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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戰熄火25年心悸猶未已(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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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戰情熄火25年心悸猶未已◎林博文

美國歷史上最屈辱的一次敗仗-越戰,雖已於一九七五年四月三
十日在兵敗如山倒的局面中結束,但二十五年來這場對美國社會、政
治、文化、軍事和外交具有重大衝擊與轉型作用的戰爭,於戰火平息
四分之一世紀之後,仍在美國人民的心靈深處激盪不已。美國報紙、
雜誌和電視近日紛紛推出系列報導和特別節目,探討越戰的歷史教訓
,著名智庫布魯金斯研究所亦於四月十八日主辦了「一次越戰衝擊研
討會」。

  概括而論,詹森總統於一九六五年三月派遣兩營海軍陸戰隊登陸
越南峴港(Danang)算是美國正式捲入越戰之始(事實上,當時已有
二萬三千多美軍以「顧問」名義駐越,美機也已數度轟炸北越)。一
九七五年四月三十日美國駐西貢大使館樓頂上的直升機撤退,則象徵
美國捲入越戰十年的終結。在這十年中,美國至少為越戰耗費了二千
五百億美元、二百多萬美軍服役過越南(最高峰時期曾有五十四萬美
軍駐越)、五萬八千餘美軍戰死、十餘萬人受傷、二千多人失蹤、三
千七百架戰機和五千架直升機被擊落(八千名飛行員陣亡、六百人被
俘)。北越與南越軍民有三百萬人喪生。

  美國捲入越戰的時間,比參與一次大戰、二次大戰與韓戰加起來
的總和還要長。越戰使美國社會受到第二次的慘痛創傷,第一次是林
肯總統時代的南北戰爭。美國捲入中南半島戰爭,固然是冷戰時代圍
堵共黨勢力(蘇聯、中共)向外擴張的政策落實,同時也是擔心越南
一旦赤化,其鄰國(泰、寮、高棉)將應聲而倒的「骨牌理論」會發
酵,因此華府決定執行其「世界警察」任務,信心滿滿地投入越戰。
除了這些因素,山姆大叔的自大、傲慢、無知與帝國主義心態,也是
促使美國參與越戰並嘗盡苦頭的起火點。

  一九六一年四月的一個上午,剛就任總統不久的甘迺迪,親臨紐
約華爾道夫大飯店拜訪他心儀已久的老長官麥克阿瑟將軍(二次大戰
時甘迺迪服役海軍,屬麥帥管轄的西太平洋戰區),以便聽取已退休
的五星上將對東南亞情勢的看法。在一個小時的談話中,最使甘迺迪
訝異的是,這位曾在遠東叱風雲的好戰老兵嚴肅地警告他千萬不可出
兵東南亞。麥帥說道:「任何人如想派遣美國地面部隊到亞洲大陸作
戰,則這個人的腦袋應加以檢驗。」韓戰的痛苦經驗以及對亞洲問題
的深入了解,使這位永不凋萎的老兵發出了暮鼓晨鐘的智者之聲。

  一九七二年初夏,中共總理周恩來在北京人民大會堂安徽廳宴請
哈佛大學「中國通」費正清夫婦、《紐約時報》老記者索斯伯里、哈
佛大學法學院教授孔傑榮(Jeremy Cohen、呂秀蓮的老師)夫婦和美
國科學家聯合會會長史東(Jeremy Stone,即最近盛傳充當陳水扁密
使赴大陸的科學家,其父I. F. Stone為極有名的自由派報人)等人
時,話題談到越戰,費正清說:「感謝上帝,我們現在不會有麥克阿
瑟了!」話未說完,周恩來即打岔道:「你知道嗎,麥克阿瑟在去世
(一九六四年)前即已表明美國不應在亞洲大陸再打一次仗。」

  麥帥在臨終前三年對甘迺迪的警告,並未發生作用。就在一九六
一年的十月,參謀首長聯席會議主席泰勒上將走訪西貢,建議美國戰
鬥部隊喬裝成水災救難人員赴越對抗越共,甘迺迪雖予拒絕,但決定
給予西貢政府更多軍援,並派遣軍事顧問赴越,一九六二年夏天,美
國駐越軍事顧問從七百人驟升至一萬二千人,美越政府並合作在農村
地區設置戰略村。從此,美國一步一步地陷入越戰泥淖而不克自拔,
直至一九七五年四月三十日全面潰敗,倉皇離越。

  越戰烽火已熄滅二十五年,然它帶給美國人民和社會的創痛與裂
痕,並未因歲月的推移而完全癒合。就社會民心而言,美國不僅在遙
遠的中南半島作戰,同時在國內也掀起了一場如火如荼的「內戰」,
反戰情緒的高漲和蔓延以及民權運動的興起,使美國面臨了十九世紀
中葉南北戰爭以來最嚴重的危機,人民與政府的尖銳對立,新大陸變
成了一個「分裂的家庭」(A house divided)。就國力與聲望來說
,十載海外師老無功與和戰兩難的困局,非但大量損耗國力,國家元
氣為之大傷,而且國際聲望亦陡降至谷底,「金元王國」已蛻化為「
有病的巨人」。就國際關係而論,美國作為一個「自由世界的保護者
」和擔任「世界警察」的能力,已遭致嚴重考驗,對盟邦的防衛承諾
亦備受懷疑。東南亞安全秩序的全盤改變,連帶地影響到整個亞洲的
戰略態勢。

  經過六、七○年代的社會動盪,飽嘗越戰失敗的苦果之後,美國
人民試圖自經驗中獲取教訓,從歷史中採擷智慧,庶幾不致再重蹈慘
痛的覆轍。四分之一世紀以來,美國人民對越戰所作的「良心上的反
躬自省」(Soul-Searching),可謂歷經轉折。從越戰結束後的諱言
戰敗、自我退縮、蔑視越戰退伍軍人以及在國際外交上方寸大亂,到
八○年代初期逐步康復和愛國主義的興起,乃至九○年代蘇聯共黨帝
國和東歐衛星集團崩潰、華府與河內握手言歡,美國成為世界唯一超
強獨霸,這些史實說明了越戰對美國所造成的巨大傷痕,亦道出了療
傷的不易。

  美國人民對越戰作了長期冷靜的反省與考察(有關越戰的書籍如
汗牛充棟,越戰電影亦為數不少)之後,大部分皆認為美國政府(自
甘迺迪以降直至詹森、尼克森)出兵中南半島是一項錯誤的決策,未
能及早撤軍亦屬不智。自「後見之明」來看,美國政府當初步步捲入
越戰,企圖以新式武器和強大火力制壓越共游擊隊和北越正規軍,其
實是基於一種錯誤的推論與無知的偏見。華府謀國之士對越南歷史、
社會、政治、人民、民族主義和反殖民主義情緒,完全懵然無知,加
上先入為主地相信中共將會利用北越進行擴張的成見,以及白宮、國
務院、國防部、中情局和一群高級軍事指揮官的無能與短視,終造成
越戰節節升高的後果。以至大軍開赴越南戰場後,在軍事上既無明確
的目的,只要消滅越共呢,或僅是保衛越南政府?在政治上亦乏清晰
政策,以政變方式搞垮吳廷琰政府,但又無法培養出一個受人民擁戴
的政府,弄得兵變連連,和尚自焚事件一再上演。阮文紹和阮高祺皆
為下駟之才,無能、嗜權、搜刮、腐化,視國事如兒戲,終致負國而
又亡國,雙雙亡命海外做寓公。

  越戰戰火所及,遭殃的是無辜百姓,在「田園寥落干戈後,骨肉
流離道路中」的悲劇裏,戰敗者無語問蒼天,戰勝者亦須背負沈重的
道德代價。

  任何一個偉大的民族,必然可以禁得起時代的試煉,並能從中汲
取寶貴的教訓。越戰的不愉快結局使美國人民進一步認識自己、了解
自己,從而知道美國的力量並非無窮的,也不是無迄弗屆的。美國捲
入越戰和刻意升高越戰的主要設計人、前國防部長麥納瑪拉,沈寂了
二十七年後,終在一九九五年,越戰結束二十年之後發表回憶錄《回
顧:越戰的悲劇與教訓》,公開承認美國參與越戰乃是「大錯特錯」
(terribly wrong)。麥納瑪拉擔任過甘迺迪和詹森的國防部長(一
九六一-六八),主戰最力,被公認為美軍出兵中南半島的推動者,
故有人將越戰稱為「麥納瑪拉之戰」(McNamara's War)。麥氏坦承
美國當年進軍越南,決策過程和品質極為粗糙、魯莽,白宮、國務院
、國防部和中情局沒有一個真正的越南問題專家,亦乏熟悉東南亞事
務的內行人。

  麥納瑪拉的坦承錯誤,「覺今是而昨非」,固是一個負責任、有
良心的政治家的起碼要求,然「大錯特錯」已經鑄成,一切的解釋、
道歉和內疚,都只能作為歷史的注腳和史家的研究素材,五萬八千美
國子弟僅剩枯骨與墓草,以及留名華裔藝術家林瓔所設計的越戰紀念
碑上。麥納瑪拉的認錯,不但未引起輿論的同情與諒解,反倒引來一
陣撻伐之聲,紐約時報發表長篇社論指責麥氏「功不補患」。麥納瑪
拉和當時負責越戰決策的人物(如國安顧問麥克喬治˙彭岱和羅斯陶
、儒將泰勒、國務卿魯斯克等),被媒體稱為「出類拔萃」(the
best and the brightest)的一群,諷刺的是,這批「曠世奇才」卻
把美國推入越戰的「絕境」(quagmire)。

  越戰在美國軍事史、政治史、社會史、文化史和外交史上,占有
極其特殊而又最具爭論性的一頁。它使美國首次嘗到在海外吃敗仗的
滋味;它是第一個「電視戰爭」(又稱客廳戰爭),美國人民首次在
螢光幕上看到活生生的戰爭和戰爭的殘酷面貌;它造成全美大學生大
規模的反戰運動,這場全國性的運動擴及到歐洲,並與六○年代的反
文化浪潮、嬉皮風尚、自由性愛運動、吸毒文化、民權運動和反抗威
權運動掛鉤,而使六○年代成為二十世紀最多采多姿,最擾攘不安的
一個年代。同時,越戰也是一場沒有前線與後方的奇特戰爭,越共的
坑道戰和晝伏夜出,「胡志明小徑」的後勤功能與越共的韌性,美國
戰地記者不受限制的到處採訪與報導,美國直升機取代坦克成為騎兵
、越南軍隊的不堪一擊,西貢政府的貪腐、美國尖端制式武器的受限
、俄亥俄州肯特州立大學四名學生遭國家警衛部隊的格殺(一九七○
年)和一九六四年「東京灣決議案」的荒謬等,都是越戰時代的鮮明
標誌與永恆傷口。

  儘管美軍在越戰折戟沈沙已逾四分之一世紀,但越戰的槍聲仍在
美國人民的內心深處迴響,它畢竟是一場改變美國歷史走向和重塑時
代精神的血腥戰爭。

 





  

台長: Lukac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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