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草堂 :寫作是志業但不是職業，退休則是另個歷程的起點。北北人已退休十餘年，可是禿筆永遠不退休， 直到呼吸停止的那一剎那! 本台只有耕耘不問收穫......。

24,620愛的鼓勵 1,682訂閱站台

『翠鳥的回憶』

　　那年學校裏大力推動師生種菜活動，校方為了因應上級之要求，特將課外活動時間改為種菜活動。整個活動展開之後，凡是四年級以上之學生，在班導師領導之下，負責一長行約五十公尺長的菜壟。至於想種植何種蔬菜，校方並未嚴格限制，只希望菜類不要重疊就好。因為種植成果當作操行成績的一部份，所以，各班師生無不戰兢全力以赴。而我們的班導師愛面子，因此督促得格外的嚴格。

　　運動蔓延開來之後，校長主任等高級幹部也都投入。鬆土、打壟、播種、種菜、施肥、抓蟲等等無不全程參與。由於有師長之帶頭作用，所以，全校師生做得有聲有色。每季之收穫相當可觀，尤其是高麗菜與大芥菜，以及球型甘藍之收穫最為出色。收穫出售之收入，對一個窮鄉僻壤之學校度支幫助不小。季季之種植配合時宜，期期之收穫成績亮麗。附近的農家對於師生之努力，無不稱讚鼓勵。

　　在我們班上的分劃區內，堆疊著一道高大的土堤，目的用以擋住凬沙入侵菜園。土堤歷史悠久，表層長滿野草。不知何時其腰身之處，出現了許多大人拳頭大小之土洞。洞內隱藏何物無人知曉，為了滿足好奇心，班上男同學輪流埋伏在土堤另端窺伺。一連數天全無消息，這天正好我是值日生提早到校。我到堤外去水澆菜之時，不經意的瞥見了洞內的居住者。

　　它是一隻美麗的鳥兒，寶藍色的頭頂與翅膀夾帶著淡藍斑點，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嗆目。天藍色的鳥背與橙色腹部，絕對性的色澤對比，整體看來外觀十分美麗。那對鮮紅色澤之鳥爪與腳莖，以及兩片雪白的絨毛片，緊緊的貼在它的雙頰上。神似雪白之鬍鬚在風中飄動，任何人看上一眼紀會喜歡它。這隻亮眼出色的美麗小鳥，我們稱呼它叫「潛水鳥」或稱「釣魚翁」。

在課堂上問過老師之後，才知它的學名叫做「翠鳥」。當時洞內只見到一隻翠鳥而已，是公鳥還是母鳥無從判定。這隻翠鳥每天絕早變飛往山塘，回來嘴裏總是銜著一條大魚。某日我趁那鳥飛走之後，探望洞內是否藏有玄機？幸運的這天太陽高照，亮光足以讓我透視洞內。原來洞內有之母鳥在孵蛋，那隻銜魚回巢的一定是公鳥啦。它嘴巴銜回窩之魚，就是母鳥活命依賴之糧食。

　　大約兩星期過後，某日早晨經過鳥洞之時，耳聞有小鳥唧啾的叫聲。側耳傾聽仔細，原來小鳥已經破殼出世啦。我想走近瞧個清楚，萬沒想到會引來公鳥的追啄。雖然我有戴著帽子，被那公鳥啄過之處依然非常疼痛。之後未待小鳥成長，我已回北就讀原校。有關那窩翠鳥之成長，僅靠與死黨書信來往得知梗概罷了。就在寒假前夕，接到死黨阿文告知，公母二鳥蹤跡已失，三隻小鳥被學生抓玩弄死了。聽到這個消息使人心痛，對那些頑童氣憤不已。

　　多年以後，我回故鄉掃墓之時，找齊死黨再度前去學校找尋記憶。昔日作息與共的小學校，在那歲月流逝之中變得蒼老不少。水泥灌成之司令台雖然華麗，可是我們還是懷念著古早的木製司令台。死黨都已變成小大人了，從前的調皮聒噪早已收斂絕跡。而菜園那道阻擋風沙之土堤還在，我們意外發現鳥洞增加不少。但見鳥兒出雙入對唧啾熱鬧，不禁在內心裏暗祷，祝福牠們永遠勿再遭受人禍之塗炭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