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一點時間,再給一點時間。我會知道怎麼做的。」
看著津久井的背影,果步不懂,還要給什麼時間?還能給什麼時間。果步的心就要碎掉了,難道津久井一點都不知道嗎?給你一點時間,誰來給我時間?準備好離開你的時間?
每天看著津久井熟睡的臉,像個孩子般的臉,果步覺得很心疼,可是除了賴在津久井的身邊,果步也無處可去。一直以來,果步就只知道待在津久井身邊。可是津久井已經不是當初果步認識的那個人。兩個人,都知道,不傷害對方的最好方法,就是盡量避免那些敏感話題。只要津久井的一句話,都會讓果步的眼淚掘隄。津久井不知道真正的傷心是怎樣的。
「起床囉。」
看著堅持睡在地板上的津久井,果步仍然像往常一樣,溫柔地叫醒他。老實說,津久井的背影真是好看,可惜,這個背影一直不是屬於她的。
「好,你還不上班阿。」
津久井將臉埋在棉被裡,沒有抬頭看果步一眼。他就是沒有抬頭看看果步。即使他知道果步就這樣看著他,眼前只能躲避果步的眼光,除此之外,津久井不知道該怎麼辦?
「嗯,我要出門了。」
強迫自己忍住傷心,果步不會哭,今天醒來,她要自己不哭的。可是果步真的沒有辦法控制,一顆心懸在津久井身上的感覺,那種感覺很像一腳踩在懸崖頂端,另一腳已經懸空。是不是要選擇跳下去,站在果步背後的津久井,就看他的決定了。
下午終於忍受不了,想哭的情緒,向公司請了病假,茫茫然地,世界這麼大,卻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果步覺得很悲哀。
明明很脆弱,卻要假裝堅強。正和芹澤在一起的靜枝,突然被果步的一通電話,約了出來。電話裡那哽咽卻硬要強忍的聲音,每次聽到果步的聲音,都是這樣的聲音,靜枝聽了就生氣。生氣的不是突然被打斷好不容易和芹澤的約會,也不是這樣被叫出來,而是果步為什麼還放不下呢?事情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嗎?
約在這家咖啡館,是因為每次跟果步見面,都在這裡的關係。一打開裝滿琉璃的咖啡館大門,原本可以輕鬆談話的咖啡館,靜枝一點也不感覺輕鬆。果步發出「求救」的訊息。看見果步的臉,又哭過了。原本已經收斂起來的,一看到靜枝,像是快要溺死的人,終於抓到救命的浮木一般,那種雀躍的表情,靜枝看來就是扮演浮木的角色。
「心像被撕裂了一半,靜枝,怎麼辦,我沒辦法呼吸阿。只要津久井的答案是離開我,我真的沒辦法用原本的一半心臟活下去阿。現在的感覺就快要死掉了,真的快要死掉了,就在等津久井的判決了。為什麼我不能先離開他呢。為什麼不能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呢?靜枝,我犯了什麼錯,津久井要這樣對我?我用我的全部去愛他,不是嗎?」
「告訴我,那個女人是誰?」靜枝冷靜地看著果步。
「是津久井以前喜歡的女人,那個女人我沒見過。但是我知道,津久井心裡還是有她。這些日子來,我強迫自己,在津久井心裡,我是比那個女人重要的。至少我還在津久井身邊。但是,這樣的信念,已經不足以支撐了。愈是看見津久井,就愈覺得那女人無所不在。靜枝,我是不是輸給了那個女人?」
「你絕對沒有輸給任何人,你就是你,沒有人可以說你輸給那個女人。」
靜枝知道,果步開始失去信心,只要她愛著津久井,就永遠必須和那個從未謀面的女人比較。她要怎麼救果步呢?
「靜枝,我想我是真的輸給她了。但是我不能承認津久井沒有愛過我,他也不能說出這樣的話。沒有女人可以被說出這樣的話,而原諒對方。」
看著眼前仍冒著煙霧的咖啡杯,果步以無比堅定的信念說著。沒有什麼可以轉移果步的信念,那是一個女人,靜枝從果步眼裡,看見了一個堅強的女人,那不再是像個孩子的果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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