顏元之,不止因為他是顏慧的父親,也因為自己的經驗,他一定要來這一趟雪中送炭之行。

「你不要起來!」他輕輕的推回顏元之,回想起他還年少時,自己的父親同樣的躺在病床,卻沒有人來探望關心的慘痛往事,在陌生的顏元之面前,他講起了他家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顏元之靜靜的聽著,心裡佩服這個比自己小了十歲的立夫。

「你一定要把身體調養好。」臨走時立夫握住顏元之的手,顏元之用兩隻手緊緊回握立夫的手。

 

下了公車的顏慧,一頭栽進太陽的淫威中,她小心的捧著媽媽精心熬煮的精力湯,快馬加鞭的奔進醫院的大門,迎面是一陣讓她想發抖的冷氣,她覺得頭有些暈,在牆邊站了一下,勉強自己走到父親的病房門口,看清楚拉開門的人是向立夫,她吃驚的腳一軟。

立夫敏捷的接住顏慧手裡的午餐,一手扶住顏慧。

「慧?是妳嗎?」顏元之在病床上問。

「爸爸!」顏慧雖想早早推開立夫扶她的手,但是沒有力氣站穩前,她只能乖乖的靠著立夫。

「看見向董事長了嗎?」顏元之問:「他來看爸爸。」

「嗯,」顏慧接過立夫手中的午餐,提高音量說:「謝謝你來看我父親。」

 

立夫把車子停在公車站牌的附近,耐心的等著。顏慧可能拒絕他的好意,但是他一定要試,他靠著椅背,試圖釐清自己的想法,如果當初這件親事真的說成了,他會拒絕嗎?

一直以來,他都是以「根本不會跟顏慧有任何除了朋友以外的關係」為前提在思考和做事,現在,他誠實的問自己:「還是這樣的想法嗎?」

顏慧踏出醫院大門,望向公車站牌,不禁皺起了眉頭,不想讓父親看出自己不太舒服,她早早的離開,現在望著長長的等車人龍,一陣暈眩的感覺令她快步走向路邊的排水溝蹲下來,立夫想的有些頭痛,抬起埋在手掌的臉孔,正看見顏慧對著排水溝嘔吐。

吐光了早上吃的食物,顏慧剛要站起,猛然覺得身後一股涼意,有一雙手把自己拉進了舒服的椅子上,她雖閉著眼但耳邊迴盪著輕柔的老歌,她知道自己進了向立夫的車。

「妳中暑了,我送妳回家。」立夫不容顏慧拒絕就發動車子。

顏慧也沒有體力拒絕,她靠著椅背等新的暈眩過去,手裡握著立夫給她的紙巾,身上蓋著立夫車上的薄毯,因為心裡和身體的不舒服靜靜的流下眼淚。

立夫瞄她一眼,看到她的眼淚,不知道要說什麼,默默專心的開著車。

「這是第二次你用車子救我了。」顏慧細聲的說。

「啊?」立夫沒有聽清楚。

「這是你第二次在我不舒服時用車子救了我,」顏慧說:「每次都那麼巧。」

巧?立夫想著,他會說是緣份:「我們還是朋友?」

顏慧沒有回答,立夫清清喉嚨:「妳聽著,我從頭到尾沒有要要娶妳的意思,我承認隱瞞了自己的身份,為了這點我跟妳道歉。」

顏慧微微的轉頭:「可是媽媽和張媽媽她們

「她們誤會了,」立夫嘆口氣:「不過現在應該說清楚了,就是這個時候,我的姐姐正跟她們在一起。」

顏慧把整個人轉過來面對立夫,年輕的臉龐帶著明顯的歉意:「那要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我們又是朋友了?」

顏慧這回點點頭,不用嫁給向立夫讓她心頭一鬆,病也像好了大半,她好久以來第一次露出笑容,回復她活潑的本性。

立夫看在眼裡,心裡有點淡淡的失落,沒想到,自己原來是她極重的壓力,相對顏慧的活潑他反而沈默下來。顏慧沒有忽略立夫的沈默,她意外的加上一句話,就在立夫的失落感正要擴散時,顏慧說:「向立夫,我真的很喜歡你!只是沒有喜歡到要嫁給你的程度……

立夫看著身邊才17歲的顏慧,是啊!你又能對這麼年輕的一個女孩要求什麼呢?她的人生才剛要開始,她能夠承諾什麼呢?向立夫!他在心中叫著自己的名字,你要堅守自己的原則啊!

 

台長: 班長老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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