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假期前二日，咖啡黨成員照例在午後用一杯咖啡的時間互通有無
這日，大嗓門又直腸子的S端出難搞婆婆的過年惡習來讓大家大肆批判
婚姻中的女人，無論外人看來是否幸福，一提起在婆家過年，總是激動
我忽然想起國中同學E發誓要當個讓媳婦回娘家吃年夜飯的婆婆
結束對S婆婆的評論後，我分享了E的話，勸勉大家未來當個明理婆婆
S問E的兒子多大，我回答才是低年級，S不解怎麼E此時會這樣發願
我說也許E自己面臨這種難處，家中只有姐妹，姐妹們又陸續嫁為他婦
過年時節，誰來與單親媽媽圍爐？自己捱著這苦悶，自然願放媳婦一馬
S聽聞後紅了眼，兩顆淚珠在眼眶閃呀閃的，弄得大家一時間也無言了
S說她又感動又心疼，為每個嫁了女兒的媽媽，也為每個想媽媽的人媳
S還說她也想回娘家吃年夜飯，年年為此惆悵，而一轉眼好多年過去了
平日的大女人，一到過年依然成了小媳婦，原來S不是外在那樣大辣辣
初五、六沒排活動，臨時決定到南投一遊，可以順便載婆婆回娘家一趟
問婆婆願否前往，婆婆開心不已，表示自己的家當然隨時都想回去走走
初五一早到婆婆娘家，卻無人應門，舅舅北上、表哥上工、年輕人賴床
一來通知得太趕也太晚，二來彼此作息不同，不是人人都享有九天假
即便無人相迎，婆婆還是高興，說是隔壁某嬸在，某叔也應會來聊天
那時，我想到的問題卻是「何處是娘家？」，在父母、兄長離去之後…
婆婆窩著長大的「娘家」，歷經地震與重建，如今由大舅的大兒子當家
大舅夫妻多年前搬到台北與小兒子同住，二舅家人則在台中開枝散葉
那麼，南投鄉下這個婆婆披婚紗踏出的「娘家」還是「娘家」嗎？
這個「娘家」，沒有爸媽、沒有兄長、沒有姐妹，卻又裝著一生的記憶
猶如自家媽媽，雖然舅舅偶來電邀約，但多年不曾聽媽媽說要回娘家
媽媽長大的那個「娘家」，已淹沒在都市重建計劃裡，沒了人也沒了家
外祖父母離去後，媽媽不再積極踏進舅舅家，她總說那是「舅舅家」
於是，沒有親人相迎的這個初五的早上，見到婆婆又期待又落寞的身影
我的腦海不停地流動著同一個問句…「女人何時失落了娘家？」
不是新近的廣告，事實上，看過好一陣子了，只是這幾天感受更深刻
夫對妻說：「爸爸剛出院，妳要買點營養補給品好好照顧他…」
妻對自己說：「結婚以來，都在照顧公婆，想到媽媽自己一個人…」
畫面帶到娘家媽媽，媽媽就著電話說：「收到補品了，妳幹嘛花錢…」
雖然我對老公的話不很順從、對公婆不很孝順、對娘家媽媽不很貼心
但，這個溫馨又寫實的廣告，深深地打動了我，每次看到都差點滴淚
女人，尤其在東方社會，「嫁」的背後實在隱藏太多沉重壓力與責任
做個什麼都不理睬的新女性不行嗎？不是不行，是自己天生不是那塊料
此刻，再想起許多人媳奉婆婆之命「初二招呼完大姑小姑才能回娘家」
就覺得自己太好命，結婚以來，年年都在初二早上就浩蕩地回娘家
這次過年，照例沒啥規劃，卻也照例日日充實飽滿
尤其女人的心情事，無來由地體會了更多
龍年，還是希望一路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