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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條多少錢？」走出相館，轉彎前進時注視到店門口角落蹲著一位老婦人，地上的紙盒放著口香糖；走近一問，正瑟縮著身手，低頭緊緊靠著牆的她，眼見生意上門，立即堆滿笑容的臉上，那一張缺滿牙的嘴，皺巴巴地朝著我輕輕吐說：「一條二十元啦！」

 

「天氣這麼冷，怎麼還出來賣？」隨心一問，卻也暗自嘲笑自己天真，心想若非必要，誰會願意冒著風寒窩在街頭討生活；這時，老婦人又開口了：「小姐，剩下這三條都賣妳，五十元就好；賣完了，我就可以回家了。」

 

「多謝妳，讓我今天可以早一點回家去。謝謝妳……」只是付出微不足道的小錢，遂了一個極為簡單的請求而已；眼前的老人家卻是一再地千謝萬謝，教我深深感受到她的情真意切。坦白說，不管她的話兒是真是假，除了讓我有點感慨外，卻也非常不好意思。

 

 

這是，發生在昨天近兩點的午後，急往聯絡處領取獨老歲末結緣禮前的一段小插曲。

 

今天元月四日，北台灣的氣溫骤降；撐著傘漫步走往銀行路上，冷雨挾著冷風拂上臉龐；想起昨天下午一樣走過的這條路上，卻，已然走遠不見的這樁情事。一股刺骨寒風鑽進身子，一時，教人紅了鼻頭，連太陽穴也不禁一陣抽痛……

 

 此刻，望著手中屬於我的購物，想起多年前老爺子談及一位朋友的風流韻事，他因為出師不利為情困擾所發出的感嘆：「他說，有一種女人，就像口香糖嚼在嘴裏無比香甜；當甜味沒了，從嘴巴取出丟棄時，還會黏手，怎麼甩都甩不掉，很難纏……」當年一聽，啼笑皆非，卻也深為女人想給偷腥男人一記棒喝而暗自喝采呢！

 

然，當情緣不再時，放手，其實就是一種最好的策略，連折磨或報復對方也不必要；既然曾經愛過，那種因愛生恨的洩憤，也只是一項自我折騰罷了！

 

辦完該辦的事，走進巷弄打道回府，已經兩點多了；突然想起了什麼，朝著對街牙科外的菜車輕喊：「阿寶，你還有大白菜嗎？我要兩個。」一走近，正在整理剩菜的阿寶，竟然突發奇問：「妳是不是冷底？」

 

「是啊！體質冷不能常吃這道菜，可偏偏就愛吃呀。」回話間，心想，生活中不能吃的卻愛吃，不可愛的人偏愛；人性的弔詭不正是如此？

 

「嗯，可以不買嗎？這兩顆一百五十元，很貴耶！」阿寶是多年的慈濟會員，平常買菜便宜行事不說；每當菜價貴得離譜了，他也總捨不得我多花錢。

 

「沒關係啦，我還要茄子喔。」一回說，他竟然再問：「妳要幹嘛？」

 

「吼，當然是要吃呀；要不然，能幹嘛咧？」被我一糗，他也笑了。

 

「聽說多吃茄子對身體有益，能……」還沒來得及講出實質效益，阿寶用著他習慣的稱謂，搶先說：「幼齒，妳是說防止老人斑嗎？」哇哩咧，直讓我額頭冒出三條線……

 

「拜託，幹嘛先說那項嘛！據說，茄子對心臟血管方面有很好的保健功用；除了能降膽固醇，也能輔助療治高血壓……」說呀說，趁機把網路上獲悉資訊隨緣分享：「醫學研究也建議，食用時最好別用大火油炒，直接用電鍋蒸較好。」

 

「對啊，以前我們都是水煮後直接沾醬油吃，這樣才不會吸進太多油。」阿寶話說古式吃法。

 

 

蔬食式的食療法，一旦有了效用，青菜也能成為治病良藥；反之，若做法不當，食用方式錯誤，可能連好菜的功效也辜負了。菜，有好有壞；人，有情有欲。人若能如菜一般對人群有益，好菜人生想必也挺有意義！

 

現在的年輕人一談起戀愛時，當面對內心或真或假、猶疑不定時，總會有意無意話說感覺：「他〈她〉不是我的菜啦！」然，事實果真如口中所言嗎？未必吧！

 

生命的精采本質，總是獨一無二，各自發揮；生活的好壞品質，總得各自承受，各憑努力、造化。紅塵中，有人把自己的人生或感情世界經營出一道道好菜；有人卻在生命中、情路上一再上演端出「好菜」的局面，感慨萬千。

 

生意失敗了，想想，是否太急進了；投資失利了，想想，是否太貪心了；戀愛失足了，想想，是否太忽略了；被人欺侮了，想想，是否太過軟弱了……

 

凡事必有因，菜菜人生中，碰到難關挫折時，其實也不盡然都是壞事；當下若能痛定思痛，深切省悟，不再重蹈覆轍，或許，也會是一種安頓成長心靈的心契機！

 

靜心勤思過，勇敢再出發。下一樁獲利也許更有前景；下一次的理財可能更為穩健；下一個情人或許更溫柔美好；下一次的相處，想必更臻圓滿。甚至，我能寫出最好的文章永遠總是在下一篇啊！是不是啊？

 

嗯，感覺這結尾好菜唷。哈……                  2012/01/04  23：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