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h購物| | PChome| 登入
2000-06-08 08:09:05| 人氣1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痛苦--(I)

推薦 0 收藏 0 轉貼0 訂閱站台

1999.08.02
今天決定要重新面對你已離開的事實。
因為我從來都不曾將你最後的生命完完整整地記錄下來。
事實的過程是連續的，回憶卻是段的、選擇的。
不敢碰觸這些回憶的原因，就是痛苦。
原本要說我比別人幸運，至少我在成熟到可以承受生離死別的年紀才遭遇這些，但如此一說對你而言是極為不公的。走的人是你。對其他人也極為不公。有誰真的能承受生離死別嗎？
突然發現我原本的想法過於愚蠢。
三年前的五月某個星期三晚上，Daphne在我房裡上家教，我窩在床上看書，突然接到你的電話，怕妨礙她上課，於是我抱著電話坐到門邊去與你交談。
在這之前，我們有多久沒聯絡了？好幾個月了吧？我想。雖然我們只相隔半個台灣，但要相見也並非太容易。
所以我們藉著客套的寒喧驅走那幾個月的不熟悉感。這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因為我們無話不談，連最私密的事都互相坦白。
於是你接著說：「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你旁邊有衛生紙嗎？」我察覺到事態嚴重，趕緊請Daphne丟一包衛生紙給我。
當我一切準備就緒，你像是用盡一輩子的勇氣告訴我：「我得了乳癌。」好久好久的沉默之後，我一邊顫抖一邊努力地擠出三個字：「為什麼？」然後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動，奮力地哭起來。哭得連Daphne跟她的學生都怕刺激到我而停止上課。
你真的太了解我。我用掉很多衛生紙。
這算是個惡耗吧。你才十八歲。再怎麼說，乳癌的發生對當時的我們來說都太早了些。到很後來我才知道，在你身上的乳癌並不常見，可依循的前例太少，而癌細胞又過於頑劣。你是台灣地區最年輕的患者。這種「乳癌之最」，寧可不要。
我講話變得謹慎起來。我想知道一切，卻害怕碰觸到你不願談的話題。於是我欲言又止。你察覺到我的不安，儘可能告訴我大致的狀況讓我安心。
在我們兩個終於都停止了淒厲的哭泣之後，你很鄭重地要我答應你兩件事，一是要常常自我檢查，二是要趁年輕時去做想做的事。
怎麼會是因為身染重病才體認到這些道理，而不是因為年華老去、光陰不再才發出的喟嘆？
你問我要不要告訴其他朋友這個消息，基於我乍聞時的反應，我說最好不要。於是我們打算保守這個秘密，等你痊癒之後再公諸於世，至少到那個時候，他們的擔心也無濟於事了。

我要檢舉
台長： 瑪格麗特
人氣(17) | 回應(0)| 推薦 (0)| 收藏 (0)| 轉寄
全站分類: 心情日記(隨筆、日記、心情手札)

我要回應
否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 請輸入識別碼：
請輸入圖片中算式的結果(可能為0) 
(有*為必填)
TOP
詳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