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那是我的錢，婆婆幫我撿到的。」見著了母親程月桂，黃翠茵恍然回神。
「給婆婆好了，」程月桂拉著女兒：「我們去收拜拜的東西，回家了。」
莫名的心驚肉跳，如同老婆婆腥羶的體臭、肆無忌憚的擴散，刺激著程月桂。
「太太，等一下，等一下！」老婆婆拚命伸手搆不住程月桂，竭力嘶喊：「太太，這女娃是妳親生的嗎？」
「我辛辛苦苦懷胎十個月，親生的假不了。」程月桂好憤怒。
「可惜呀，可惜，沒福份的妳偏偏生下她，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掉......」老婆婆像是榨乾了生命，有氣無力地喃喃。
「神經病，莫名其妙，」程月桂掏盡了皮包和全身上下口袋的零錢丟至老婆婆的席上：「翠茵，我們趕快走。」
「小妹妹，妳的錢......」老婆婆不管程月桂丟下多少錢，也不管一些乞丐開始搶奪那些錢，一本初衷地想將黃翠茵遺落的銅板歸還。
「不用了，老婆婆......」黃翠茵來不及推辭......
老婆婆大口鮮血咳噴出，直襲黃翠茵的視野染紅一切。
黃翠茵覺得天旋地轉，耳邊盡是紊亂的人聲尖叫，嗡嗡作響，但她卻清晰地聽到那枚失去支撐而墜地的銅板聲，鏗鏘回繞不絕。
※ ※ ※
「妳來了啊...我等妳好久了......」
「我等妳...要告訴妳......抓不住的就放手...一旦放手就要斷的徹底......」
老婆婆的聲音越過了生死一線，渙散模糊，一波波衝向黃翠茵。
腥紅再度染鍍了一切......
※ ※ ※
「不，不要......」黃翠茵睜大了眼，喊出悶著胸口的話：「拜託，不要，不要，不要......」淚滾滾落。
「醒了，醒了，終於醒了......」黃翠茵的父親，黃朝洲，鬆了一口氣。
「爸爸、媽媽......」黃翠茵眨了好幾下眼，看清湊近的兩張大臉是親生父母。
「肚子餓了嗎？」黃朝洲很溫柔地問。
「......」黃翠茵微點頭，訝異此等和藹可親的父親。
打從黃翠茵有印象，黃朝洲是嚴肅、不苟言笑。平時黃翠茵很少正視父親的臉，因為覺得可怕。
尤其做錯了事，黃翠茵似老鼠怕貓地躲爸爸。黃朝洲不用鞭子、言語，隨便個眼色，黃翠茵便已魂不附體。
「用一點熱粥來餵孩子吃。」黃朝洲對妻子下達命令。
「好，好，我馬上去！」程月桂無暇理會丈夫的語氣，孩子醒來表示撿回了一條命，這比什麼都重要了。
「還有哪裡不舒服......」黃朝洲摸摸黃翠茵的額頭確定燒不再起：「妳真是嚇死人了，昏睡了這麼久！」
※ ※ ※
算命的老婆婆大量吐血後，氣絕身亡，措手不及了眾人。首當其衝的黃翠茵軟身昏倒，程月桂頓時六神無主，幸賴熟悉的村人送母女二人回家。
黃朝洲接到消息，急忙找人代班後，請醫生到家。
陷入昏睡微微發燒，黃翠茵惡夢囈語；叫不醒意識，身體對外界保持反應。
醫生查不出所以然，囑咐黃朝洲和程月桂好好看顧女兒，隔日情況仍無改善，立刻入大醫院徹底檢查。
＝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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