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5/19~5/29停課兩周,課程順延
從4/20華航貨機機組員進入社區,4/23印尼機師在澳洲確診持續延燒,台灣本土確診人數在破千後造成惶恐。4/29,諾富特飯店群聚擴大,機師和一般旅客交錯感染;5/11,宜蘭、新北新增社區感染;5/13,通過獅子會、萬華茶藝館、宜蘭遊藝場的多線擴張。
5/15,在教室裡提醒大家注意台灣在24天之內新增101例,下了課,發現當天新增180,對長達半年零確診的台灣島嶼,簡直是天文數字。這一天,成為夢魘起點,雙北地區提升3級警戒。5/16,報刊標題用「史無前例」來凸顯206例;5/17,本土確診333例,桃園新增10例,新竹、苗栗各1,亞東醫院院內感染,確診足跡慢慢擴散,短短幾天,關於確診的真假消息,遍及全台,指揮中心陳時中宣布,5/19至6/14,邊境再次「封關」,雙北宣布,學校、安親班、補習班和托嬰中心停課至5/28,高雄採高中以下學生可請假不必到校,此時,全球1.63億確診,至少337.5萬病逝。
到底要如何因應疫情帶來的變動呢?我們反覆討論,不斷維持電話聯繫,很想和衛福部和桃園市政府的即時訊息保持一致,做好所有防疫安全措施,不要貿然停課,不要製造恐慌,讓孩子們更加理解108課綱的改革,和生活情境的疊合,找到自發、互動、共好的熱情和能力,參透「愛」、「孤獨」、「挫折」、「死亡」,以及「活著的意義」這些藏在集體潛意識裡的焦慮和困惑,透過讀書、寫字,確信所有的知識和想像,都和真實的人生密切相關。
就在5/17這天,案1471、1472、1516、1517的足跡已出現在中壢、平鎮;桃園還有10例在疫調後將靠得更近。這時,我們又開了更多的會議、提出更多的討論,直到確定「減少移動、安靜生活」,也是此時此地非常重要的學習。
為了孩子們的平安健康,創作坊決議,從5/19~5/29這兩周停課,課程順延。如果疫情慢慢穩定,就在6/23~7/3之間補課,讓生活上軌道,讓文字記錄著我們生活的特殊紀年。
在世界的翻覆中,希望孩子們的筆,不會缺席。 2. 讓我們的孩子學會相信
2021年,守過一月的部桃危難、撐過四月的華航失控,到了五月,我們第一次感受到全世界從去年至今持續經歷著的顫顫巍巍。5/15這天,在白板上,並列著這些數字,讓孩子們選擇議題,自由發表:
全世界:1.61億Vs.335萬
美:329萬Vs.58.4萬
印度:2400萬Vs.26.2萬
台灣:1256 Vs.12
「台灣的數字,其實和世界差不多,只是一直隱瞞疫情,現在瞞不住了。」活潑的男孩站上台,立刻大聲斥責政府。安安靜靜的小女孩站上台,竟然也說:「我的意見,和他差不多。」
我聽得無限悲傷。只能問:「如果我同意你的意見,台灣數字其實和世界差不多。從這種比例來看,你認識的人,有人確診嗎?有人死亡嗎?」
我不知道,甚麼樣的資訊環境、甚麼樣的家庭教養,讓我們的孩子這樣「嫌棄」自己的母土。
我不知道,如果一個孩子,從小懷疑著、怨恨著「此時此地」,長大以後,還有甚麼樣的未來值得他戮力奮鬥?
存在主義心理治療反覆關注的四個基本議題:「死亡」、「孤獨」、「自由」與「意義感」。如果沒有一個此生此世我們珍愛的土地,會不會就像「我們已經回不去了」的國族惆悵,一切的一切,都消失在茫茫的風裡……
疫情險峻,是危機,也是轉機。這是一個最珍貴的機會,讓我們教會我們的孩子,努力,付出,並且珍惜和相信。 3. 提高免疫力,隔絕病毒,珍惜生活
2020年以前,創作坊長期訂購高標的鑽石型口罩,叮囑任何呼吸道有問題的孩子戴口罩。有的媽媽甚至在路過創作坊時,大剌剌進門嚷:「給我兩個口罩!」
那種姿態,好像衛生署的上級指導單位。每一次,我都搖頭:「這樣的媽媽,究竟給了孩子們甚麼樣的教養呢?」
不過,我們還是持續在提供口罩。保護自己,就是保護別人;保護別人,同時也在保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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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疫情爆發,整個創作坊團隊響應「我OK,你先領」。不但不需靠實名制買口罩,還在盤點存貨後,依據通車模式發給每位老師30~50個口罩,行政人員更多,尤其,家人從事高風險職業的,還提供外科手套。我們慶幸,一個嶄新的公衛文明正在成形。創作坊的課程除了文本閱讀外,開始建立常態性的公衛意識:
1. 提高個人免疫力:好好吃,好好睡,好好動,保持好心情,慢慢來。
2. 避免接觸:保持社交距離,多洗手→提醒大家,每一天寫在白板上的世界確診人數和死亡人數,都不只是數字,而是一個又一個破碎家庭、一顆又一顆絕望的心。
3. 珍惜歲月靜好:分享全球疫情中的動人故事,引領孩子們珍惜在家生活,活絡家庭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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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時代》雜誌用封面上的紅色大叉叉封存「史上最糟糕」。「最」這個字,可不是這麼容易收服,一點都不想停下腳步。
我花了一整年邀寫「平安相守」童話,收發稿件,刪修討論,《109年童話選》的結集,因為每個人心裡的一盞小燈,安慰了別人,同時也安頓了自己。
那時候的我們還不知道,真正艱難的挑戰,還在匍匐等待著破口。真正的恐怖,不是獅子王、不是萬華,更不是每天上升的數字,而是我們心智的圍牆,禁不起掏挖。
想起〈上邪〉這首詩,改了一個字:
上邪,我欲與「島」相知,長命無絕衰。
山無陵,江水爲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島嶼很小,前程艱難,相知相惜的渴望,建立在信心和摯愛。希望我們對待自己的土地,以及身邊的每一個人,可以溫柔些,開心些,輕鬆些,自在些……除非羣山消逝,除非江水乾涸,除非寒冬雷響,除非酷暑飛雪,除非天地崩裂重疊,否則,這就是我們的此生此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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